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九歌聲音的赤禾,頭微微抬了一些,但是卻還是沒抬起來。


    還活著!


    九歌心中稍定,接著恨然地盯著殿主:“你憑什麽這麽對他?有什麽你衝著我來,放了他!”


    殿主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地反問道:“怎麽?你想替他受這些懲罰?”


    九歌冷道:“虐待都不過是折辱,你自己說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按照規矩,命我給你就是了,用不著來折辱我!”


    九歌說的義正言辭,倒把在場的人給震了一下。


    紫婷好似譏諷一般地笑道:“聽這意思,你是不敢受這些懲罰了?”


    九歌輕蔑地掃了紫婷一眼,又道:“不是不敢,是不必,我喜歡赤禾,是我自願的,他喜歡我也是自願的。喜歡一個人沒有錯,隻是不符合你們的規矩,你們可以因為你們的規矩殺了我,但是沒資格因為我沒做錯的事情來懲罰我!”


    紫婷被九歌噎了一下,冷哼一聲,咕噥道:“還不是不敢!”


    藍杉嘴角一勾,挑眉看著九歌:“這姑娘,有點意思!”


    海棠看了看藍杉,又看了看九歌。


    殿主似乎也覺得有點意思,說道:“若我非要折磨你後,再殺了你呢?”


    大家看著九歌,倒都有點好奇她的迴答。


    九歌擲地有聲道:“悉聽尊便,畢竟道理是講給講道理的人聽得,像你們這種地方,有什麽道理可講嗎?”


    “那你還說!”白展忍不住道。


    九歌朗聲道:“有時候,道理和公正是說給自己聽的,告訴自己,無論身在何處,哪怕是再肮髒的地方,經曆再肮髒的事情,我心不變。你們可以殺了我,但是你們永遠殺的不光明!堂堂六壬殿,威震江湖又如何?不過如此!”


    九歌的話語中絲毫沒有懼怕,反而帶著對六壬殿濃重的嘲諷意味。


    殿主手點在紫檀椅子上,似乎覺得好笑般說道:“你喜歡的人,就來自你覺得肮髒的地方!”


    九歌道:“他跟你們不一樣!”


    “哦?”殿主玩味地盯著九歌,淡淡一笑:“哪裏不一樣?”


    九歌道:“他沒你們這麽冷酷無情,雖然他也是六壬殿的殺手,但是他絕不傷害無辜之人,他比你們任何人都有人的感情,雖然他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我知道,他內心深處,仍舊是善良的。


    他細心、認真、會學習怎麽好好對待一個人,心胸寬廣,性格很好。能夠與人為善,也知道進退。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堅韌、勇敢、強大,他絕不會像你們殘忍無情!”


    九歌一口氣說了很多,卻把上麵幾個幽冥宮的殺手給說愣了,相互看了看以後,藍杉首先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說的,是赤禾嗎?”


    紫婷則氣的臉色鐵青,也許這些赤禾都有,隻是除了她,誰都沒見過!


    殿主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她辛辛苦苦培養了這麽多年的殺手,竟然會被人說成善良?性格很好?與人為善?


    殿主冷道:“你知道因為你這幾句話,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他嗎?”


    九歌怔了一下,當即反應過來殿主的意思。


    若赤禾真的如自己所說,那麽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


    九歌又道:“至少在我的認知中,他是這個樣子!”


    殿主聽後,目光微微柔和下來,情人眼裏出西施,喜歡的那個人,總是會看不到事情的本質。


    殿主沉吟半晌後,又道:“若是有可以救赤禾的方法,你願意嚐試嗎?”


    九歌不假思索:“當然!”


    殿主道:“好,隻要你夠勇氣,闖過六壬殿,針林、火炭和鐵水,我就放了赤禾,並且不再管他是否喜歡你,或者是不是選擇和你在一起!”


    殿主說完後,站在其身邊的六壬殿殺手,臉色都微微變了變,藍杉更是好似不解地看了一眼殿主。


    紫婷則好似在看好戲一般。


    海棠隱隱為九歌擔心了一把。


    白展嚇得臉色一白,玄冥則繼續麵無表情!


    九歌不傻,看那幾人的神色就知道,這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


    九歌道:“說來聽聽!”


    紫婷倒是很樂意解釋,當即道:“針林,便是走在鋪滿尖針的一段路,路上鋪滿了細小密集的銀針,腳落下去,就會被無數細針紮穿,鮮血淋淋,痛至全身!


    火炭,顧名思義,也是一段路,隻是上麵全部鋪滿了燒紅的炭塊,通紅的炭塊發著炙熱的紅光,剛剛經曆過針林的腳在這裏,每一下,灼燒都會鑽入每一個被銀針紮穿的孔中,你剛才的血塊會在這裏迅速凝結,直至幹涸或者熟透!


    至於鐵水嘛!”紫婷頓了頓,目光瞬間陰鷙,竟然上前將手輕輕撫摸在九歌的臉上,陰笑著說道:“就是將燒成水的鐵,從頭到腳倒下去,滾燙的鐵水會把你的頭發、眼睛、鼻子、嘴巴和整張臉融化,隨著鐵水的流淌,你身上的衣服,嬌嫩的皮膚都會像蠟燭一般融化。


    不過鐵水並不多,最多流淌到你的胸前,所以也許你還活著,但是整個人卻像個沒有五官的怪物,眼睛瞎了,嘴巴啞了,鼻子塌了,臉更是像一灘爛泥。醜的看不出來是人的樣子,就算是放在赤禾的眼前,他都認不出來你是誰。


    到那個時候,你就能救下赤禾了,而到那個時候,你也就可以選擇和赤禾在一起了!”


    紫婷好似說的很興奮,恨不能現在就將鐵水從九歌的頭頂澆下去。


    而九歌在聽完後,臉色都白了。


    若說前兩個,隻是巨大的痛苦,就算腳廢了,至少人還活著。但是最後這一下,莫說活不下來,便是活下來了,也是生不如死,等到那個時候,就算他活著,那個鬼樣子,赤禾還會真的跟自己在一起嗎?


    九歌的腦海中立即浮現了柳小姐的樣子,葉塵說她的臉還有救,但九歌仍舊被當時的她嚇了一跳,而若是鐵水灌下去,人就算不死,也是個怪物殘疾,那時候活著又有什麽意義?


    若說前兩個是逼著九歌知難而退,那麽最後一下,就是堅決地讓兩個人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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