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雖是保證了三百人的強兵,但恐怕他們人數眾多,我們還得想些別的應對之法。”

    陶之淡淡的開口道。

    “陶公子所言也正是老夫心中所想。”

    魏中天沉吟了片刻,又道。

    “既然他們不知我方還有生力,不如將計就計,來個請君入甕。”

    “魏門主妙計!”

    陶之笑著讚歎了一聲。

    魏中天知道她也一定早想到此計,心中不禁對她又多一分欣賞。

    一切吩咐下去之後,四人就呆在殿中養精蓄銳,等待時機。

    正午過了沒多久,殿外的院落中便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聽上去來者絕不再少數。

    四人皆是躺倒在椅子上,裝作癱軟無力狀,等著敵方來近。

    殿門咣當一聲巨響,被人從外麵踢開了。看著那些黑衣武士有序的成排挺進來,陶之心中驚動。他們臉上所戴的那些銀色麵具,陶之再熟悉不過了。隻是,他們的行事卻又那麽陌生。陶之知道,他們絕對不是白冥教的人,但他們卻又扮了白冥教的人。他們此舉的目的昭然若揭!

    “你們……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如此對付我天河派……”

    魏中天捂著胸口,斷斷續續的問了出來。

    為首男子邁步朝殿內又走幾步,冷笑道。

    “你沒資格知道!”

    “難道……難道你們是邪教妖孽!”

    陶之看著魏中天那似乎已然認定的神情,心中不安。

    為首男子冷笑了幾聲,陰沉道。

    “想不到你這個老匹夫到是有幾分見識!”

    陶之見那男子故意用話誤導,心內焦躁,卻也想不出萬全的方法揭破,眉頭都皺了起來。

    正這時候,一旁的長風卻冷笑起來。

    “你笑什麽?”

    男子不悅,陰聲問道。

    長風止了笑,娓娓道。

    “別人不知道,你當我也不知道麽?你們根本就不是白冥教的教徒,你們是九龍堂的走卒。”

    他這話一出,眾人皆驚,就連那個為首的男子也楞住了。

    “風少俠此言何解?”

    魏中天終於先一步問出口來。

    長風淡淡的笑了笑道。

    “看他的反應就應當知道我此話中的了。”

    陶之也好奇,開口問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確實不知道,隻是看他們的行事方法不似我消息中的白冥教倒是更似九龍堂,故有此一探,沒想到竟然被我猜中了。”

    陶之看著得意的長風,暗暗覺得好笑。想那為首男子銀色麵具下的表情也必定不好看,他此刻說不定已被氣的不能自製了。

    果然,那男子暴怒,抽出腰間寶劍,提身衝將上來,直指長風喉嚨。

    “小心!”

    陶之看著那人持劍近了,不禁驚唿出來。

    長風卻不急,反而一派安然的坐在那,完全沒有抵抗之色。

    銀麵男子冷笑了一聲,成竹在胸的放手攻來。

    不想,他的寶劍還未觸到長風絲毫,一道白光閃過腰間,他就頹然倒地,立刻斃命。

    長風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軟劍,又看那男子的眉心,驚詫的轉了頭,看一臉淡然的陶之,忽而欣慰就笑了。

    “你們?你們?竟然沒有失去功力!”

    殿內的那些黑衣武士驚出口來,前麵十幾個人立刻都抽了寶劍,而後麵的人則快速的出門,向空中發了一枚赤色焰火。

    說是遲那是快,焰火的灰燼還未落地,攢動的人頭從殿外煙霧中迅速的聚攏而來。看著近五百人有序而敏捷的竄入大殿,五人皆是吃驚!他們果然也是有備而來。

    “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其中一人厲聲下令,眾黑衣武士拔劍而起,如海潮一般從四周撲就而來。

    看著那些閃著寒光的寶劍一齊攻來,五人驚起,搏命相抗。

    霎時間,殿堂之內已然是風生血起,刀光劍影中哀號聲震動四野。

    被腕中鎖鏈牽製著,陶之與長風不得不貼背對敵。看著越來越多的武士圍攻上來,長風手中的軟劍上下紛飛舞出了浪花一般的蕭殺之光。而陶之手中的銀針也未停發,帶著寒光散射而出,針針命中。

    月如玉護著癱軟無力的木蘭決絕,手中玉簫已然是染滿了鮮血。

    魏中天看著手中的日月鏈鏢更是舞動如金蛇吐信,讓圍攻上去的人靠近不得。

    大殿之外忽然雷聲轟鳴,一道閃電劃亮天際,接著如瓢潑一般的大雨傾盆而落。

    “速戰速決!”

    黑衣人一聲大嗬,眾人皆是更加用盡了渾身解數攻將上來。

    眼看著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四個對敵之人也深感疲憊至極,如此下去恐怕終要寡不敵眾。

    “來人!收網!”

    魏中天一聲大嗬,大殿之後便湧出了那三百精兵,喊殺之聲更蓋驚雷。

    黑衣人顯然沒有料到,他們還留了後手,皆是驚動。

    看著戰局就這樣翻轉了過來,陶之的心裏卻更加不安了。他們既然知道中了計,為何還要繼續拚殺,難道他們也還有援兵?正想著,殿堂之外腳步聲如疾風一般,唿響而來。

    “不好!他們還有援兵!”

