安童看著我,我看著她,心裏亂麻麻的,也不敢說我還遇到另一個安童,也不敢接近她。


    “叮鈴!”遠處突然有銅鈴聲,洞口外有幾道黑影閃動著走來。


    “有人來了!”安童喊道。我也急了,要是被發現,那還了得,但四處看過來,棺材緊挨著擺沒有縫隙藏身,進來的甬道是斜的,而且很光滑,爬上去是來不及了,眼前唯一可以躲的隻有安童剛爬出來的棺材。


    安童也想到了,急忙去搬落到地上的棺蓋,不過她的想法隻是恢複棺材原來的樣子,不要讓人發現。


    我一把將她拽過來往棺材裏推,“先躲到裏麵!”她楞了一下,沒爬起來,我也顧不得她同不同意,使出全身力氣將棺蓋合上一半,此刻銅鈴聲已經很近了,我翻身鑽了進去,用腳將棺蓋合攏。


    “唿!”我鬆了口氣。安童輕聲道:“你壓死我了!”


    溫熱的唿吸就打在我的臉上,這時我才意識到這棺材太狹窄了,一半身子是壓在她身上的。這情況我也沒心思怕她了,臉上火辣辣的,還好棺材裏黑漆漆看不出來。


    我沒說話,安童也沒繼續糾纏,狹小的空間悶得我手心都濕了,外麵銅鈴的聲音也消失了,隻聽到到我兩唿哧唿哧的喘息聲。


    安童推了推我,我以為壓得她難受,隻好用手肘支撐著,隻是這樣一來動作更加曖昧。


    以為她會發火,但她隻是費勁的將手抽到頭頂,在棺材頭和用力的扣了起來,我剛要問她做什麽的時候,她扣的地方突然有光射了進來。


    原來那裏有個小口,是木頭的結疤,有些腐蝕了。


    “看看外麵什麽情況!”安童仰躺著沒法看,隻能在我耳邊吹氣道。


    我也想看看來的到底是什麽東西,但小洞的位置有點低,要看的話就得趴下去點,這樣一來等於兩人要嘴對嘴臉貼臉了。


    她也意識到整個問題,不滿的哼了一聲,將臉側了過去。我盡量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低頭臉貼在她的脖頸上才看到外麵的情況。


    “是那些村民!難怪悄無聲息的!”我向她匯報,來的有十幾個村民,兩人一組,分別抬了五口棺材就往外走。


    “她們是不是人?”安童話語裏有些驚慌。


    我搖搖頭,還沒等我說話,她就很生氣:“你別動!”


    “哦!”我也反應過來,現在這個姿勢搖頭,動作有點...“應該不是活人!”我趕緊岔開話題,這些村民身上根本沒有人氣。


    人氣這東西有點玄乎,但接觸屍體久了,死人和活人看到了就能分辨出來,就像身下的安童,她的確是個大活人無疑。


    村民抬著棺木離開,唯獨有兩個留下了,他們身披著孝布,腰間係了一串銅鈴,木頭一樣站著不動,我努力的將視線放遠,確定外麵隻有他們兩了才能安童說。


    “你有沒有什麽辦法抓住他們?”安童提出大膽的想法。


    逮住它們?這是個好辦法,說不定還能混進去,看看這些人抬棺材去幹什麽。


    我又看了會,確定這些村民應該不是僵屍,應該隻是被人控製的屍體,沒多少攻擊性,但我最擔心的是安童,她到底是誰?


    “蘇岩,你不會是不敢吧?”安童見我沒迴話,想刺我。


    “屍體我見多了,我怕什麽?隻是...”我有些說不出口,爺爺警告過我,如果在二十八歲前用了他教的東西,我這輩子注定孤老終身。


    以前沒碰到過,也就沒放在心上,但現在...


    “哼!”安童不屑的哼了聲,“我就知道你怕,怕娶不到老婆!”


    “我去,這你都調查到?”說完我心頭一顫,想到了不好的事,眼前的安童更像是真的,那和陳陽在一起的是誰?爺爺給我的石片難道還存在另一塊?


    越想我越亂,突然腰間被人死命的掐了一下,劇痛下我隻想擺脫安童的手,身子猛地往上頂,身下的安童縮了腳,雙膝死死抵著我的腹部,借力往上推。


    合力之下,直接將棺材蓋頂飛了,但我後腦重重的頂在棺材蓋上,眼冒金星,心裏隻有個念頭,這下死定了,出了手就得孤老一生。


    我還昏昏沉沉的,隻看見安童跳出棺材直接撲向那兩個村民。


    她的大膽把我嚇了一跳,揉著後腦衝上去幫忙,不過她動作挺快的,我跑過去的時候她已經將兩人放到了。


    粗暴的動作看得我頭皮發麻,但很快我就發現不對了,這兩村民根本沒有任何反抗。


    這是怎麽迴事?


