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蒼穹之中,披著長長風衣左手握槍,肩頭一直紅色巨鳥的女子雖然被夜色隱去一大半麵龐,但盛家穎知道這個人就是蘇西。


    就算裝束變了,少了一隻手臂,時空流轉二人分別多年不曾照麵,盛家穎也知道這個人就是蘇西無誤!


    “你最近好像很活躍。”蘇西膝蓋往前磕,盛家穎腿彎被擊中,跪倒在地,“做了這麽多事,是想要見我嗎?”


    盛家穎喘著氣凝視著地麵,她並不是體力不支,這種喘氣是在拚命壓抑內心狂熱的激動情緒。


    “你的雙刺呢?那副叫炎煞的雙刺……聽說美麗又危險,我沒見過,但隻聽說就知道那注定是屬於你的東西……你怎麽沒拿雙刺,改用槍?”盛家穎眼睛向後飄去,“原來是少了一隻手臂,用不成雙煞了啊。”


    盛家穎話音剛落整個身體騰空而起,繼而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她腦內渾濁一時不省人事。


    “就算隻有一隻手照樣可以收拾你。”蘇大用牙齒咬住手套的邊緣,將剛才那一招弄歪的手套重新套好。


    黒\\\木玉抱著箱子和黑木組的精銳走出來的時候,看見蘇西獨自站在院子中央。


    “很有膽色,你們蘇家姐妹也不知道是該怎麽誇獎才算是不辱沒自己的智商,居然都敢單槍匹馬來救人,可惜你們都是會白白送命……”


    “不對。”黑一茗說,“不止她一個人。”


    經由黑一茗這麽一提醒黒\\\木玉才發現蘇家早就被包圍了,人數之多竟讓她沒有能察覺,看上去隻像是一片黑壓壓的樹林。


    “這種好事你還惦記著我,果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黑暗裏一個男子的聲音憑空響起,不知他在那裏坐了多久,但被黑木組切斷的電源卻很好地將他隱藏起來,把他身邊成百上千的百龍會成員隱藏起來。


    這個男子就是蘇大前夫,百龍會的當家龍少爺。


    這兩個人分明已經離婚,居然還攪和在一起!


    黒\\\木玉有些心虛,她知道百龍會在道上的硬實力排不上前五名,可是近年他們的組織在發展壯大,吸收了很多新人。這些新人大多數都是地痞流氓,沒什麽本事但論起耍狠幹架一個個都是不要命的角色。百龍會的人數與日俱增,去年就已經發展成為道上人數最多的組織。


    人多好辦事,特別是體現在當下,在狹窄空間裏的困獸之鬥。


    黒\\\木玉想到了蘇西會出現,但沒想到蘇西還能帶來百龍會的人!


    百龍會的人將黑木組包圍起來,龍少爺站起來對蘇西笑:“這份大禮我收下了,想當初你要和我結婚的時候簽下約定,我助你擺脫婚姻束縛你幫我得到黑道‘股權’,可惜你說話不算話一直沒能幫我得到我想要的,我一怒之下和你解除協議離了婚,沒想好戲在後頭。現在黑木組這大餐我會好好咀嚼,而春夜禪,我也會一起吞下。”


    “春夜禪可不能交給你。”蘇西抬手順炎童的羽毛,“不過這是後話,先把黑木組消滅了再說,春夜禪這塊肥肉我們再在私下慢慢割。”


    龍少爺冷笑:“說的在理,吞掉了黑木組你們春夜禪根本就不在話下了。”


    黑木組的人數雖占盡劣勢,可畢竟是精英,以一敵三都不見得吃虧。但百龍會的人實在太多,一旦黑木組的人數減少三分之一剩下的人便無心戀戰,很快黑木組就被擊潰。


    整個蘇家遍布屍體,黑木組被全滅,百龍會也死傷過半。


    裝著黑一茗腦袋的箱子碎了一麵摔在地上,電路開始閃火花,她艱難地撐著雙眼,又一次感覺到了死神的來臨。


    黒\\\木玉躺在她麵前,後背上插了三把刀,已經無法動彈了。


    “喂……這次,就真的不要再救我了吧。”黑一茗笑道,“反正就算下地獄,你也會跟著我一起來的。”


    黑木玉報以同樣的笑容,兩人同時閉上了眼睛。


    “少爺!那個姓盛的不見了!”百龍會的人來報告。


    “追啊!”龍少爺怒瞪雙眼咆哮。


    月光下一個人影從屋頂掃過,蘇西腰部一折,左臂反彈,炎煞從她的腰間飛出,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閃光,“嘶”地一聲在盛家穎的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盛家穎的小腿被切傷,還抱著白浴燃的她立刻失衡,從屋頂跌下,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等她支起身子晃腦袋要找迴意識的時候發現kiro不知從哪裏衝出來抱了白浴燃就跑。


    “做夢啊你。”盛家穎身子飛探一把抓住kiro的左腿,kiro立刻扭身呈仰天姿勢,右腿高抬臨空對準盛家穎的天靈蓋狠狠劈下。盛家穎用手臂抵擋,kiro繼續不留情麵地往她臉上踹,二人在地上扭打做一團。


    白浴燃醒來的毫無征兆,一股清新的空氣鑽入她的肺中,她睜眼時是滿天星鬥。


    我怎麽會在這裏?


    所有的痛楚都不知道哪兒去了,白浴燃輕鬆地站起身子,就像這具身體又屬於她了。


    她看見盛家穎和kiro在用盡全力爭鬥,槍掉在地上,kiro奮力去撿,而盛家穎卻從長靴裏抽出一把匕首對準kiro的眼睛刺下去。kiro捂著眼睛後退卻沒倒下,盛家穎第二刀馬上就要砍下,白浴燃撲了過去……


    好像隻有幾秒鍾的事情,也沒有多痛,可是血流得比想象的要多。


    白浴燃都不覺得自己還有那麽多血可以流,她以為她的血在救活kiro那次就已經全部流幹了。


    但血這種東西就好像人對自己很愛的人的忍耐力一樣,隻要還活著就永遠都不會幹涸。


    你看,我說了太多的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的,你總是能給我折騰出下一次來。這迴就真的要走到最後一次了吧?


    白浴燃重新倒下,也不疼,因為她是倒在kiro的懷裏的。


    kiro沾滿鮮血的雙手撫摸她的臉龐,雙眼已經被血糊住,很清晰、很疼痛的一道傷口。


    白浴燃想要抬手去撫摸一下kiro以緩解她的痛楚,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一點力氣也沒有,意識在某一刻瘋狂地抽離,努力想要清醒卻像是夏日吃飽的午後怎麽也打不起精神。kiro在激動地喊她的名字嗎?好像是……真想迴應一聲啊……


    沒有我在,你肯定會很寂寞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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