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去京城……


    程思琪看了她一眼,無奈地笑了笑:“腳長在你自己身上,你想去哪裏都可以,也不由我決定。”


    “可是,”趙曉琳膽怯地看了宋望一眼,“表姐夫他不讓我去。”


    “表姐夫?”程思琪微微蹙眉,看著她哭笑不得,“我媽和你舅舅早都離婚了,我不是你表姐,他更不是你表姐夫。”


    “可是,可是,”趙曉琳結結巴巴看著她說話,緊緊抿唇道,“我們畢竟以前也有關係的,你就幫我求求宋總吧,讓我去京城,去橙光,行嗎?”


    最後一句才是目的。


    程思琪無奈地抿抿唇,朝著前麵的程瑜和司機大叔道:“爸媽你們先上去吧,這裏沒事,我和她說幾句話。”


    程瑜原本尷尬,看了趙曉琳一眼,點點頭離開。


    目送他們兩人進門,程思琪的聲音便冷了些:“你有意害我的時候就應當知道,我們之間僅有的一丁點情分早完了,你要去哪和我沒關係,不用向我報告,當然,我也不可能為了你以權謀私,想簽約想出名,請你靠自己。”


    “表姐……”趙曉琳又可憐巴巴喚她一聲,滾下淚來,“求你了,我身上發生過那種事,哪個經紀公司肯要我啊,而且我是代你受罪啊,本來舅舅要強暴的那個人是你,如果不是我,現在你已經……”


    他話未說完,“砰”一聲,宋望直接抬腳將她踹到一邊去,拉著程思琪緊握的一隻手往迴走。


    “所有的親戚朋友都恥笑我!”趙曉琳突然大喊道,“將我逼到這種地步你們都沒有責任嗎?分明不是我刺傷的他,刺傷林凱的到底是誰你們忘了嗎?讓我說假話的是誰?將我趕出京城的是誰,囚禁林凱的是誰,你們不怕我將這些事統統公諸於眾嗎?”


    她聲色俱厲,成功讓走著的三個人住了步子。


    宋望鬆開程思琪的手,勾著唇角走兩步到她跟前,笑容裏泛著冷意,低聲道:“你這是在自找死路嗎?”


    “我已經走投無路了。”趙曉琳看著他,緊緊咬唇道,“家裏連大學也不讓我上,要讓我和四十多歲的老男人結婚,是你們逼我到這個地步,兔子急了還咬人。”


    宋望黑亮的眼眸盯著她,微微低頭,嗬嗬笑兩聲。


    “你笑什麽?”趙曉琳看著他,“你都不怕我將林凱的事情抖出來?”


    “很怕。”宋望道,“你想去橙光?”


    “對,讓我簽約橙光,捧我出名,我就裝聾作啞,不然就魚死網破。”趙曉琳說話間往後退了一步,“你別動我,這些事我都已經錄音交給一個朋友了,我出事她就將東西交給警察,不會放過你們的。”


    “趙青。”宋望審視地看了她一眼,直接站直身子,喚了一聲。


    “大哥。”趙青低頭喚了聲。


    “後天的飛機票,給她再買一張,讓她和我們一起迴京。”宋望吩咐道。


    “這?”趙青遲疑地看了他一眼。


    “按我說的做。”宋望話音落地,垂眸看趙曉琳一眼,道:“我會如你所願,去了別後悔。”


    趙曉琳倏然笑起來,心滿意足。


    宋望淡淡地睨了她一眼,眼眸微眯,再沒說話,攬著程思琪往迴走。


    程思琪的家是三室一廳,自從一眾人去了京城,也一直閑置著,沒住人,眼見宋望遲遲不醒,程瑜擔心程思琪,這也才迴來沒幾天。


    原本正糾結著要不要久留,小思源都暫時在附近的學校裏小學裏借讀了。


    宋望這時候醒過來,一眾人自然又收拾東西迴去。


    已經買了後天一早的飛機票。


    宋望第一次來程思琪家,攬著她進了電梯,略微想了想,開口道:“你們這些年一直住這?”


