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蘇澈和蘇夫人前往容安王府過年,兩府合併在一起,使得容安王府前所未有的熱鬧。


    晌午用過了午膳後,下午,蘇澈、蘇夫人、葉家主、葉昔、葉裳以及蘇風暖便收拾妥當,驅車前往皇宮參加宮宴。


    人人都穿了新衣。


    葉裳穿了一身緋紅色輕軟錦袍,袍角和袍袖繡了玉蘭,腰束玉帶,身形提拔修長,齒白唇紅,端的是麵如冠玉,清貴無雙。


    蘇風暖穿了一身與葉裳同色係的緋紅長裙,裙擺繡著海棠花,尾曳拖地,她身段纖細,不盈一握,走路腰肢款款,如弱柳扶風,容貌清麗如畫,端的是無雙霞色,傾城之姿。


    二人走在一起,另看到的人再不舍的移開眼睛。


    蘇澈和蘇夫人以及葉家主麵上掛著高高興興的笑,對於二人如此般配,真真是笑開了畫。葉裳瞧著二人,扁扁嘴又撇撇嘴,也不得不承認,這世上怕是也沒有什麽人如這二人一樣般配了。


    蕭寒和謝軒以及賀知和千寒作為護衛,陪同眾人一起入宮。


    街道上家家店門前已經掛起了大紅燈籠,貼了對聯、福字、窗子上貼了剪的很漂亮的窗花。偶爾有三兩行人似乎在往家裏趕,匆匆而過。


    馬車順暢地走過榮華街,來到宮門口。


    宮門口文官下轎、五官下馬的地方已經栓了不少馬車。


    蘇夫人扶著蘇澈下車,葉裳扶著蘇風暖下車,葉昔扶著葉家主下車後,在宮門口剛來到還沒進宮的朝中重臣以及家眷見到幾人,立即過來給蘇澈、葉家主、葉裳見禮。


    蘇大將軍沒有大張旗鼓的班師迴朝,而是輕裝簡行迴京,途中遭人截殺,險些丟了性命,迴京之日,用擔架抬著,皇帝第一時間出宮前往蘇府探望,待了大半日之事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如今蘇大將軍雖未得皇上封官嘉爵,但恩寵顯然尤甚京中所有人。


    蘇澈迴京第二日,一波一波的朝中大臣便前往蘇府探望過了蘇澈的傷勢。


    如今在宮門口遇到,更是對其熱情寒暄。


    國丈府的馬車來到時,許雲初扶著國丈下了馬車,許靈依跟著下了馬車後,便看到一群人在宮門口寒暄得正熱鬧。


    葉裳和蘇風暖立在眾人中間,容貌無雙,儀態清華,尤其醒目。


    許雲初掃了一眼門口的情形,目光落在葉裳和蘇風暖的身上,神色微微羨慕。


    國丈瞅了一眼,感慨道,「蘇大將軍多年不在朝中,但人緣一直都很好。」


    許雲初收迴視線,笑著說,「蘇大將軍的確令人敬佩。」話落,他道,「爺爺,我扶您過去。」


    國丈點點頭。


    許雲初扶著國丈剛走兩步,蘇澈等人便看到了國丈,蘇澈連忙讓蘇夫人扶著他走上前,對國丈見禮。


    國丈連連擺手,笑著說,「老夫已經退朝,蘇大將軍不必以官禮相待,對老夫如此客氣。」話落,又道,「大將軍風姿不減當年啊。」


    蘇澈笑著道,「國丈是長輩,我乃後生晚輩,見了您自然是要見禮的。」話落,他迴笑說,「孩子們都大了,我也老了。」話落,他看了許雲初一眼,對國丈稱讚道,「小國舅文武雙全,才華橫溢,國丈有個好孫子啊!」


    國丈最喜歡聽人誇許雲初,他有這個孫子,的確是他的驕傲。他哈哈大笑道,「可惜你的女兒不喜歡我的孫子,否則老夫也是想與你論親家的。」


    許雲初咳嗽了一聲。


    蘇澈一怔,迴頭看向蘇風暖和葉裳,見二人皆麵色含笑,不大在意。他也大笑道,「可惜我和夫人隻生了這一個女兒,被葉小子早就定下了。」話落,他道,「雖然蘇府沒有女兒,但燕北蘇家……」


    蘇風暖一驚,當初許雲初在燕北時,蘇思萱便喜歡了許雲初,她覺得蘇思萱那等性情,是不適合一門出兩後的國丈府嚴苛的規矩的,將她的心思狠心地掐斷了。如今可不能被他爹惹出什麽是非來。


