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劍曲微微驚詫,他原本以為長孫會麵露難色,然後百般推阻。畢竟他的修為比自己低上一些,真正比鬥起來,絕不是自己對手,這種輸了士氣又丟麵子的事,西門長孫是絕對不願意幹的,但今天他卻一反常態的答應了下來。這倒是讓劍曲心中十分困惑。

    其實長孫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劍曲那麽要求,肯定不是隻為了找迴一點麵子。自己先前已經將他惹惱,恐怕他的心中早已對自己下了狠心。

    不過此刻長孫絕不能退縮,他不是莽撞的人,但他知道不論如何,自己都必須迎戰。更何況自己早有準備,就算拚個硬傷,也絕不能讓西門劍曲好過。

    “劍曲兄,不知你想怎麽個比法。”長孫依舊不露神色,微笑的看著劍曲。

    “隨便比試比試即可,點到為止,咱們不分勝負,長孫兄你說可好?”

    “哈哈哈,依你所言。”

    兩個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拉開架勢,四周圍觀的人連忙很默契的繞成一圈,關注起場上的兩人。

    長孫緩緩拔出自己背負的寶劍,眼角處瞥了一眼身後自己的人馬,看著那幾個陌生的麵孔,自己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長孫兄,可有準備好?”

    西門長孫持劍,抖出一朵劍花,沉聲道:“請指教。”

    一聲亮喝,劍曲先聲奪人,提著寶劍衝向長孫,想起那晚父親的教誨,劍曲心中默念著父親的話,「‘人劍合一’,禦劍對敵,要有一股勇往直前的霸氣。」

    “霸氣,我要充滿霸氣。”

    劍曲緊咬唇齒,體內功法運轉到極致,一股股清涼的能量流從紫府內的元嬰小人兒流出,散流到七大經脈、全身百匯,頓時所有氣脈打開,周遭的感知變得清晰。這就是元嬰期的好處,能夠隻通過身體氣脈的感知,去洞曉周遭的世界,而不是單靠五感。

    劍曲劍未到,劍氣已經臨近。長孫忍不住向後邁出一小步,那奪人的劍氣刮在他的臉上,一陣火熱熱的生疼。

    劍曲不斷燃燒著真氣,功法一催再催,忽然他發現,運用《星芒決》時,不僅僅可以通過體內真氣和招式來運用。情緒也可以帶動《星芒決》的運轉,現在的劍曲就處在一個極度憤怒,想要撕裂對方的意念之下,運轉的《星芒決》竟然剛強了很多,劍曲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出那種剛強的感覺與以往的不同。信心倍增之下,劍曲繼續催動功法,劍身上附著著青色火焰狀的劍氣,比之以往,又濃厚了不少。

    “長孫,吃我一劍。”

    劍曲舉劍對著長孫高高斬下,劍氣化作一道長龍,吞吐著銳利的鋒芒,朝著長孫破空而去。

    西門長孫麵露慌色,本想劍曲的功力也就比自己高出一小籌,自己還是能夠應付一些時候的。但沒想到那廝一夜風雨後,竟然功力大增,隻是一招,就應該讓自己難以抗防了。

    退後三步,長孫止住腳步,提劍一聲怒吼,硬著頭皮迎上那股劍芒。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退了,對敵之時,最忌諱的就是退縮,那不單單隻是氣勢上的落敗,一但被被人抓住氣機猛烈攻擊,那就真的一點迴天之力都沒有了。

    “嘭~~~”空中一聲悶響,在劍曲興奮的眼神中,半空中的長孫向後飄去,隻是一個照麵就落了下風。

    半跪在地的長孫喘著粗氣,嘴角處掛著一絲鮮血。握劍的右手不住的打顫,誰也不知道,剛剛那道劍氣中所包含的霸氣有多麽的十足,長孫心中暗驚,沒想到劍曲的實力比自己估計得還要強一些。

    “再來。”