    “嗯。”程思琪應了聲,突然想到他介意什麽,輕聲道,“這房子是我媽當年結婚時候買的,那人家裏壓力大,沒負擔什麽,和他有關的東西迴來的時候我媽都已經扔掉了。”


    “嗯。”宋望淡淡應了聲,目光陰鬱。


    想著住酒店,又唯恐程瑜介意擔心,也沒再說話,幾人一道進門。


    程瑜和司機大叔一起做晚飯,程思琪去收拾臥室,客廳裏,趙青找了個體育頻道看電視,放學迴家的小思源幾次看著宋望,欲言又止。


    “怎麽了?”宋望自然察覺,垂眸看了他一眼,溫聲發問。


    “哥哥……”


    “叫姐夫,”宋望直接打斷他,目光溫和道,“以後都叫姐夫。”


    “嗯,”小思源聲音小小地應了一聲,往他跟前湊一點,抿唇請求道,“姐夫你以後能不能不要欺負姐姐了。”


    宋望看著他微微蹙眉:“我欺負她?”


    “是啊,”小思源小心翼翼朝臥室方向看了眼,“姐姐人很好,脾氣也那麽好,照顧你那麽多天,你一醒來就欺負她。”


    他聲音說不出的委屈,宋望突然就反應了過來。


    忍不住想笑,伸手在自己眉心揉了揉,耐心解釋道:“那不是欺負。”


    “姐姐很痛苦,都哭了。”小思源抿唇。


    “嗯,”宋望伸手在自己鼻尖摸了兩下,低聲道,“不是給你說過嗎?那是表達愛的一種方式,姐夫很長時間沒做,醒來太激動了,有點激烈,你姐姐也激動,高興哭的,不是難過哭的。”


    “是嗎?”小思源擰眉看他。


    “是,”宋望抬眸看向剛走到跟前的程思琪,“不信你問你姐姐,是不是高興哭了?”


    “什麽高興哭了?”程思琪不解。


    “姐夫說你們兩個那一天在病房裏那個……那個……”小思源不知道怎麽形容,漲紅著臉道,“那個的時候,你高興哭了。”


    程思琪一張臉倏然爆紅,看了宋望一眼,無語道:“你給他瞎教什麽呢?”


    “早晚要知道的。”宋望索性將程思琪抱進他懷裏,親親她臉蛋,朝著小思源道,“就和抱抱親親一樣,那個也是表達喜愛的方式,不過女孩子會疼,疼了就哭,多半也是高興的。”


    “那麽疼為什麽還那樣。”小思源仍是不解。


    “那樣才能造小寶寶出來。”宋望笑著捏捏他脖頸,“你姐姐一直想要小寶寶,姐夫就得努力和她做功課,才能早點將小寶寶種進去。”


    “行了你。”程思琪忍不住去捂他的嘴,“越說越離譜了你。”


    宋望悶聲笑了兩下,小思源似懂非懂。


    程思琪隻得安撫他道:“姐姐沒事。那個不是他欺負我,結婚的兩個人都要發生的,你以後結婚了就明白了,那個很正常。”


    小思源看著她,鬆口氣“哦”了一聲。


    程思琪也鬆口氣,臉蛋微紅。


    沒一會,一眾人吃了晚飯,宋望最先被趕去休息,程思琪也累了好些天,同樣被程瑜直接趕迴房間睡覺。


    剛過九點,兩個人哪裏有睡意,抱在一起聊著天。


    宋望目光環視一周,探身拿過不遠處桌上的相框看了眼,笑著道:“你小時候和現在都沒怎麽變,一樣漂亮。”


    “這是初中一年級的照片。”程思琪看了一眼,抿唇想了想,發問道,“你怎麽答應讓趙曉琳迴京城簽約橙光了,她不安分的。”


    “留在青城不見得好。”宋望將相框放迴去,“放心吧,沒事的。”


    “嗯。”程思琪將臉頰貼在他胸膛上,半晌,聲音輕輕道,“都過去了好不好?過去的事情別再想了。”


    很多事他一直耿耿於懷,程思琪當然知道。


    眼見他不說話,抿抿唇,又道:“林凱他……別再因為那種人鬧心了好嗎?”