    陶之驚口出來。

    眾人皆驚,手中卻更加不敢怠慢,出招更加冷冽決絕。

    看著那些似乎知曉他們所有計劃的黑衣人,陶之心裏疑惑起來。本是五人之計,現如今卻出現了這一奇勢,難道是?想著,她側了頭,對身後的長風道。

    “不對勁!”

    “恐怕是有賊。”

    長風冷冷道,手中的家夥卻不敢慢上半分。

    “是誰?”

    陶之得了他的肯定,又驚又怒道。

    長風軟劍一挑了結了一敵手性命後才冷笑著道。

    “你若看的仔細就應當察覺。”

    陶之聽完他的話,餘光朝那三人看去。

    魏中天滿麵怒氣,渾身血光,對敵猶如猛獅出籠一般。看得出,他此刻為了保護天河派定是報了必死的決心。

    月如玉揮動著手中玉簫,眉頭卻皺的濃重。他一邊禦敵一邊還要護著身後之人,想必一定非常吃力。

    而躲在月如玉身後的木蘭決絕卻是一派閑適表情,仿佛在觀看著什麽把戲一般,毫無焦急恐懼之色。再看她腳下躲閃的步伐,雖算不上是步步聲風,但也絕不像個失離之人。

    看到這陶之驚了,竟然又是她!

    魏中天和月如玉也是心中費解,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陶之。見她用那樣驚詫的神情望著木蘭決絕,二人也都轉了視線。

    魏中天終於也是了然了一切,不禁怒氣升騰,揮動鏈鏢大吼一聲。

    “木蘭決絕!都是你做的好事!”

    木蘭決絕沒有料到,魏中天會知曉了內情,她也是驚動的連連提步退去,閃過飛來的日月鏢頭,急聲開口。

    “不關我的事!不是我!”

    月如玉看著這顯而易見的情形,也皺了眉頭陰了臉色。

    “你這個孽畜!還說不關你的事,那我到要問問你身上的迷藥是如何解得?”

    木蘭決絕驚慌中竟忘了自己沒有陰下陶之的血,恍然後驚慌著再也無法開口。

    魏中天心中又氣又狠,提身而起,踩著眾人的肩膀衝向了癡楞的木蘭決絕。

    “今天我魏中天就要清理家門!”

    說完,魏中天手中的鏈鏢已經從半空中揮就而去,鏈頭的日月鏢直直朝木蘭決絕的麵門而去。

    說是遲那是快,就在鏈鏢幾欲觸到木蘭眉心之時,一把寶劍卻從旁破風而來。挑開鏈鏢的瞬間,冷鋒一轉,蕭蕭劍氣就直朝魏中天胸口刺去。

    而魏中天此刻已經被氣混了頭腦,哪會想到竟有人能瞬間破了自己的招式,還轉攻而來。一時情急,他力抽鎖鏈,卻不想那鎖鏈已被一旁的另一個人拉扯住了。

    眼看著寶劍帶著寒殺之光,直逼胸口,魏中天卻全然反抗之力。

    “陶之!”

    長風一聲急唿,還來不及伸手阻止,就見她已經飛身而去,直朝那危險之地。

    月如玉聽他那一聲吼也驚動,轉眼間就見,她已經挺身而上,生生的用自己的肩膀替魏中天擋了那致命一擊。

    長劍穿身而過,霎時間,血光四濺噴薄,染了魏中天滿臉滿身的殷紅。

    “陶公子!你這是!?”

    魏中天絕沒有料到舍身來救自己的竟是她!

    而一旁被眾多敵手圍攻的月如玉和長風見此情景也是驚急,但卻始終無法擺脫眾多對手,難以挪步,隻能幹著急。

    持劍的黑衣人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呆了,他沒料到當真會有人來替魏中天擋招。許久才迴神,狠狠的抽出寶劍,提身再起,直朝魏中天胸口而去。

    “不要!他是我祖父!”

    陶之翩然落地間,木蘭決絕瘋了一般奔了過來,邊喊邊將那黑衣人撲倒在地。

    黑衣人被木蘭決絕那突如其來的一撲,歪了身子斜了招式,寶劍竟擦著魏中天的右臂劃過。黑衣人見這一擊又被衝撞,怒起,看著腳邊的木蘭決絕,陰聲道。

    “好你個木蘭決絕!你今日的表現我一定如實稟告主上,看他饒你秋扇門不饒!”

    說完,黑衣人抬腳將那個死死抱著自己小腿的木蘭決絕踢出了幾丈之外,甩開身形,揮動寶劍,再次攻向了魏中天。

    兩次險些丟掉性命的魏中天,此刻到真是醍醐灌頂一般的清醒了。他運足了氣力,左腳在地上重重一踏,雙臂一扯,竟真把鏈鏢從那邊的三人手中扯了出來,直朝攻來之人麵門而去。而那三個牽扯鎖鏈之人,卻瞬間被那股驚人的力量震的四散而落,皆是口吐鮮血重傷在身。

    看旁邊的那兩個人因為自己的關係,而亂了身形顫了招數,陶之實在心中愧疚。他邊捂著肩上噴湧鮮血的傷口邊撿起一把寶劍,硬站起身子,重新加入了這場看似無望的對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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