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琪原本睡得熟,窩在他懷裏,毫無防備。


    脖子被他猛地掐緊,登時就有點唿吸不過來,她劇烈地咳嗽兩聲,將醒未醒,睜開眼睛來。


    宋望大汗淋漓一張臉映入眼簾,不等她反應,又被他整個人直接從被子裏拖起來禁錮在懷裏。


    “思琪!”宋望低沉魅惑的聲線都顫抖,掐著她脖子的一隻手越發收緊,一張臉卻猛地埋進她脖頸裏,用力地往下擠壓著。


    “咳咳!”程思琪一張臉漲得通紅,又連著咳嗽兩下,伸手去掰開宋望鐵一般僵硬的手指。


    他用的力道太大,感覺起來,她下一刻就要窒息過去。


    程思琪伸手過去掰著他的手指,連著咳嗽,淚花都從眼眶裏嗆了出來,喘著氣聲音低低道:“宋……宋……”


    “思琪!”宋望埋頭在她身前,聲音痛苦又壓抑,程思琪空出一隻手去摸他的臉,一手心滾燙的汗讓她心疼不已,索性,也停了掰他手指的動作。


    她不動,宋望卻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一隻手緩緩地鬆開了她的脖子。


    他一鬆手,程思琪便癱軟在他懷裏,這才發覺,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濕漉漉的,兩個人好像剛從水裏爬上來。


    宋望呆坐在床上,一隻手仍舊是緊緊的摟抱著她,下巴抵著她濕滑的肩,沒說話,隻聲音低沉地粗喘著,好像困獸。


    “怎麽了?”程思琪一開口,聲音沙啞幹澀,她控製不住又猛咳了兩聲,喉嚨口似乎都溢上了腥甜的血,她神色未變,吞咽了兩下,將血腥味生生壓了下去。


    她不知道宋望為何突然發了瘋,可心裏已經覺得有點怕。


    他若迴過神來,發現自己咳了血,定會無比地自責和心疼,而她,不舍得讓他心疼。


    她怔怔地想著,剛才那一刻的窒息感還在,她便沒有再說話,輕輕地唿吸著,平緩著湧動的思緒。


    “思琪。”宋望猛地從身後抱緊她,滾燙的唇貼著她脖頸通紅的肌膚,聲音低啞道,“我瘋了。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嗯?”程思琪溫柔地應了一聲。


    “我好像夢見了青城,”宋望抱著她,邊親邊道,“酒吧裏很混亂,你穿著黑背心在舞池中間的台子上跳舞,我不由自主朝你走過去。”


    “思琪,你在別人懷裏,”他聲音沙啞,似乎都帶著哭腔,“你怎麽那麽乖的在別人懷裏笑呢?”


    他低聲呢喃著,程思琪原本癱軟的身子有片刻地僵硬,不受控製的,兩行淚,順著她眼角落了下來,瞬間就濕了滿臉。


    是記起來一些事嗎?


    在意嗎?


    因為在意,所以發了瘋一樣地要掐死她?


    她心中驚痛,縮在他懷裏,第一次,一句話都不敢說,流著淚,整個人都控製不住地發抖起來。


    如果可以,過去那些事,她自是希望他永遠都不要記起來。


    她喜歡現在這樣的宋望,張揚的、驕傲的、散漫的,很多時候像小孩子一樣鬧脾氣,也愛吃醋,吃起醋來總要她不厭其煩地哄。


    她其實願意這樣地哄著他,慣著他,順著他,似乎也隻有這樣,才能彌補他前生為自己受的那些苦那些痛。


    隻要他開心,她願意用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去換,怎麽樣都好。


    程思琪發抖著說不出話來,宋望一伸手,便摸到她濕漉漉的一張臉,身子一僵,整個人登時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宋望伸手扳過她的肩,女孩淚流滿麵一張臉便映入眼簾。


    就和第一次相見差不多,她大而靈動的一雙眸子裏滿是水光,豐潤的兩瓣唇幹紅微腫,神色癡癡地看著自己,滿腹心事。


    她很漂亮,平素總是笑著,眉眼溫柔,明媚靚麗。


    有多久沒見過她這樣讓人心疼的模樣,宋望呆呆地看著她,綺麗工整的眉眼被汗水打濕,風流的桃花眼似乎也氤氳著無限情意。


    他猛地將她抱進在懷裏,濕潤的手掌貼著她的脖頸,聲音低低道:“對不起。思琪,我瘋了才伸手掐你。真的是被看見的一幕逼瘋了。”