    “嗯。”宋望摸摸她的臉,笑著應了一聲,安撫道,“沒事。他還不值得我鬧心,你別多想,睡覺吧。”


    他聲音平緩輕柔,程思琪略微鬆了一口氣,滑進被子裏,抱著他的腰睡覺。


    他懷抱溫暖安全,沒一會,她又來了睡意。


    剛過十點,便睡了過去。


    宋望垂眸看她一眼,她嬌嫩的臉蛋埋在自己胸膛裏,酡紅慵懶,他便輕輕動了動身子,小心翼翼地將程思琪挪出去,放平躺在床上。


    宋望下了床,安靜地站在窗戶邊,看著漆黑夜色,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怎麽可以不想,不介意,不鬧心。


    從他前生遇上程思琪,知道了那些事開始,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將林凱碎屍萬段,他給他準備了一千一萬種死法,其實也隻是徒勞。


    他是一個死人,他能拿一個死人怎麽辦呢。


    那痛苦心疼日日折磨啃咬著他的心,他無數次想象著時光迴轉,他了結他,在程思琪的悲劇之前。


    眼下,活生生的人就在他手裏,他到底要讓他怎麽死才好。


    宋望抽完了一根煙,拿出第二根又想點上,迴頭看了眼程思琪,略微想了想,又作罷。


    重新上床,抱著她失眠。


    ……


    隔天,一眾人坐了上午九點的航班迴京。


    行程保密,原本很低調,出站後還是被機場的旅客給認了出來,爭先恐後說著祝福語的人很多。


    宋望停了步子答了幾句,很配合。


    到底也顧及著他的身體狀況,旅客圍聚了不到半小時慢慢散去。


    緋川逸和猴子來接機,上午十一點,一眾人迴到了闊別已久的宋家,程瑜和程思琪忙著收拾東西,宋望先休息。


    整個下午待在家裏,晚上九點,卻換了衣服出門。


    他在鏡子前打領帶,程思琪意外地多看了兩眼,略微想了想,詢問道:“你這是要出門?很晚了。”


    “出去見一個老朋友。”宋望手指翻飛地係好了外套扣子,到床邊將她抱了一下,摸著臉安撫道,“困了先睡,不用等我。”


    “可是已經九點多了。”程思琪仰頭看著他,“我會擔心的。”


    “沒事。”宋望看看表,笑著親了她一口,“那這樣,最多一點就迴來,怎麽樣?你睡不著看會書,要不看會電視,想要了我迴來給你。”


    “說什麽啊,”程思琪推了他一把,“我說正經的。”


    “我也說正經的。”宋望悶笑一聲,抬手在她臉上拍了兩下,又低頭在唇上留了重重一個吻,眼見她窘迫恍惚,才笑著離開。


    程思琪紅著臉上了床,被他鬧得也沒辦法胡思亂想,靠在床頭看電視。


    宋望出了門,臉色卻倏然冷峻起來。


    趙青專程來接他,已經等了許久,眼見他出門,從車上下來迎到跟前,聲音低低地喚了聲:“大哥。”


    “準備好了嗎?”宋望抬眸看了他一眼。


    “好了。”趙青道,“小川去接人了,我們直接過去還是?”


    “直接過去。”宋望說完話,拉開後座門,彎腰鑽了進去。


    趙青隨後上車,發動了上路,自後視鏡裏打量著他麵無表情一張臉,總覺得心裏有些奇怪,這人蘇醒之後笑容少了許多。


    而且,好端端地怎麽又想起林凱來,還……


    趙青隨意想著都覺得脊背發涼,索性也收了胡思亂想,安靜開車。


    十點多,兩人到了東郊。


    東郊發展慢,一到晚上人煙稀少,廢棄工廠很多,也有暫未開發的荒地,植被稀疏,看上去就貧瘠破落。


    三月中旬,京城裏還有些冷。


    宋望下了車,趙青連忙將副駕駛的風衣遞了過去。


    長款的黑色風衣,宋望垂眸看了眼,也沒拒絕,接過套在西裝外,這才往猴子說好的一個廢棄車間去。


    厚重的鐵門發出沉悶一聲響,宋望見到了好久未見的林凱。


    還有一起迴京的趙曉琳。


    此刻兩人都被鉗製著,看見他進來,難免情緒激動,林凱最先罵一聲:“你要做什麽?混賬東西,你盡早放了我!”