    於是,她連忙開口打斷他的話,「爹,皇上身邊的小泉子公公都來接人了,顯然皇上已經等不及了,您有什麽話進宮裏再說唄。」


    蘇澈一怔,轉頭看去,果然見小泉子從宮裏匆匆走了出來,他頓時打住話,沒做他想地說,「是啊,天色的確不早了。」話落,對國丈做了個先請的手勢,「國丈先請。」


    國丈笑著瞅了蘇風暖一眼,也拱了拱手,「大將軍請,葉家主請。」


    於是,一行人進了宮。


    許靈依走在最後麵,攏著衣袖,看著走在前麵的葉裳和蘇風暖,一雙眸子冷清清的涼。


    許雲初與葉裳和蘇風暖並排走在一起,對蘇風暖暗暗地拱手道謝,小聲說,「多謝姑娘及時解圍了。」


    葉裳偏頭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燕北蘇家的女兒配不上你不成?」


    許雲初立即搖頭,「燕北王府的小郡主實在太活潑率真,在下少消受不起。」


    葉裳失笑。


    蘇風暖自然是知道論家世來說,蘇思萱自然是配得上許雲初的,隻是可惜性子太活潑,內心太天真了。且被寵慣得沒什麽規矩,又無自保能力,的確是不適合許雲初。她也笑著說,「不必客氣,我解圍也不單單是為了你,我堂妹什麽樣,我自是知道的,免得姻緣成孽緣,就造孽了。小國舅定會有配得上的女子配你的。」


    許雲初笑著不再言語。心下暗暗嘆息,普天之下,他看中的女子,也就這麽一個,可惜不會屬於他。


    一行人進了皇宮後,還沒到開宴席的時間,朝中重臣都被請去了皇上所在了朝盛殿,女眷都前往太後的慈安宮。


    葉裳不想和蘇風暖分開,對她說,「我們哪裏也不去了,我帶你去禦花園賞花吧。雖然是隆冬時節,但宮裏也會有應季的花,專人打點。臘梅、水仙、仙客來、紅楓、一品紅、墨蘭等。這個時候正開。」


    蘇風暖也不想與一眾女眷湊去太後宮裏不是說胭脂就是說水粉,再就是談論誰的衣裳漂亮,誰的女兒出色,東家長西家短,再尊貴的女人與天下芸芸百姓裏愛八舌的女人都差不多。她受不了這個。於是痛快地點頭,「好啊。」


    蘇夫人在前麵聽到二人小聲嘀咕,她迴頭笑道,「你們在說什麽?」


    葉裳當即將打算與蘇夫人說了。


    蘇夫人笑著擺手,「既然如此,你們去吧,別玩的誤了開宴席的時辰。」


    二人笑著點頭。


    於是,葉裳拉著蘇風暖的手,轉道去了禦花園。


    許靈依瞅著二人去了禦花園,抿著嘴角,一雙眸子更冷更涼地看著二人的背影,不錯眼睛。


    許雲初迴頭,正巧看到了許靈依眼中的神色,他臉色驀地一沉,喊了聲,「靈依。」


    許靈依快速地收起眼中的情緒,收迴視線,對許雲初一笑,「哥哥。」


    許雲初看著她,想起她中的恨春風,雖然暗中被他請蘇風暖請兩位師叔解了,但她卻是全然不知,一副誰也不準碰她的模樣,連貼身婢女也不用侍候了。如今更是這般的神色看著蘇風暖和葉裳,可見真是沒救了。


    他隻有這一個妹妹,若是但分有一絲可能,他不會棄她不顧,他也不想毀了她。可是如今,她越來越讓他都覺得她已經瘋了,無可救藥了。


    淑雅公主尚且能看開想明白,她卻一心地鑽牛角尖,撞了南牆多少次,也不迴頭了。


    他盯著她,沉聲道,「你是國丈府小姐,是太後的侄孫女,是皇後的侄女,是爺爺的孫女,是我的妹妹。父母都不在了,你還有我們這麽多親人。別王不歸路上走,毀了你自己,我能護你一次兩次,護不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無數次。」


    許靈依聞言一笑,上前一步,對他說,「哥哥在說什麽呢?我好好的,規規矩矩的,沒做什麽錯事兒吧?你就這麽對我不放心?」


    許雲初無言地看著她,沉默片刻,無力地淡漠地說,「你若是想讓我對你放心,今日就要做到真正的規矩乖巧,別生事兒。」話落,又道,「天下多少女子羨慕你出身國丈府,是國丈府的小姐。即便你什麽都不會,僅憑這個出身,就能保證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許靈依笑著點頭,「哥哥說得是,我會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許雲初見她雖然口不對心,但奈何麵子功夫做得乖巧,再加之她的恨春風已經解了,他倒也不擔心,便點點頭,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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