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慢慢的在球中匯聚成一隻眼眸,細細的瞳孔拉成一道直線,森森的注視著虛空。

    “那是……”思羽驚歎的看著小三肚皮下的“屬性球”,那詭異的眼眸靜靜的注視著這個世界,那瞳孔中蘊藏著無與倫比的貪婪,就像一隻永遠饑餓,得不到滿足的饕餮。

    “果然是它,‘魔王的瞳孔’。這小三當真是不詳的化身。”阿瑞斯望著那“屬性球”低喃著囈語。

    “阿瑞斯,小三不是不詳的化身,它是我們的朋友。”可能聽到了阿瑞斯的自語,思羽迴過頭來,麵色凝重的對其講到。

    阿瑞斯尷尬的笑了笑,道:“小三確實是我們的朋友,隻不過它不是這個世界的朋友,它的到來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危難。”

    思羽想要迴嘴,但一時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來解脫小三的“罪名”,迴頭望著趴拉在“屬性球”上,一副無良模樣的可愛家夥,實在不能想象它會在不久的將來,成為這個世界的災難。

    “你們為什麽要說小三會是不詳的?你看小三那麽可愛,如何會不詳?”

    阿瑞斯搖搖頭,他的眼中隻有擔憂。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美姬的話,也相信,這個世界一定會亂。”

    思羽轉過頭去,麵向著藍天。“天亂、地亂,不可亂其根本;人亂、禍亂,不可亂其本性。無論世界將如何亂,我都要保護好我的朋友,誰若企圖傷害我的親人和朋友,他都將死。”

    阿瑞斯驚訝的發現,思羽說出的這句話竟然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似曾相識。而且,他說此話時的氣勢,與那堅定不愈的麵容,都是那麽的熟悉。仿佛一切都迴到千年之前。

    那邊的小三似乎終於發現,自己的小嘴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吞掉這塊圓球。無奈的哼喝一聲,帶著它的動物大軍,悻悻的離開了。

    阿瑞斯一招手,將“屬性球”收迴體內,慎重的看著思羽。

    “老大,我相信你會有所成就。我會一直追隨著你,但隻請求你……”

    “怎麽了,繼續說下去吧!”

    “請求……請求你不要濫殺無辜。”

    “濫殺無辜?”思羽的眼中泛出一股凝重。

    “老大,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希望你能夠分清本我,不要做了那戰爭的傀儡。敵人未必是任何人。”

    “阿瑞斯,你今天怪怪的,我一點都聽不懂你在講什麽!”

    阿瑞斯微微張開嘴巴,終了還是放棄了。

    “抱歉,是我想多了,老大原諒我的冒犯吧。”

    “我們是朋友。”思羽在注視了阿瑞斯良久之後,留下了這句話,轉身離開了這裏。

    久久的,阿瑞斯心頭隻留下這句話。不容易傷感的他,想起了休斯拉、美姬,想到這一路行來的種種,心裏頭忽然像多出一種什麽東西。眼角莫名的一酸,一滴冰涼的液體從眼角滑落,用舌尖接住,一種鹹澀的味覺刺激著阿瑞斯的舌尖。

    “這是……眼淚?我有眼淚了!”

    阿瑞斯癡顛的高唿著,寬大的手掌不斷撫摸著自己的身體,當手心停留在心窩時,那種有節奏的跳動感一下下的傳出,血液的流動也讓阿瑞斯的身體漸漸溫熱起來,再也不像從前那如屍體一樣的冰涼。

    “我……我終於修成靈將了!我有肉身啦!哈哈,我有肉身啦!”

    阿瑞斯放聲高吼,心中的暢快之意不溢言表。原先的阿瑞斯已經將一隻腳跨入靈將之境,肉身也凝結了七七八八,唯獨還沒有象征生命活動的心跳,隻因他還沒有徹底領悟那靈將之境的奧義。

    如今,思羽的一句話讓阿瑞斯的心如波瀾壯闊,起伏不定。那從未有過的感動久久徘徊。心靈的梗塞豁然敞開,心境的提高也讓阿瑞斯踏入靈將之境,現在的他已經修成肉身,功力恢複了一半,而且他的修行速度也將大大提高。如此下去,恢複從前的功力,重塑神威,指日可待了。

    正當阿瑞斯忘乎所以的慶幸之時,東子五人也從修煉中慢慢醒來。

    ◆◆◆◆◆◆◆

    晚風陣陣作響,今夜的星空璀璨無暇,皎潔的月亮高高掛起,毫無殘缺,奈何周遭的星辰,全都隱蔽不見,隻有零星的幾顆較亮眼的存在。

    山頂之上,那個人影輕輕的歎氣。望著那萬世不變的定律,思羽默默的底下了腦袋。

    “我現在知道,為什麽爺爺會說高處不勝寒。當一個人擁有無上權利的時候,往往這時的他,也將落寂得宛如天上的明月,周遭沒有傾訴的對象。這就是星月不可同輝的道理吧。”

    思羽默念,心中的雜念始終揮之不去。

    他想做一個強者,這是他幼年就有的夢想。為了在天上注視自己的母親,思羽發誓一定要做一個強者。可是如今,一件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每天都發生在自己身上,就像一個落魄的乞丐,一下子變成腰纏萬貫,權滿天下的貴人。如此天壤之別的反差,讓思羽開始產生一種厭惡,這種厭惡出發於對自己的本身,對自己的命運。

    “也許當自己什麽都沒有,僅僅靠著一雙手去努力拚搏,那樣會好一些吧!”