    他邊上幾個人還來不及堵住他的嘴,宋望大跨步過去,直接抬腳踹向他的襠。


    他穿著皮鞋,鞋尖硬,一腳下去毫不客氣,林凱愣神一下,“啊”一聲慘叫直接跪倒在地,冷汗直流,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其實害怕,可每次看見宋望總忍不住先罵上一兩句,以往也挨打,宋望卻從來沒有直接下這樣的狠手。


    他喜歡折磨人,可是喜歡慢慢地吊著磨著,也喜歡言語譏誚,往往總先拿話壓人,將人刺得體無完膚。


    可眼下麵容冷峻地踹一腳,他甚至連一句話也懶得說。


    邊上的趙曉琳看著他,隻覺得眼下冷著臉的他說不出的危險,看上去卻非常迷人,渾身散發著強烈的男性氣息,很讓人癡迷。


    她癡癡地兩眼,又突然反應過來她自己處境危險,連忙道:“你要做什麽?說好讓我去橙光的,你不能反悔,錄音還在我朋友手裏。”


    “是麽?”宋望看著她笑了笑,“過了今夜,就讓你簽約橙光。”


    趙曉琳鬆了一口氣,又覺得他說話奇怪,擰眉道:“今夜做什麽?”


    宋望冷眼看著她,不說話。


    趙曉琳又看看邊上的林凱,急聲道:“你想讓他強暴我,還是給我們拍裸照,我告訴你你不能這麽做,犯……犯法的。”


    “犯法?”宋望抿唇又笑笑,反問一聲,再懶得說話,直接朝向邊上的猴子使了個眼色。


    猴子訕訕笑了聲,扯著程謙往後退一步,又朝著邊上另一個五大三粗的黑衣保鏢遞了個眼色。


    自己退到宋望邊上,嘀咕道:“實在是太惡心了,不能看。”


    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自個這大哥會給林凱這樣一種死法,太惡心太狠了些,想一想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什麽呀?”他胳膊裏的程謙好奇地問了一句。


    “馬上就知道了。”猴子撇嘴說了一句,抬眼朝邊上不遠處一口大缸看了過去。


    很深很粗的一口缸,上麵蓋著正方形一塊木板,邊上守著四個身材彪悍的保鏢,各個看上去讓人瑟縮。


    猴子話音剛落,其中一個便將木板往邊上挪了一半。


    “吱吱!”的叫聲登時清晰起來,好奇看過去的程謙驚懼地倒退一步,趙曉琳“啊”的一聲尖叫出聲,踉蹌後退。


    半缸的蛇蟲鼠蟻……


    蠕動著,隻看一眼,都要讓人魂飛魄散了。


    “這……這……”程謙膽子小,饒是被猴子扶著,還差點跪倒在地。


    “別怕別怕,”猴子哭笑不得地安撫他,“又不是給你準備的,你怕什麽,放鬆些,看戲就好。”


    他話音落地,趙曉琳花容失色,林凱臉色大變。


    “我錯了!”趙曉琳最先開口求饒,一張臉上冷汗直冒,嘴唇哆嗦道,“我錯了我錯了,宋總放過我吧,求求你放了我,我現在就迴青城去,這一輩子再也不出現在您麵前……”


    她說著話,撲通一聲跪下去,邊上的保鏢都拉不住,她就半跪著往宋望的腳邊爬,扯著他褲腿聲淚俱下:“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宋望半蹲下去身去,看著她微笑道:“不是你要來京城嗎?”


