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老房子的陣痛


    周衛廉一聽副隊長的話,連忙搖頭:“別……我們倆打過,我輸了——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周衛廉這句話沒說錯,他跟季風第一次見麵就打過了,隻是那時候……季風是被什麽給迷住了,而他也一樣……被季風影響了,要不然就隻能說,這事情就是這麽的古怪,他影響他,他又反過來影響他,他們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注定了對對方的影響,而這個影響現在讓周衛廉心甘情願示弱。


    對自己喜歡的人示弱這沒什麽。雖然不能一直示弱下去,但是季風絕對沒有那些被慣出來的臭毛病以至於周衛廉還要為之去容忍甚至維護些什麽,因而,他可以示弱。


    說真的,這是周衛廉長這麽大最輕鬆的戀愛關係了,雖然季風從來就沒承認過。


    然而,聽到周衛廉親口承認自己輸了的季風心情倒是有點兒複雜——鑒於他到了2013年之後一直都是心裏簡單的,隻是偶爾會想到那些在2180年的陰險狡詐,讓他覺得自己此刻的生活不夠真實……人,怎麽可能這麽單純的活著?


    就像是剛才,季風想,如果被他撂倒的兩個人現在過來對他冷嘲熱諷,也好過他現在被這些人夾在中間吹捧要好得多。


    畢竟,那些陰陽怪氣的嘲諷是他常見的,而現在這種熱情洋溢真是讓季風措手不及。雖然那個長得比土豆還矮的小子說話是挺招人煩的,但是季風決定不跟他計較。


    飛機上,也正因為季風的能耐,那幾個特種兵對他的態度轉而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去,甚至薛虎就跟在季風屁股後頭,一個勁兒追問他格鬥技巧,鬧得周衛廉親自教訓了薛虎一遍,以確保他能夠遠離季風。


    還有三個小時才能迴國。


    周衛廉真的是把季風護得那叫一個水泄不通,除了許誌遠跟土豆,他是誰也不想讓靠近季風的,隻可惜,季風的那位營養師警衛員他攔不住。


    “蛋羹做好了,小心燙。”端著小碗,警衛員把蛋羹放到季風麵前的小桌子上,蛋羹上麵還撒了寫核桃碎,瞧著就很吸引人,“我放了點兒海蠣子,味道可能會有點鮮,不過對身體好。”


    “老金,放著吧,一會兒稍稍涼了點兒我就盯著他吃。”周衛廉連忙把警衛員的位置擠了下去,自己占據了季風身邊的優秀地形,“還用吃別的什麽不?”


    “等吃完了蛋羹,還有個木瓜燉奶在電磁爐上,我還烤了個小蛋糕,正好給他下午填肚子的。”被叫做老金的警衛員就是專門負責首長的營養配餐的,現在讓他來給首長的男性孫媳婦配餐……還是配孕婦餐,老金表示自己亞曆山大,再加上周衛廉那緊張勁兒,老金覺得……他可能會折壽十年!


    避免再多折壽,老金摸了摸鼻子,一邊把手在圍裙上擦著,一邊轉身去休息,他覺得他上年紀了,急需一點兒睡眠。


    睡眠總是很難到達大腦。老金窩在一邊兒,試圖把溫言軟語勸說季風吃飯的周衛廉從他的大腦裏拔出出去——他跟土豆一樣,都是周慕紅身邊的老人兒了,十來年的時間,他能不知道周衛廉是什麽樣的人嗎?現在這個到底是什麽玩意附體啊!


    感歎還沒結束,季風就迅速吃掉了蛋羹,又纏著周衛廉要喝木瓜燉奶吃小蛋糕。


    “等一會兒的,先消化消化蛋羹。”周衛廉伸出手去放到季風的胃部輕輕地幫他按摩。就算季風自己不說,周衛廉也看得出來,他最近吃點兒東西就會噎住,大概也跟孩子有關吧,畢竟現在他要吃的是三個人的分量,卻有兩個硬邦邦的孩子塞住了他的肚子。


    “麻痹!閃瞎了。”薛虎捂住眼睛,轉身迴到座位上把位置放平,準備好好睡一覺來撫慰他被閃瞎眼的心靈。


    於是,周衛廉有個基友,還是很基的那種的,這件事在他的大隊裏就算是不成為秘密了。因而,當他們熬過這三小時之後下了飛機,周衛廉都沒跟其他人聚一聚喝個慶功酒,就直接帶著季風迴了他在帝都居住的將軍樓。


    這將軍樓是一棟三層小紅樓,外表看起來不是那麽的浮華,門口掛著的也隻是一副木質對聯,寫的還是從毛太祖詩詞裏取材的內容。


    從門口種植的鬆柏到門前鋪成的台階,從牆壁上枯萎下來的爬山虎到窗口那擺放著的達木蘭,這棟樓,在外麵一看,就像是上個世紀初期的那種盛滿了剛剛思想解放與尚未脫離階級鬥爭的思想最終積澱出來的建築物。


    它不屬於喧鬧的世界。


    但它卻完完全全屬於這個世界。


    這就是周衛廉那身材帝都的家了,也是他爺爺周慕紅的將軍樓,周衛廉知道,自己如果這樣一直拚下去,這棟樓遲早是他的——不僅僅是這棟樓,還有那些軍功,他會一一繼承,就如同每次在他們大隊升旗的時候在他們手中傳遞的那麵旗幟一樣。


    但是季風卻跟周衛廉不同,他不知道什麽叫做積澱,對於那些過去的一切,他也從不知曉:“這房子……看起來挺好玩。”


    “哪兒好玩了?”