    劍曲可不會給長孫恢複的機會,提著寶劍再一次衝了上來。長孫皺著眉,慌忙中架著寶劍抵擋劍曲的攻擊。

    隻見那劍曲完全摒棄了劍法招式,完全硬碰硬的打法,每一次落劍都會讓長孫退後一步。長孫咬著牙,每一劍招架,那劍曲霸道的力量都會讓他雙手一顫,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一上來就那麽的被動。

    眼看就要退到界線了,長孫兩眼一眯,乘著劍曲攻擊的空隙,飛快的從懷中夾出一張黃色的符紙,迅速將其捏碎。一道淡黃色的氣浪頃刻間包裹住長孫全身,劍曲一劍劈下,見長孫並沒有提劍預防,心中大喜,不由加大手裏的力度。但就在寶劍擊打到長孫身上時,長孫體內忽然多出一道道家真言符,一股強大的後坐力湧上自己的雙手。劍曲大驚,連忙撤掉餘下的擊力。

    長孫見機來到,嘴角暗笑,手中積蓄已久的寶劍閃電般擊出,朝著劍曲的胸口刺去。

    局勢陡然轉變,圍觀的人群頓時議論聲漸起。長孫刺出的劍在劍曲眼中愈來愈大,但劍曲終究實力高尚一籌,見他腳尖一點,原地一轉。身子生生的側了過去,險之又險的避開劍芒。但兩人直接距離太近,長孫的劍還是刺破了劍曲的身子,在他的胸口留下一串長長的血痕。

    捂著胸口,劍曲連退十數步,臉色慘白。鮮血瘋湧而出,染紅了劍曲的衣襟。劍曲低頭一看,被割破的傷口處,皮肉都翻卷了過來,鮮血直流。

    “抱歉劍曲兄,下手重了些,沒料到你竟然沒躲過去。”長孫笑著臉,一點都沒有愧疚之意。

    劍曲咬牙怒視長孫,單指在胸前連點,暫時止住鮮血,提劍就朝長孫衝了上去。

    長孫暗笑一聲,父親給的護身符咒豈是區區一個劍曲能夠刺破的。

    憤怒中的劍曲身法竟然又加快了一籌,隻不過不知那長孫使了什麽護身法寶,自己的劍刺在他身上,宛如刺在一塊堅石之上,完全破不了防。

    雖然現在場上局勢,長孫依舊處於被動,但他根本不用擔心劍曲能夠傷得了自己,加上時不時給劍曲偷偷來上兩劍,現在的劍曲已經呈現落敗的趨勢了。

    兩人再次分開,長孫依舊毫發無損的站在那裏,隻不過衣角發梢有些淩亂,但相比與劍曲,他就好得多了。

    劍曲身上的衣襟已經然滿鮮血,大大小小的傷口遍布全身,胸口那道恐怖的劍傷又開始流血了。

    長孫冷笑一聲,提劍衝了上去。他知道自己和劍曲的梁子已經結下,但他不在意讓這個梁子再更大一些。

    劍曲望著長孫撲來的劍鋒,眼角慢慢的閉上了,他現在的情況很糟糕,連劍都提不起來,現在他終於感覺到一絲絕望。

    “鐺~~”兩劍相擊,擦出紛紛火花。長孫提劍後退兩步,努力的壓下體內翻湧的氣血。憤怒的看著擋下自己攻擊的人。

    “劍曲兄,你這麽是什麽意思?”

