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與蘇風暖在床上笑鬧了一陣,實在睏乏得很,便睡了過去。


    蘇風暖看著他的睡顏,十分酣然香甜,想著這是有多累,說著話轉眼就睡過去了,想必自從她給他解毒後,他心裏一直擔著這件事兒,沒有一日好眠。


    她看著他,目光不由得變得溫柔,心裏也愈發柔軟,片刻後,她幹脆放棄本來打算看的書,偎在他身邊,沒過多久,困意襲來,也跟著他一起睡著了。


    容安王府內靜靜的,有人聽聞葉世子迴來了,遞了帖子,都被管家一一推辭了。


    正院內更是極靜,無人前來打擾。


    葉裳這一覺睡了大半日,蘇風暖也跟著他睡了大半日,葉裳睡醒後,偏頭便看到蘇風暖偎在他懷裏,睡的酣然,也不吵醒她,便那樣看著她,越看心裏越是滿足。


    無論是蘇府,還是王大學士府,亦或者他外公,他慶幸這些人都沒有頑固不化的陳舊刻板的規矩,他才能將她這樣的未曾大婚就接到了身邊,日夜相對。


    雖然不合禮數,但多年來,他早已經將她刻入骨髓,丟棄了男女大防,全然顧不得了。


    蘇風暖似有所覺,睜開了眼睛,便正對上葉裳溫柔似水地看著她的眼睛,她眨了眨眼睛,扭身摟住他脖子,問,「你什麽時候醒的?幾時了?」


    「剛醒不久,看天色,怕是未時都過了。」葉裳順勢抱住她的腰。


    蘇風暖舒服地說,「這一覺睡的真解乏。」


    葉裳輕笑,「你什麽時候也跟著睡了?」話落,他掃了一眼扔在一旁的書,挑眉,「一頁未看?」


    蘇風暖點頭,「嗯,一頁未看。你睡了之後我就睡了,我見你睡的香,也跟著睡了。」


    葉裳好笑,「那睡醒了?」


    蘇風暖撤迴手,摸摸肚子,「好餓啊。」


    葉裳坐起身,伸手將她拽了起來,她身子骨軟綿綿的,像是麵條,手臂手腕都極其纖細,讓他生怕自己不小心用力就扯斷了。若是以前,他怎麽會如此小心翼翼?她就如玄鐵打造的一般,身子骨不止極好,還十分靈敏靈活,他眉目微微一黯,輕輕將她抱進了懷裏。


    蘇風暖感受到葉裳氣息變化,抬眼瞅他,心下瞭然,伸手輕輕地敲他額頭,好笑地說,「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麽?我說我餓了。」


    葉裳頓時打消了亂想的想法,笑著說,「好,馬上餵飽你。」話落,他對外麵喊,「千寒。」


    「世子!」千寒應聲出現。


    葉裳吩咐,「去廚房看看,趕緊做些飯菜來,要暖兒愛吃的。」


    千寒立即說,「早已經做好了,見世子和姑娘睡著,未曾喊醒您,我馬上就去廚房,吩咐人將飯菜端來。」


    葉裳「嗯」了一聲。


    蘇風暖忽然笑著說,「幸好你將我接來了你府裏,否則你從小用慣了千寒,他離開你,估摸著一時半會兒你適應不過來。」話落,笑著說,「我將小喜從紅粉樓調到我身邊吧。」


    葉裳搖頭,「將千寒換了別人我不放心。」話落,他也笑起來,「總之你也要嫁過來,你與我待在一起,他也離不開這容安王府。跟著你還是跟著我,也沒什麽區別。除非我外出時,再從府衛中拔出一人跟著我就是了。」