    “隻是如你所願而已。”他說。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後悔了,不來了不來了再也不來了,”趙曉琳語無倫次,“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放開。”宋望冷聲說了句。


    “放什麽……哦……”趙曉琳連忙放開他褲腿,看著他嗚嗚直哭。


    “帶她到邊上。”宋望朝一個保鏢抬眼說了句。


    “不!不要!”趙曉琳被揪著衣領提起來,站在缸邊,一張臉倏然間嚇得慘白,淒厲的哭聲迴蕩在車間裏,林凱瑟縮發抖。


    一直覺得宋望不至於要他的命,這會,他卻是腳底板都冷了。


    他抬眸看向宋望,宋望也恰好看向他。


    “宋……宋總!”林凱結結巴巴地喚了一聲,渾身發抖,聲音都發抖,驚恐害怕不言而喻。


    “嗯。”宋望應了一聲,抬腿走兩步,到了他邊上。


    “林凱,”他看著他,漆黑通透的眼眸緊盯著他,半晌,抿唇低低笑一聲,若有所思道,“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他沒想過自己能等到,沒想過上天睜了一次眼。


    “饒了我,”林凱這下當真嚇壞了,“吱吱”的叫聲在耳邊,他腿下一軟,撲通跪倒在地,緊張地吞咽著口水道,“求您了,放過我,讓我幹什麽都行。”


    “放過你?”宋望猛地彎腰扯著他衣領拽他起來,“你他媽讓我放過你,我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


    他突然一聲十分冷厲,邊上站著的一眾人都緊張地不敢說話。


    畢竟,他就算折騰人,以往也甚少動怒,心裏有再大起伏波濤,表現出來依舊是漫不經心,再厲害一些,就是沉默。


    以往他沉默的時候挺嚇人,可眼下他聲色俱厲繃著臉的樣子也分外嚇人。


    林凱被他提著衣領,整個人都不怎麽能說出話來,劇烈的咳嗽著,臉色慘白,一雙眼睛散發著渾濁而驚恐的光。


    宋望突然笑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臉,用一種不可思議的溫柔語調,慢慢道:“別緊張,我親自送你上路。”


    他說著話,手勁小一些,林凱便重新落地。


    宋望伸手過去,幫他解衣扣。


    “別,幹什麽!”林凱嚇傻了一般大睜著眼睛,死命地掙紮起來。


    “扶著他!”宋望朝邊上兩個保鏢斥了一聲,兩個人連忙一左一右地架著林凱,握著他手腕,讓他無法動彈。


    宋望微微垂眸,神色專注地幫他解扣子。


    這過程非常慢,好像淩遲。


    他解了扣子,扯了他襯衣直接扔到缸裏去,嘰嘰喳喳一陣叫聲,沒一會,沸騰的蛇蟲將襯衣淹沒了。


    “啊!”趙曉琳站得很近,尖叫一聲,渾身發抖著,一下沒忍住,嚇尿了,褲子濕嗒嗒往下滴水。


    “饒……”她正要再說話,鉗製她的保鏢直接伸手捂了她的嘴。


    她說不出話來,隻有眼珠能動,趙曉琳飛快地閉上眼睛,耳邊的聲音卻是不停歇,無處不在。


    林凱更慘,光裸著上身,又怕又冷,顫栗發抖。


    宋望又繼續解著他皮帶,依舊很溫柔耐心,就好像專程伺候他一樣,微微低著頭,身側非常專注。


    “啪”的一聲褲子直接掉在地上,宋望便抬起眼眸來。


    看著林凱,微微抿唇,久久沒說話。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因為瘋了才想著這樣折磨一個人,甚至感覺這樣的死法不夠慘烈。


    林凱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在他的目光下,整個人突然抽搐了一下,也生生嚇的小便失禁。


    臊臭……


    宋望卻好像沒聞到,看著他,聲音低低道:“這是為思琪。”


    “那個賤丫頭!”林凱突然想起自己到這一步皆是拜程思琪所賜,臉色扭曲地咒罵一聲,話音剛落,宋望手裏的刀尖刺在他心口上,沾染了一點血。


    “萬蟲噬心的感覺陪了我很久,希望你下輩子也不會忘。”宋望拔出刀尖,看著上麵猩紅血跡,往後退了兩步。


    一字一頓道:“扔下去。”