    “沒事。”程思琪緊緊抱著他,動作輕柔地拍著他的背,“夢而已。一個夢。你別擔心,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我知道。”宋望吻著她的頭發,“我知道。我真是發瘋了。”


    “別自責。”林思琪仰頭看他,柔軟的唇湊過去貼著他的唇角,“宋望,我永遠是你的。”


    她說著話,吻他的動作便激烈了一些,宋望卻溫柔,輾轉擠壓著她的唇,抱著她,慢慢地躺迴被子裏。


    淡淡的光線籠罩著兩張濕漉漉的臉,不一會兒,便有壓抑而急促的輕喘聲慢慢飄蕩開來的,縈繞在寂靜的房間裏。


    ……


    這一夜,兩個人其實也睡得並不安穩。


    程思琪夜裏驚醒了一次,宋望卻沒怎麽睡,看見她帶著指痕的脖頸疼惜不已,睜眼到天明。


    翌日清晨,起床的兩個人因此躊躇了一通。


    宋望靠坐在床頭,眼看著程思琪在衣帽間裏磨蹭了老半天才出來,外套裏穿了件雪紡的高領襯衫,好看的眸子便微微斂起,低垂著不看她。


    她心裏愧疚,程思琪自然察覺,笑著走過去伸手抱了他一下。


    “起床吧。下去吃飯。”程思琪拍拍他的背,“我沒事的。吃了早飯還得去影視城呢。”


    “要不你在家休息一天?”宋望抬眸,聲音低低。


    “沒事。今天的鏡頭拍完,就不用再去劇組了。”程思琪笑了笑,“不是說了麽?我在《漢宮》裏也就三個鏡頭。”


    “肯定很驚豔。”宋望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起身下床。


    程瑜一貫早起,等兩人下樓時已經做好了早餐,眼見兩人和平時不一樣,還沒出門就都衣衫齊整,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自從出了上次的事,她一向挺敏感,程思琪自然知道。


    沒怎麽在家裏停留,兩個人先後出了門。


    結婚後宋望很黏她,基本上隻要她放假,都會選擇留在家裏陪著她,偶爾等等她,總歸是不怎麽上班的。


    因而,趙青聽到他破天荒地要去公司,著實愣了一下。


    “開車。”宋望靠著後座,伸手在自己眉心按了按,一貫清雅的聲音帶著點沙啞。


    趙青從後視鏡裏多看了他一眼。


    宋望西裝筆挺,整個人帶著些疲勞地靠坐著,清雋好看的眉眼微垂,風流漂亮的眼睛裏,似乎都沒有了平素飛揚的神采,變了個人似的。


    正經了許多……


    趙青暗暗想著,等兩人一路到了公司,下車的宋望已然正常了許多。


    高挑清俊,脊背挺直,他穿著黑色的筆挺西裝,也總比一般人都好看許多,此刻一言不發的走在身側,如畫的眉眼卻籠著一層冷意,生人勿近。


    趙青又看一眼,又覺得哪裏說不出的古怪。


    跟著的時間長了,他自然知道這人在外麵永遠是清雅如玉一番表象,很容易博的人好感的那一種,如果願意,他能夠讓邊上每個人都覺得如沐春風。


    沉默冷淡這種氣質,其實應該距離他挺遠。


    邵正澤沉默冷淡,是高高在上,像雪,楚灃也沉默冷淡,是除了白茉之外,其他人全不入眼,靳允卿也沉默冷淡,卻是帶著點不問世事的封閉。


    自個這大哥,是能分分鍾讓他們三位都沒辦法沉默的那一位才對。


    趙青抑鬱地想著,兩個人已經進了旋轉的玻璃門。


    宋總星期五來上班,這情況也實在罕見,前台正接電話的姑娘足足愣了兩秒,才突然開口道:“宋總早上好。”


    宋望已經目不斜視地到了電梯口。


    抱著文件夾的一眾人又激動又緊張,此起彼伏的“宋總早”便落在耳邊。


    宋望抬眸看去,目光逡巡一周,淡淡點了一下頭,趙青按了專用電梯,兩個人便直接進去。


    “星期五也來上班了!”