    蘇風暖也好笑地點了點頭。


    不多時,千寒帶著人端來了飯菜,二人淨了手,坐在桌前。


    用過飯後,天色已經不早了,蘇風暖笑著說,「我們這是午飯和晚飯一起吃了。」


    葉裳輕笑,「省飯。」


    蘇風暖剛要再說什麽,管家匆匆來到門口,對裏麵稟告,「世子,葉老爺子說您和姑娘休息好了就過去他那裏一趟。」


    葉裳點點頭,「你去告訴外公,我們這就過去。」


    管家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蘇風暖站起身,說,「正好吃飽喝足了出去走動走動。」


    葉裳笑著點頭,將披風拿過來,幫她係好,又給自己披了披風,又將一個手爐塞進她手裏讓抱著,收拾妥當,才出了房門。


    蘇風暖暗暗感慨,以前都是她來做這些事兒,如今真是調過來了。


    容安王府一如既往地清靜,也如蘇府一般,除了清掃出了行走的道路外,其餘地上的雪都未清掃,雖然雪已經不下了,但未曾化去,入目處依舊是一片銀白。


    蘇風暖忽然想起楚含,對葉裳問,「楚含住在哪處院子?」


    葉裳道,「玉雪齋。」


    蘇風暖一怔,失笑,「你倒不虧待他,玉雪齋是個賞雪景的好住處。」


    葉裳笑了笑,道,「玉雪齋外有五百府衛看守,除了玉雪齋內可以賞景,沒有我的吩咐,他不得出玉雪齋走動半步。」


    蘇風暖笑著說,「他雖然是北周質子,但北周雖然對南齊割地賠款服軟了,也不是真正的軟腳蝦。北周皇帝十分寵愛楚含,若非迫於無奈,一定不同意他前來做質子,即便將他放在玉雪齋,有五百府衛看守,怕也不是長久之計。」


    葉裳道,「我也沒打算長久困著他,隻不過要先磨磨他的性子,讓他有做一隻籠中鳥的自覺罷了。」


    蘇風暖笑著點頭,不置可否。


    二人來到葉家主住的院子,葉昔正在與葉家主對弈,祖孫二人看起來分外悠閑,沒從葉家主臉上看出關於江南事態的焦慮,想必是葉昔說服了他,他也看開了,便依照了葉昔所言,不再理會江南之事。


    二人來到後,葉家主抬頭看了二人一眼,笑著說,「你們二人過來看看,這一局,我們誰贏誰輸?」


    葉昔頭也不抬地說,「自然是我贏,這還用他們看?爺爺您老了,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您不是我的對手。」


    葉家主翹了翹鬍子,「我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都多。」


    葉昔當即還嘴,「我走遍各國大江南北,這麽多年,腿都幾乎跑斷了,您吃的鹽還真沒我走的路多。」


    葉家主頓時噎住。


    蘇風暖噴笑,抱著手爐蹭到葉家主身邊坐下,瞅了一眼棋盤,笑著對葉昔說,「師兄,你欺負葉爺爺,目無尊長,這可是不對的。」


    葉昔終於抬眼瞅了她一眼,笑罵,「臭丫頭欺負尊長的次數少了怎地?如今反過來教訓我了。」


    蘇風暖想想也是,不言聲了。


    葉裳走過來挨著蘇風暖身邊坐下,看了棋盤一眼,笑而不語。


    葉昔不滿地瞅著葉裳,「我這邊這麽多地方,你們非擠去那邊做什麽?觀棋不語真君子,別告訴我你們兩個要幫著爺爺?」


    葉裳道,「我不是君子。」


    蘇風暖立即說,「我也不是。」


    葉昔一噎,對二人瞪眼。


    葉家主大笑,對葉昔說,「臭小子,我不用人幫,也不見得贏不過你。」


    葉昔捏起一枚棋子,落下,對葉家主笑得見眉毛不見眼睛,「爺爺,這可是您說的啊,您輸了,不準悔棋。悔棋有失風度。」


    葉家主低頭一看,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葉裳在一旁輕笑。


    蘇風暖也覺得好笑。


    片刻後,葉家主扶額感慨說,「老了老了,罷了罷了,你贏了。」


    葉昔得意地揚了揚眉。


    葉家主又笑罵了一句「臭小子」,轉頭對葉裳和蘇風暖說,「今日上午,王大學士請我去了王府一趟,商議定六禮的日子,王大人的意思是請禮部的人占卜推算一番,我想著蘇丫頭出身望帝山,觀星象占卜之術也應該十分精通,不如自己來定六禮的日子,再拿去給禮部的人,報備給宗室,由我與王大學士一起請奏給皇上,再商議定下來,入手準備。」


    蘇風暖嘟嘴,「大婚好麻煩啊。」


    葉昔翻白眼,「臭丫頭,無媒私定不麻煩,你幹脆別大婚好了。」


    葉裳瞥了葉昔一眼,對蘇風暖說,「我總歸出身宗室,大婚議程是麻煩些,但你我一輩子,隻這一次,雖然我十分著急,但想著總不能簡化了程序,麻煩就麻煩些吧。」


    葉家主道,「蘇丫頭,凡事有我們,麻煩也是我們的事兒,你除了親手繡嫁衣外,別的就無需準備了。別怕麻煩,總歸要隆重些。」


    蘇風暖想想也是,這麽多人在,也沒什麽需要她插手的,便點了點頭。


    葉家主拿出一本黃曆,遞給蘇風暖。


    蘇風暖還沒接,葉裳伸手先一步接了過來,對葉家主說,「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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