    “啊!”林凱尖叫聲剛起,兩個保鏢架起他,頭朝下,扔進了缸裏去。


    蟲蟻無孔不入,他發出一陣淒厲無比的尖叫聲,尖叫聲迴蕩在車間裏,久久不停,讓人毛骨悚然。


    趙青和猴子看兩眼就轉頭捂著嘴,忍不住想吐。


    緋川逸更慘,已經跑到稍遠處幹嘔起來。


    程謙最慘,頭一偏,倒在猴子懷裏,嚇暈了過去,渾身汗。


    從頭到尾,隻有宋望目不轉睛地看著,看著林凱整個人栽倒在缸裏,慢慢蜷進去,被淹沒。


    聽著他的慘叫聲,一聲接一聲,巋然不動。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空蕩的車間裏,林凱淒厲的慘叫聲慢慢消失了,身體抽搐的聲音也慢慢消失了,車間裏安靜了下來,卻臭。


    趙曉琳大小便失禁了。


    抽搐著睜開眼睛,一雙眼渙散毫無焦距,尖聲叫著往邊上跑。


    力氣非常大,甚至掙脫了禁錮她的保鏢。


    瘋了。


    宋望的目光終於移到她身上,淡淡道:“送精神病院。”


    “是。”保鏢連忙應一聲,抓著趙曉琳的肩膀,直接先出門去。


    宋望看向守著缸的幾個保鏢,聲音慢慢道:“蓋上吧,讓它們吃完。”


    饒是見慣了打打殺殺的場麵,保鏢其實也覺得惡心,連忙應一聲,將邊上的木板蓋了上去。


    宋望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轉身出門去。


    邊上趙青等人連忙跟上去,眼看他一言不發,也無一人敢說話。


    這樣的大哥,他們都沒見過。


    甚至,猴子還隱隱覺得奇怪,別人不知道,可他卻正巧知道,這人怕蛇蟲,看見那些東西都惡心得難以忍受。


    剛才,卻目不轉睛地盯了那麽久,怪了。


    生了一場病,整個人氣質都發生了一點變化,看上去非常沉穩冷厲。


    晚風襲來,涼意陣陣。


    從荒蕪的空中吹過來,拍打在人臉上,好像一種刺骨的刑罰。


    宋望沉默地往車邊走,脊背筆直,身子略僵硬,跨出去的每一步,似乎都保持著一模一樣的節拍。


    他又想起來他的母親,楚香蘭。


    楚香蘭信奉基督教,信耶穌,經常誦讀的那些句子裏盡是美德和寬恕。


    他聽得多了,記得裏麵許多話。


    他以為她母親應當也記得的,可她卻因為親眼所見的刺激,用剪刀要了心愛人的性命,何其可悲。


    她朗朗上口的那些美德和寬恕呢,因為那一刻太痛苦,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吧。


    宋望胡思亂想,一路沉默,淩晨兩點,到家。


    趙青住客臥,他解了西裝,搭在臂彎裏,沉默地上三樓。


    臥室裏留著床頭燈,程思琪已經睡去,唿吸清淺,眉眼恬淡,唇角含著淡淡的一抹笑,真的很淡,他卻感覺得到。


    “都過去了。”他看著燈光下她的臉,微微笑,說了一句。


    轉身,去洗手間。


    開了燈,他看著鏡子裏自己一張臉,白得一絲血色都沒有,眉眼間凝斂戾氣,不像人,像什麽呢,鬼嗎,還是吸血鬼?


    宋望隨意地想著,覺得惡心,到邊上抱著馬桶嘔吐起來。


    五髒六腑都翻江倒海,他半跪著抱著馬桶,甚至沒有機會直起腰背,好像要將膽汁都吐出來一般。


    聲音壓抑低沉,卻痛苦,揪扯人心。


    程思琪便醒了過來。


    蹙眉聽了兩聲,抬眸看向洗手間,才發現應當是他迴來了,連忙起身下床,到了洗手間去。


    “怎麽了?”程思琪焦急不已,彎著腰,一隻手拍著他的背,憂心道,“是不是喝酒了?很難受嗎?我倒水給你。”


    她說著話,又連忙起身,去外麵倒溫水。


    宋望衝了馬桶,合上蓋子,迴到鏡子前,用涼水漱口洗臉。


    程思琪端著水杯再進來,舉到他嘴邊,聲音溫柔道:“要喝嗎?溫的,喝口水會舒服一些。”