    “哪兒都挺好玩的,”季風抬腳上了台階,“像是能探險似的。”


    的確,這房子從外麵看,確實像是能探險的鬼屋,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棟房子的確是老房子。


    甚至周慕紅都沒打算讓這房子好好精裝修一下。


    雖然說裝修了之後,房子瞧著煥然一新,可周慕紅總覺得,裝修了就不是屬於國家分配給他的那套小樓了,因而他才說什麽都不肯裝修,隻保持了自己當年住進來的樣子,偶爾翻修一下,偶爾還得刮個大白之類的。


    而這樣的屋子,瞧著也實在是沒什麽時代氣息,讓做餐飲的季風看見了也難免會產生“鬼屋”的想法。


    “它不是。”周衛廉說。


    “什麽?”


    “鬼屋……”意識到自己說走了嘴,周衛廉一臉的懊惱,伸手攬住季風的肩膀,把他帶上了台階,“走吧,進去看看我從小生長的地方。”


    他這麽說的時候,季風沒嘲笑他,也沒因為他提到了“從小生長的地方”這個詞大聲反駁他不給他麵子,這些在周衛廉看來都是好現象,需要保持。


    進了門,周衛廉把季風帶到自己房間休息,而他則去找他爺爺周慕紅了。


    這棟宅子外麵看起來不算大,但是三層小樓,怎麽不大它也不會小刀哪裏去。季風開始了在這房子裏的探險。他從進門開始算,按照順時針去走那些一樓的房間,發現了自己喜歡的地方就默默記下……


    廚房,不是開放式的,而是很大的那種老式廚房,這個季風在許誌超的那個老店裏用過很多次了。


    廚房後麵是一個小陽台,連著一個門……季風伸手去推那扇門。


    門,應聲而開。


    季風抬腳走了進去……卻發覺,他這算是走了出去——眼前,是一個院落,種植了不少花草的院落,隻要抬起手,甚至就能直接摸到這小院裏的那些散發著迷人香氣的漂亮花朵。


    小院子裏沒有什麽讓人討厭的植物。


    季風抬腳在這裏遊蕩,他甚至還找到了一架秋千!


    季風坐上秋千,享受著前後蕩漾的感覺……也許,這裏並不是鬼屋?他剛要站起來,就覺得後背有人推了他一下……很輕柔的那種?


    季風一迴頭,正瞧見周衛廉站在哪裏,手裏還抓住了秋千的繩子,笑得一臉無辜:“喜歡嗎?我小時候經常在這裏玩……這是我的秘密基地,不過以後是我們的。”


    看著周衛廉那邀功請賞的樣子,季風隻能收斂了笑容,抬起手一巴掌排在他的臉蛋兒上,告訴他不要得意忘形:“你這副樣子,用許誌超的話說,就是尾巴翹上天了——鑒於你的尾巴這玩意,我實在是沒見過,所以……”季風說著,伸手往周衛廉的屁股上抹了一把。


    被占了便宜的周衛廉怪叫了一聲,直接就跪倒在地,伸手抓住了季風的手。


    季風看著他,對於即將要發生的事兒,他似乎有些預感……但是……


    猛地,肚子上傳來一陣抽痛,就在要對周衛廉說什麽的時候,季風隻覺得一隻手像是要撕裂了他一樣,從他的腹部開始,從裏拉扯——那拉扯實在是太用力了,用力得讓季風捂住肚子就摔倒在地周衛廉的身上!


    “季風!季風!你怎麽樣……季風!”周衛廉一把抱住季風。


    豆大的冷汗,配上那慘白的臉色……還有捂著肚子的手,季風的這一切都讓周衛廉害怕——他抱著季風迴到臥室,二話沒說,直接就給了老七打了電話。


    “你說他肚子疼?現在也在疼……什麽時候開始的?”老七在電話那頭問他。


    “十分鍾前!”


    “那讓他等著!”


    “他很疼——”


    “生孩子都這樣!他也不例外!”


    周衛廉對老七的這種態度十分不滿:“他真的很疼——你來緩解下不行嗎?!”


    老七的聲音越感無奈:“他需要的不是我,現在能緩解他疼痛的人是你——是的!我算幹嘛吃的啊?”


    “我……怎麽做?”


    “抓住他的手,告訴他放鬆——深唿吸,”老七歎了口氣,“我馬上就到,還有你爺爺,他也在我這裏,我們馬上就到——我得給我的團隊打個電話,這事兒我一個人待命也還是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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