    “昨天好像也來了半天!”


    “這星期每天都來,簡直太不容易了!”


    “今天看上去不高興,怎麽還是那麽帥啊!”


    “人家結婚了,小妞!”


    西裝革履的員工們興高采烈地議論聲被阻隔在電梯之外,兩人上到頂層,又目不斜視地進了總裁辦公室。


    桌案上積累了好幾份文件,宋望坐下後便低著頭神色專注地看起來,邊上的趙青看了半晌,有些抑鬱地伸手在自個眉心揉了揉。


    從出了家門到現在也不說話,這人,不會是和那一位吵架了吧?


    看著不應該啊。


    宋望看了半個多小時,伸手將眼前的一份文件往邊上推了推,身子往後靠,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哥。”趙青開口喚了他一聲,“你這不會是家裏吵架了吧。”


    “沒有。”宋望睜開眼睛直接迴了句,繼續道,“沒事。”


    他這話迴答得飛快,說完之後低頭想了想,又道:“等下給靳允浩打個電話,幫我預約一位心理醫生,快一些,就下午吧。”


    “噗!”趙青一臉詫異地扯扯唇角,“心理醫生。”


    “是。心理醫生。”宋望看上去不像在開玩笑,“專業一點的。我們下午過去。”


    “哥你這是!”趙青簡直哭笑不得,“你不會是覺得自己有心理問題吧?大清早的一直琢磨這個。”


    “不是覺得有。”宋望按了按自個眉心,“是應該有。”


    趙青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宋望便挑挑眉,揮手道:“行了別磨蹭了。讓你去你就去,廢話這麽多。”


    “好吧。”趙青點點頭,剛轉身又迴過神來,好心提醒道,“要不還是第一人民醫院吧。這事若驚動了靳院長,指不定就傳到邵總耳朵裏去了。”


    他就該看你笑話了……


    趙青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


    “一院就一院。”宋望點點頭,“預約到下午剛上班。”


    趙青應了一聲出門去,宋望站起身來,走到了落地窗跟前,若有所思地抬眼往天上看了看。


    四月陽光明亮,卻也比不上記憶裏青城明亮的天光。


    他最近,很多次想起青城來。


    上一次思琪發燒他就覺得不對,似乎是結婚後,他對她的占有欲一直挺強烈,相處越久,與日俱增。


    恨不得每時每刻和她在一起,想抱她,想親她,想要她,不知克製。


    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總不舒服,哪怕他相信她不會背叛他,夜裏沒有她會失眠,整日整夜地想,難以安睡。


    這是病嗎?


    因為怕背叛、怕失去,因為她對自己太好,這種好讓他都依賴,很多時候卻覺得不安穩。


    思琪分明比他小,可是她太溫柔太包容,笑起來眼眸發亮,總讓他恍惚間看到自己的母親。那個美麗脆弱的女人,她到最後,整個人倒在血泊裏,嘴角還掛著笑。


    她發瘋一樣的愛著父親,偏執而激烈,其實是一種病吧。


    自己,是因為性子隨了她嗎?


    宋望其實不知道,他覺得挺頭疼,昨夜掐了懷裏的小女人,他不願意再睡,總覺得自己下一次也許就在睡夢裏掐死她。


    他分明那麽愛她,她眼眶泛淚都讓他心揪一樣的疼。


    他到底怎麽會舍得下手傷害她?


    上一次程瑜一巴掌扇過來,他才登時清醒覺得自己魔怔了,這一次,卻是深切地覺得自己有病。


    他對思琪的占有欲,實在是太強了,已經超出了正常的情感範圍,她的一味包容,更是讓他彌足深陷,無法自拔。


    趙青打了電話,下午三點,兩個人到了第一人民醫院。


    和預約的老教授聊了近一個小時,宋望出了房間,看上去略微放鬆了些。


    “怎麽樣?”趙青忍不住問了句。


    “沒事。”宋望笑了笑,“去影視城。接思琪。”