    長孫看著站在劍曲身前的兩個人,冷聲道。

    就在剛剛,那兩個身影飛快的衝到場中,擋住長孫那致命的一劍,這才險險的保住了劍曲一命。

    “長孫兄,比試而已,不必下殺手吧。”

    其中一人高高的舉起拳頭,厲聲說道。

    “殺手?可笑,我與劍曲兄切磋而已,如何是下殺手。何況,剛剛劍曲兄的攻擊……也不弱。”

    “既然這樣,就像剛剛所說,兩人不分勝負,我想比試也可以結束了。”

    說著那兩個衝上場的人架著劍曲就要離開,長孫眼裏浮出一絲冷意,單手一揮,從他的陣容中飛出三名身著西門家族服侍的冷麵青年,將欲走的三人圍住。

    這三位青年麵生得很,幾乎在場所有人都不認得他們。但看他們身著著家族的服侍,顧也沒多問。

    “長孫兄,你這是何意?”架著劍曲的一人冷聲問道。

    “何意?你們一派不受信用,比試沒結束,私自衝上場,說走就走,未免有些霸道吧。”

    長孫一句“你們一派”已經徹底將兩邊的界線挑明,他是個不怕事的主,既然已經亂了,那再放把火也無妨。

    “放……下我,……我……我要殺了他。”劍曲軟綿綿的掛在兩人的肩膀上,但嘴裏卻依舊不甘的哼哧著。

    “哈哈哈哈,劍曲兄此話言重,不過你要想繼續,我長孫接著便是。”

    “西門長孫,你不要仗勢欺人,劍曲已經落敗,為何還不肯放人。”背著劍曲的那人警惕的看著麵前圍著自己的三人,那三人麵相生疏,而且從他們身上那陰沉的氣勢來看,定然是從殺戮中走出的殺手,光是那種眼神,就足夠讓他們不寒而栗的了。

    “此言差矣,是你們不守信用在先,我隻是想讓你們將劍曲兄放下,咱們接著比試而已。”

    “西門長孫,你想惹事嗎?”

    “不敢,不過……我也不是吃素的。”

    長孫此言一出,兩撥人馬頓時相互結群,戰火慢慢在眾人心頭騰燒,有幾個人悄悄溜出山頂,去搬救兵,一場轟轟烈烈的群架一觸即發。

    劍曲一方,為首的變成那兩個衝上來護住劍曲的漢子。他們將重傷的劍曲交換給身後的人馬,冷冷的對視著西門長孫。

    “長孫兄,你這幾個朋友不像咱們家族的人啊。”其中一人拉高著聲調,問著西門長孫。

    長孫不露聲色,解釋道:“他們和我是近親,平些時候都躲在山腳修煉,不太合群,自然看著麵生。如今他們也是看不慣你們人多欺人少,這才出來幫助在下。”

    “胡說,是誰不講理,你自己清楚。”

    “對,你們不講理在先!”身後的劍曲軍團大聲附和著。

    “哼,二家長一族果真都不是善類。”長孫心中暗想,手背負到後麵,對著身後的眾人打了一個手勢。

    長孫這邊人立刻會意老大的意思,隻聽長孫這邊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慘叫。長孫聞之忽然大吼,“好你個廝貨,竟敢暗傷我朋友,兄弟們,給我打。”

    劍曲一方人還未清楚怎麽迴事兒,長孫他們的攻擊已經到來。兩方人馬頓時混亂在一起,皆都是真刀真槍的打鬥。

    趁著混亂局勢,長孫閃出人群,躲在一塊高地,觀望著下麵的局勢。自己招來的那三個人殺手果然不是善類,雖然之前一再吩咐到不能殺人,但真正打鬥起來,那些人的狠勁完全暴露了出來。所過之處,皆是血花連飛,倒地的西門子弟都是痛苦嚎叫,雖然沒喪命,但都失去了戰鬥力。

    這一場鬥毆可謂是悲慘之級,到處都是慘痛的嚎叫。長孫心中暗暗驚怕,不知如此一鬧,事態會發生什麽樣子的變化。

    就在戰鬥進展到白熱化之際,遠邊忽如傳來一陣鍾鼓齊鳴,一股震喝人心的音波掃過眾人耳際,所有人都被放下了手裏的武器,虔誠的底下了頭顱。

    西門長孫張大嘴巴,呆呆的看著劍山的方向,喃喃自語:“通天鼓……靜世鍾,家族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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