    宋望接過水杯放在邊上,轉身緊緊地抱住了她。


    “怎麽了?”程思琪被他禁錮在懷裏,聲音小小道,“是喝酒了嗎?你去看誰了,這麽久才迴來。”


    “別說話,”宋望道,“我抱你一會。”


    “嗯。”程思琪溫柔地應了聲,一隻手輕撫著他的背,淺笑道,“我在呢,我在你懷裏。”


    “我知道。”宋望聲音低低,一隻手摸著她的臉,溫柔眷戀。


    半晌,慢慢鬆開她,笑著道:“先去睡吧,等我衝個澡。”


    “嗯。”程思琪又應一聲,重新拿起水杯,遞到他嘴邊,“先喝水吧,喝了水舒服些,再去洗澡。”


    “你喂我。”宋望看著她,抿抿唇。


    “多大人了都。”程思琪嬌嗔一句,忍不住笑起來,踮起腳,將水杯貼上他嘴唇,小心翼翼地舉起來。


    宋望低頭喝了半杯水,笑著將她先推了出去。


    他洗了個熱水澡,水溫很燙,拍打在他身上,將他略顯白皙的皮膚都燙紅。


    半個多小時,宋望關了水,擦了頭發,裹著浴巾出去。


    程思琪躺在床上,還沒睡,看著洗手間的方向,眉眼間帶著點擔心,乖乖等他。


    宋望扯了浴巾上床,直接將她整個人緊緊抱在懷裏,程思琪輕唿一聲,連忙往下縮,蜷在他胸膛位置,笑了笑。


    “琪琪。”宋望吻著她頭發,喟歎般喚了她一聲。


    “怎麽啦?”程思琪伸手摸著他的臉,憐惜道,“你今天晚上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予安……”宋望剛說了兩個字,懷裏的程思琪輕顫了一下。


    宋望撫摸著她的背,慢慢道:“別緊張,我想說予安沒事,很平安,被邵正澤收養了。”


    “你怎麽知道?”程思琪意外起來。


    “傻子。”宋望手指觸上她光滑的脖頸,在哪裏輕輕摸了摸,“疼嗎?”


    程思琪看著他,神色怔忪。


    “我不舍得你,”宋望歎了一聲,將她摟緊在懷裏,“即便死了也不舍得你,一直沒有走,靈魂就在你邊上飄蕩著,看見了後來一些事。”


    程思琪聽著他說話,心靈震顫,說不出話來,半晌,夢囈般喃喃道:“我也知道,那次發燒的時候,我夢見了。”


    “邵正澤趕去救他老婆,”宋望若有所思道,“那個徐伊人。”


    “不是。”程思琪突然想到,開口道,“不是伊人,是依依。我忘了給你說,你還記得伊人剛到清寧那一天嗎?她說自己是依依,許依依,被欺侮身亡以後,意外變成徐伊人了,邵正澤知道的。”


    “這樣?”宋望摸著她頭發,若有所思道,“那還好。”


    “嗯。”程思琪笑了笑,“他們也還是在一起,真好。”


    “明天去邵家吧。”宋望摟緊她,吻著她臉頰,“去看看邵老爺子,順帶著看看他們,許依依馬上要生產了吧,我們去看看他們。”


    感謝當年扶助之恩……


    “好呀。”程思琪摟緊他的腰,吻著他胸膛,含糊道,“那早上起來買了東西一起去,我也很久都沒有見到依依了。”


    她說著話,吻著宋望的胸膛,宋望便翻個身,將她壓在身下,目光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低頭吻了上去。


    他很溫柔,撫摸親吻她,就像對待一件絕世珍品。


    程思琪在他身下,沒一會暈乎起來,發出輾轉撩人的吟哦聲,絲絲入耳,將他一顆心緊緊捆縛纏繞起來。


    窒息感突如其來,簡直要人命。


    ……


    翌日,清晨。


    程思琪和宋望七點多醒來。


    收拾完直接出門,到商場掃蕩了一圈,九點多,兩人提著大盒小盒到了邵家。


    邵正澤自然意外,親自出門接。


    眼看著傭人將後備箱的鮮花、水果、補品、小孩玩具、小孩學步車,小孩衣服等等等等所有東西往迴拿,他看著宋望,一臉詫異,那目光簡直像看神經病。


    知道的以為他來做客,不知道的以為裏麵懷孕的是他老婆。


    東西終於搬完,車後座空了,後備箱也空了,宋望停好車,攬著程思琪進門,看見邊上緊緊蹙眉的邵正澤,微笑一下,道:“愣著幹嘛,進屋呀。”


    這話說的,好像裏麵那個是他家。


    忒反客為主了。


    邵正澤唇角抽搐一下,古怪地笑起來:“你這是做什麽?買這麽多東西,是搬了一個育嬰店嗎?”