    占有欲不算病,可若是長期以往任由它發展下去,難免焦慮狂躁,最後也許發展心理疾病。


    給伴侶多一點信任、多一點包容、多一點空間。


    放鬆心情,找些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做做,讓心胸開闊平和。


    還有,節製房事。


    老教授說的差不多如此,雖說最後一條讓他想起來挺抑鬱,心裏總歸是放鬆了些。


    趙青取了車,兩人一路往影視城而去。


    與此同時——


    程思琪的最後一個鏡頭早已經拍完,算是暫別《漢宮》。


    她在劇組的時間其實也不長,可無論是許依依、徐堯,還是許卿導演,抑或者劇組諸多工作人員,都挺喜歡她。


    這一日拍攝任務並不重,下午四點多早早收工,便有人提議聚會送別。


    地點選在影視城一座高級會所,皇庭一號。


    程思琪進了包廂,便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可想了半天,卻也是遲遲未能想明白,直到——


    喝酒到一半,心情高興的許卿被抬了下去。


    “思琪,來。”邊上的蔓菁見她發呆,笑著將手邊的酒杯舉起來,“雖然是配角,也算是處女作了,恭喜你殺青。”


    “謝謝蔓菁姐。”程思琪想著事情,拿起桌上的酒杯,和她一樣,一飲而盡。


    她酒量挺大,一般酒桌上基本上都不會醉,原本因為昨晚的事有點抑鬱,因而一開始就來者不拒,稀裏糊塗的喝了挺多。


    眼下,看著隔了兩個座位的中年男人,卻登時清醒了好多。


    要是她沒記錯,這光影傳媒跟組的監製應當叫張天軍。


    前世,應當是明年四月,《漢宮》殺青宴設在皇庭一號,依依被害身亡,涉嫌強奸故意傷害罪的便是這一位。


    眼下,他就坐在依依和徐堯的邊上,她進門就看見,卻是這會才反應過來。


    難道,其實所有的一切,還會按照原本的記憶發展下去?


    程思琪有點糊塗,伸手在自個眉心按了按,正糾結著是不是應該提醒依依注意一下她杯子裏的酒,邊上的蔓菁又聲音低低道:“江遠在你們學校很受歡迎?”


    微博上鬧了一遭,她原本以為定然就此和蔓菁結了怨,卻也不曾想,今天到了劇組之後,蔓菁神色如常,和第一次見麵毫無異樣。


    眼下她網絡上被質疑,程思琪其實還有點愧疚,便打足精神笑了笑,道:“江教授性格溫和,講課又頗為生動,在學校裏的確很受歡迎。大家都喜歡他。”


    “嗬嗬。”蔓菁又舉起酒杯,苦笑,“大多是女生喜歡吧。”


    程思琪隻得陪著她喝,笑道:“男生也喜歡。江教授魅力太大,男女通吃。女生喜歡他主要是因為他長得帥,男生喜歡卻是被他的風度所折服。”


    “你看的還挺明白。”蔓菁說著話,又幫她添了一杯酒。


    程思琪舉起酒杯喝了兩口,臉色酡紅地看著她,笑了笑,沒說話。


    徐堯和依依她們也在喝,眼看著許依依白嫩如玉的臉蛋上也染了些紅霞,程思琪覺得自己應該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總得看著依依,說什麽也要打足精神才行。


    拉了椅子,她朝著邊上兩人欠身笑了笑,便開門出了包廂,一路往洗手間的方向而去。


    皇庭一號裝修以奢侈華貴為主,底下方格子的地磚是透亮澄明的黃色,中間鑲嵌金線,流轉的燈光映照上去,人好像踩著寶石黃金,整個人都會因此飄飄然。


    牆壁也是,紋理細密,摸上去像一層細沙,也是黃色,深淺漸變,迷人眼。


    程思琪在洗手間洗了臉,一出門,和迎麵而來的一個人撞了正著。


    她眼眸輕抬,瀲灩的水光生動流轉,伸出一個手指指向旁邊笑了笑:“男洗手間在那邊。”


    “嗬。”來人溢出一聲輕笑,陰柔妖嬈的眼眸低垂,伸手扶了扶她的肩,“碰上一隻小醉貓。”


    “嗯?”程思琪微微蹙眉,伸手在自個太陽穴揉了揉,“思琪千杯不醉!”


    “哈哈。”男人又笑,被她此刻這孩子氣的模樣逗得興致盎然,指腹在她光裸的頸項上磨了磨,若有所思道,“千杯不醉?”