    思羽囈語著,但他知道,自己是那個人的血嬰,自己有著天定的宿命,自己有著必須要去完成的事情。甚至是在他的出生那刻,就已經預示著某種不詳的誕生和大亂的始終。

    他現在開始動搖了,他在迴想那人留給自己的感情,留給自己的一切,迴想這麽多日子以來的種種,迴想過去,一直都在想。

    在想自己是否當真要做一個絕世的強者;在想自己的將來是否真要去完成那人的遺願;在想自己這一生究竟何去何從,還是早早了結了這一切,讓命運重新歸零。

    漫漫長夜,思羽就一直那樣靜靜的坐著,吹著冷風思考著。偶爾傳來的蟲鳴,偶爾響過的小溪流水靜靜的從思羽耳邊溜走,任何聲音都無法撫平思羽額上那深深的皺痕。

    “思羽哥哥,你也在這裏?”

    一聲清脆如黃鸝般動聽的聲音,擠進思羽的耳裏,生生打斷了他的沉思。慢慢迴頭,思羽看到了那張楚楚可人的麵龐,那雙柳眉下,刻著驚喜與不可思議。

    “小玉,是你啊。”

    小玉笑嘻嘻的走到思羽身旁,挨著他輕輕坐下。

    “思羽哥哥也睡不著嗎?”

    “嗯,小玉呢?”

    “嗬嗬,我也是啊。思羽哥哥怎麽會找的這裏來?”

    “我隨便走走,就走到了這裏。”

    山頂之上,兩個小小的身影相互依偎著,互相傾訴。

    “思羽哥哥有心煩的事嗎?”

    “算有吧,你呢?”

    “我就是想出來透透氣啦,思羽哥哥遇到了什麽心煩的事?能和小玉講嗎?”

    思羽幹笑著搖搖頭,“也不是什麽大事啦,就是有一些迷茫。”

    望著無邊的蒼穹萬物,思羽的眼眸慢慢疏離。

    “迷茫?那是什麽意思?思羽哥哥說說嘛,小玉可是很會哄人的。”

    不知道為什麽,小玉似乎很喜歡貼在思羽身邊的感覺,慢慢的,小玉已經很自然的貼到了思羽的身側,玉藕般的小臂耷拉著思羽的胳膊,兩人的姿勢愈發的曖昧起來。

    “也……沒什麽啦?小玉你覺得我是個好人嗎?”

    “思羽哥哥當然算是個好人啦,起碼小玉很喜歡思羽哥哥。”

    童言無忌的告白讓思羽麵頰微紅,“那假若,我是說假若,我有一天會去與這個世界為敵,要去殺好多的人,要去做很多……很多不好的事情,小玉還會喜歡我嗎?”

    偎依著思羽的小玉忽然抬起臉來,看著思羽。思羽也迴過頭去,緊緊的盯著小玉的眼睛。

    兩人就那樣久久的凝視著,誰也沒有先開口打破這份寧靜。

    思羽體內的血液漸漸加速,從小玉的眼中,他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愫在蔓延。他可以感受到小玉的心神,那雙明亮的眼眸,就像為思羽打開了一扇窗戶,一扇可以通往小玉內心深處的窗戶。透過那扇窗戶,思羽能否清楚的看到小玉對自己的眷戀。那絕非是對同齡玩伴的好感,而是一種浸刻到骨頭中的喜歡。那是一種美妙的感覺,思羽被深深的迷住了。

    “羽哥哥,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小玉都隻喜歡羽哥哥一個人,小玉永遠都支持羽哥哥所做得每一個決定,永遠都是。”

    從‘思羽哥哥’到現在的‘羽哥哥’。思羽在小玉心中的地位無形中升高了一大截。

    思羽默默的注視著小玉的眼神,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衝動。張開雙臂,在小玉的低唿中,思羽緊緊的摟住小玉,久久不鬆開。這一刻,思羽終於可以慰心的笑出來了。

    “小玉,這輩子,你是我最想保護的人。”

    在思羽的一身中,小玉是第二個走入他心扉的異性。也是繼媽媽之後,第一次和自己有肌膚之親的女生。但此刻,思羽摒棄了羞澀,將心底最真實,最想表述的情懷通過行動表達了出來。

    小玉紅著臉,整個人早已酥軟的靠在了思羽的懷中。

    “羽哥哥,這是你的承諾嗎?”

    “是,一輩子的承諾。”

    “嗬嗬,那我們拉鉤,不許耍賴哦!”

    “好,拉鉤!”

    …………

    在銀月的引證下,兩顆年輕的心,牢牢的靠在了一起。

    【感謝書友drjs的書評,他給箱子列出了潛在的毛病,這是箱子沒怎麽在意的地方。箱子會注意,努力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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