    “看幹兒子幹閨女,自然不能小氣。”宋望一本正經地說了句。


    “幹兒子?”邵正澤愣了一下,“幹閨女?!”又愣了一下,這人怎麽這麽不要臉?!


    “誰承認你了?!”邵正澤挑眉看他一眼,抑鬱地按了按眉心。


    “不願意?”宋望挑眉看他一眼,“我以後多生幾個,你也可以當幹爹,不會吃虧的。”


    邵正澤:“!”


    這人到底為什麽這麽不要臉?!


    就他生的那些混世魔王,他壓根一個也不想看見好嗎?


    邵正澤抑鬱不已,到底顧及著程思琪還在邊上,也不好多說什麽話落他臉麵,陪著兩人進屋去。


    “阿寧來了。”邵老爺子和楚老爺子一樣,從小喚他做阿寧。


    宋望攬著程思琪到了跟前,笑容滿麵道:“爺爺身體康健。”


    邊上的程思琪也緊跟著他開口道:“爺爺好。”


    緊跟著而來的邵正澤更是目瞪口呆,看著笑嗬嗬的老爺子,又看看這笑容可掬的夫妻倆,心中升起無數個驚歎號!


    爺爺?


    不應該叫老爺子嗎?


    那是他爺爺!


    這人是關門來搶關注還是怎麽地,為什麽能這麽不要臉?!


    “來了就來了,哪裏需要買這麽東西?!”老爺子看著傭人搬了許久也不見停的,也歎為觀止,蹙眉道,“家裏的小孩東西老頭子早都準備好了!”


    “您給您孫子準備,我給我幹兒子準備,”宋望淡定地笑了笑,“這根本不衝突!”


    “幹兒子?”老爺子愣了一下,忍不住笑笑道,“什麽時候和阿澤說好的,我都不知道,這主意好,阿澤那樣子,我還怕他從小將我重孫子教成他那樣!”


    老爺子一臉讚同,邊上的邵正澤欲哭無淚。


    他那樣?


    他到底怎麽樣?


    宋望這小子才是您親孫子吧?


    邵正澤抑鬱地按了按眉心,索性直接去沙發上,照顧自個老婆。


    許依依懷孕已經九個月了,因為是雙胞胎,肚子很大,穿著寬大的孕婦裝,身前撐起了一個球,看著觸目驚心。


    眼下,連走動也困難,出出進進都是邵正澤抱來抱去。


    宋望和老爺子說著話,程思琪目光隨著邵正澤看過去,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許依依,連忙笑著過去,伸手隔著衣服摸了摸,一臉驚喜道:“能感覺到寶寶誒,真可愛,嗷嗚。”


    許依依懷著孕,眉眼越發柔和,忍不住笑道:“早都會踢人了,有一個非常好動,早晚都動。”


    “真好啊,”程思琪一臉笑意地摸著她肚子,“生個龍鳳胎,孩子一出生就有伴。”


    “嗯……”許依依笑著和她說話,嘀嘀咕咕個不停。


    邊上剛坐下的邵正澤更是抑鬱,他感覺到了來自宋望深深的惡意。


    他進了門搶爺爺,這是指揮他老婆專門搶他老婆嗎?


    到底還能不能行了?!


    ------題外話------


    ~(>_<)~


    阿錦網絡出了點問題,結果比本來說的還晚了會,抱歉,這會還用的別人家的網,所以留言區暫時不能及時迴複。


    然後,七夕活動,截止晚上十二點,長評獎勵168幣幣,凡秀才以上留言獎勵52幣幣,阿錦幾個群的管理員親留言統一520幣幣,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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