    “宋望說的。”程思琪嗬嗬笑,下意識出口的名字讓眼前的男人愣了愣,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揉著太陽穴飛快地往後退了兩步,她一雙眸子恢複了些清明,眼前男人陰柔秀氣一張臉便被她看了個清楚。


    長眉鳳目,鼻梁挺直,麵部輪廓略窄,卻似曾相識。


    “孟歡?”她下意識蹙眉喚了一聲。


    “你認識我?”孟歡背靠門框,抱著手臂,微微眯著眼上下打量她,明顯有些詫異。


    程思琪自然認識他。


    孟家這一輩心思詭譎的老四,好色、好賭、好酒。她因為孟歌知道他,自然也知道這人同孟歌一向鬥得水火不容。


    “不認識。”程思琪這會當真是清醒了,飛快地說了一句,直接抬步,急匆匆就往外走。


    孟歡挑眉笑看著她,原本下意識伸手去拉她,猛地想到一會還有正經事,便撚了撚指尖,進了洗手間。


    程思琪急匆匆往前走,腦海裏許多破碎的畫麵一閃而過,她隻覺得頭疼欲裂,下意識停了步子靠著牆壁喘氣。


    衣兜裏電話突然響起來。


    “宋望”兩個字跳動在屏幕上,她便好似汪洋裏顛簸的小舟突然靠岸,吸了一口氣,“喂”了一聲。


    “怎麽呢?”隔著電話也聽出她音調顫抖,宋望沉聲問了一句。


    “我在皇庭一號。”程思琪道,“就是影視城剛進來這一塊,皇庭一號。劇組聚會,喝了酒挺暈的。”


    “我正過來。”宋望蹙眉道,“你喝了酒就和劇組人呆一起,別亂跑。”


    “嗯。”程思琪也蹙眉,“我心裏感覺怪怪的,好像今天要出事。先不和你說了,我先迴包廂去。”


    “好。”宋望掛了電話,握著手機的一隻手緊了緊。


    “怎麽了哥?”趙青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


    “思琪在皇庭一號。”宋望握著手機聲音沉沉,“孟四的地盤,你開快點。”


    孟家黑道出身,至今三代,這一輩幾個主子鬥得水火不容,個個算得上心狠手辣,和他們也一向有些衝突。


    趙青應了一聲,直接提了車速。


    掛了電話的程思琪繼續暈乎乎地往包廂裏走。


    她是覺得古怪,按著她的酒量,即便幾天喝多了些,也絕對不至於到醉的程度,可眼下單著走著路,也覺得有點頭暈目眩。


    尤其擔心著依依,她走的原本就快一些,四肢百骸的無力感卻越發加重。


    緊緊蹙著眉,眼看著距離包廂也就剩幾個房間,程思琪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又加快了腳步。


    不料想,正靠著的包廂門突然打開,她“啊”的一聲尚未出口,整個人被拖了進去,天旋地轉地倒在沙發上。


    落鎖聲突然傳來,她神誌混沌,猛地坐起來。


    “張天軍!”


    “模樣真惹人。”男人促狹一笑,走兩步到她近前,“聲音小點。被外麵的聽見了,丟臉的可是你。”


    是他!


    程思琪伸手抓了一把頭發,這會著實有些糊塗混亂,她一直擔心著依依,可為何這人會突然拉了自己進來。


    思緒飛快地變換著,她突然驚覺,依依已經是許卿的掌上明珠,和邵正澤的關係也已經被公眾所知,圈子裏一眾人,應當都不會再對她起心思。


    可按理說,宋望和楚家名聲在外,自己應該也不至於被人覬覦才對。


    到底是誰?!


    她身子往後縮了縮,緊緊咬著唇,冷臉道:“誰指使你的?”


    “嗬嗬。”男人笑了兩聲,一邊解皮帶一邊開口道,“這就得問問你得罪誰了?要不然也不會一個兩個都惦記著你。”


    顧青倫?


    程思琪這念頭第一時間閃過,又覺得不對,頭疼欲裂,她猛地抬眼道:“蔓菁嗎?是不是蔓菁?”