    “你過來看看!”安童喊我,我才迴神。她正掰開兩村民的眼睛看瞳孔。


    我擔心屍體上被人做了手腳,打開強光手電接替她。


    兩村民的瞳孔已經擴散,沒有任何反光,按迷信的話來說就是瞳孔擴散鎖不住魂,總之這兩人是死人了。


    皮膚也是冰涼的,關節已經硬了,很難想象他們是如何像正常人一樣走動的。


    奇怪的是,他們的皮膚上竟然沒有屍斑。而且...心口是起伏的。


    “怎麽還有心跳?”我被嚇了一跳,但安童好像早就料到一樣,表情沒多大變化,她說:“把他們的衣服脫下來,弄棺材裏,我們裝成他們混進去!”


    我還沉浸在死屍有心跳的震驚中,但安童已經動手扒兩人身上的孝布了。


    她的動作有些粗暴,兩村民都露出胸膛,這時我發現兩人的心口上有紋身,細看才發現是蘇家的鎮碑符文。


    這下我是徹底慌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身上有符文鎮.壓,這些屍體還能活動?父親到底是在幹什麽?


    疑問越來越多,但時間越來越緊,洞口處又有幾道晃動的影子,我趕緊將屍體搬到棺內,但這樣根本無濟於事,現在這兩屍體不動,但等會指不定就動了。


    我心一橫,咬了中指,瞪著安童道:“我要是娶不到老婆,就娶你!”


    說完,快速的在兩具屍體額頭畫上鎮屍符文。蘇家的鎮屍符紋要發揮最大效果,隻有刻在石頭上,但用血畫出來也有作用。


    這兩村民雖然詭異,但還不是僵屍,應該問題不大,蓋好棺蓋,兩人急急忙忙披上孝布,站到了兩具屍體剛才站的位置。


    靜下心,我就有些後悔了,破了戒就要孤獨終老,那我後半生肯定淒涼得緊,死後連個收屍的後人都沒有。


    胡思亂想的時候,十幾個村民已經來到我跟前,現在近距離看,看得更清楚,他們就像機械,麵無表情,力氣也很大,幾百斤的棺材兩人扛起來膝蓋都不彎一下。


    安童用手在我腰間捅了捅,“跟上去!”


    我會意,學著他們生硬的動作跟了上去,我和安童的孝布上栓了銅鈴,每走一步銅鈴聲都不斷,恰巧隱藏了我們的腳步聲。不過這東西我以前也沒見過,不知道做什麽用,好在這些村民也沒有別的反應。


    山洞有幾個拐角,每隔幾步就有火把照明,我估計真是找到毒販的老巢了。


    走了百米,前方就是洞口,有更亮的光透過來,空氣中也飄著一股刺鼻的味道,還能聽見有人說話。


    進去後是個更大的洞室,中間的位置燃了一堆很大的火,上麵放著口大鐵鍋,那股刺激的味道就是從鍋裏發出來來。


    鍋邊上站著兩個黑袍人,黑色的帽子幾乎罩了整個頭,但我還是第一時間就感覺出來,這兩個是活人。


    洞穴左邊放著五口棺材,村民都在棺材前麵跪成一排。我和安童緊張的跟著抬棺的村民走過去,但到這裏就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了。


    這時,有個黑袍人向前走了一步,突然伸手比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放下棺材的幾個村民突然跪了下來,我心提到嗓子眼,也跟著跪了,安童的反應也快,但兩個黑袍人卻同時看向我們。


    我心想壞了,我們頂替的這兩人背著銅鈴,也不抬棺材,肯定有獨特之處,難不成是暴露了?


    暗自扣著石片,手心裏全是冷汗。


    其中一個黑袍人抱怨道:“這些屍奴的品質越來越差了!控製起來不是那麽得心應手了。”


    另一個聲音沙啞,“今天剛來的這個養了好幾年,應該是個好貨!”他說著手從寬大的衣袖裏伸出,拿著一個銅鈴搖了搖。


    遠處的陰影裏就走出一人,走近了才看清是那具死囚屍體,這兩人說養了幾年,難道這人在外麵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人了?


    越想我越覺得可怕。這時死囚的屍體走到鍋邊,那大鐵鍋裏也不知道熬得是什麽,搖鈴的黑袍赤手在沸騰的鍋裏撈出一把黑乎乎的東西,直接塞到死囚口中。


    東西入口,那屍體像是嗅到了美味,嘴裏發出嗚嗚聲,三兩下就吞了下去。


    黑袍人滿意的點點頭,對另一人道:“不錯,還能發出聲音。這批貨就讓他領頭上路,千萬不能在出差錯,要完完整整的送出去。”


    貨?難道是鍋裏的東西?但那東西怎麽看都不像是毒.品。


    黑袍人說完轉身就走了,隻留下搖鈴的那人,他走上來朝著第一個村民搖了搖,那屍體就自己站起來,朝著鐵鍋走去,撈了一把黑乎乎的東西吞了下去。


    我看了下四周,除了他已經沒有別的人了,而且馬上就到我這,到時候肯定要被發現,那鐵鍋裏的惡心的東西我肯定不會去吃。


    安童的手半撐在地上,隨時準備衝上去,看來他的想法也是跟我一樣。


    但就在這時,剛才黑袍人離去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接著那個紅裙女人竟然從洞口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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