    “就她?”張天軍邪笑著靠近,“她就打個下手。”


    “酒裏有東西。”林思琪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


    “現在知道?”男人勾唇笑道,“晚了點。”


    話音落地,整個人直接餓狼撲吃一般,朝著她的方向撲過來。


    程思琪害怕地往後縮了縮,瑟瑟發抖的模樣讓男人垂涎不已,正要撲過去一親芳澤,原本看著暈沉的女孩突然伸出一腳,狠狠地朝他襠部踢了過去。


    “啊”的一聲,男人猝不及防,抱著襠跌到一邊。


    程思琪猛地起身朝外跑,她其實當真有氣無力,剛才激烈的動作已經讓她天旋地轉,一起身,睚眥俱裂的男人氣急敗壞抓了她的腳。


    程思琪半個身子趴倒在地,男人一手捂著襠,直接伸腿跨坐在她身上,氣急敗壞一個耳光扇過去,正要說話,包廂門被人“砰”的一聲從外麵踢開了。


    宋望冷臉看著,眼前的一幕讓他登時氣血翻湧,快走兩步,直接一把揪著男人的衣領甩了出去,又飛快兩步跟過去,掄起桌上一個酒瓶拍碎在他腦袋上,一隻腳直接蹬上去,踩著他的臉往玻璃碴子上按。


    “啊啊!”男人還沒迴過神已經糊了一臉血,抱著他的腿滿地哀嚎。


    “想死我就成全你!”宋望飛起一腳將他踹到一邊,眼尾掃過被趙青扶起來的程思琪,連忙轉身,過去將她抱在懷裏。


    “思琪!”


    “思琪!”


    門外聞聲而來幾個人都湧了進來,焦急地喚了她的名字,目光在落到地上玻璃碴子裏滾著的男人身上,登時有點震驚地咽著口水。


    宋望的動作太狠了些,那抱著襠蜷縮成一團的男人劈頭蓋臉都是血,卷著腦袋邊的玻璃碴子,說不出的驚心可怖。


    尤其,酒味混著血腥味彌漫在灰暗的包廂裏,空氣都凝滯。


    宋望一張臉自然是冷凝的可怖,臉色鐵青,抱著程思琪的一隻手還是青筋暴跳,不等眾人再反應,他打橫抱起她就往門外走。


    看著懷裏一邊臉紅腫的小人兒,宋望自然是氣血翻湧,正大步往出走,身側包廂裏又傳出一聲尖叫來。


    聲音似曾相識,他身子僵直,冷著臉在原地站了一秒,抱著程思琪直接後退一步,飛起一腳,直接朝包廂門踹了上去。


    門扇晃動兩下,他冷著臉,一言不發,直接又是兩下猛踹,門扇“啪”的一聲,將裏麵正出來的一個人砸了正著。


    “誰他媽!”男人捂著臉後半句話尚未出口,宋望一腳踹在他小腹,抱著林思琪,冷臉立在原地。


    等看清眼前一副情景,臉側的咬肌都飛快地顫動兩下,大喊道:“趙青!”


    “在這呢?”趙青飛快地從他身後閃了出來,宋望不耐煩地看了眼被圍聚在中間的江蔚然:“帶她走!”


    “你他媽誰!”起身走過來的另個男人也是話未說完,宋望快走一步,飛起一腳,將桌上的酒瓶直接朝他踢了過去。


    “砰砰”幾聲響讓包廂裏一陣混亂,趙青伸手拽了看上去亢奮不已的江蔚然,略微想了下,索性也抱著她往外走。


    宋望進了包廂就大鬧,一連踹了兩扇門,自然早早將樓層經理給驚動。


    等他抱著程思琪再走兩步,迎麵而來步伐急促一群人便將兩人給圍到了中間。


    “嘖嘖!這火氣真大!”穿著暗紅色西裝的孟歡一臉促狹地抬步上前,正要再說話,一眼看到他懷裏的正是剛才那小女人,便忍不住磨了磨牙。


    “幾年不見,宋總別來無恙。”孟歡背後,走出身形更為高大的一個男人,一樣的長眉鳳目,挺直鼻梁,隻唇角勾起的弧度反而比孟歡溫和許多。


    “孟二。”宋望止了步子,挑眉看他一眼。


    “好說。”孟歌目光審視地看著他,笑了笑,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向了不遠處站著的許依依。


    許依依臉色煞白,肩膀顫了兩下,被邊上的徐堯及時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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