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火燒配蠣子湯


    周衛廉的的確確是很能打,而且在作戰上,他的智慧也不容小覷——這一點,季風的基因就告訴了他,為了下一代的戰士是最優秀的,他的基因組也規定了他必然要選最為強大的人與他生子。


    可現在在季風的眼裏,周衛廉就是個為了求偶而變得低三下四的普通人類,根本就沒什麽特長,更不會把周衛廉往他肚子裏孩子父親的方向上去想。這也是影響季風判斷力的一個決定性因素。


    如果周衛廉是平日裏的樣子,也許就算他不是季風肚子裏孩子的父親,但下一個發情期的時候,季風也可能會樂意選他來一發的,隻可惜……周衛廉錯估了季風的特殊性。


    而以周衛廉的想法,他並沒有追求過男性,再加上他本來也覺得季風是個招人心疼的,何況……他也是實實在在想要給季風足夠的尊重,誰知道,這直接過猶不及,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形象給拉低了。


    不過,誰能說這世上就沒有瞎貓碰上死耗子的事兒呢?


    畢竟季風這一輩子都沒有誰對他那麽殷勤過,他就算是再不當周衛廉是個強壯的爺們,也會被他的小意殷勤給感動那麽一點的,所以,季風決定幫著周衛廉跟許誌遠處理掉他們的那些東西——染血的衣服。


    除了衣服,槍支之類的,周衛廉他們倆倒是得留著防身,還有捅過人的匕首。


    季風並沒有很刻意地選擇那些隱蔽的地方,而是在後廚用煤氣點炭的時候,直接把帶了血的布塊也一同化作了灰燼,至於沒帶血的部分,他直接丟了迴去,讓周衛廉他們倆自己想辦法。


    也多虧了季風鼻子靈、眼睛尖,他來迴反複,確認了衣服上沒有血跡了,才丟迴去,而全是泥漿的衣服,就算是扔進垃圾箱,也沒誰會多看一眼的。


    何況季風給那兩件衣服剪得破破爛爛的,就跟是被哪家憤怒的主婦更年期發作的時候剪碎了的衣服是一樣的造型,誰沒事兒去研究這個呢?


    隻不過,要不讓那些毒販計較,就得確保這帶血的衣服得是充分燃燒。


    季風蹲在炭火跟前,看著點點火星慢慢隨著海風飛到天上去,漸漸就與夜空融為一體,似乎真的成了天上的星星一樣……星空很美,尤其是海邊的星空,美得讓人想要衝到天上去再也不迴來。


    2180年的夜空也很美。抬起頭,滿眼霧霾,雖然空氣之中並沒有毒素,可是那灰蒙蒙的天空就足以讓人對未來再無期待。


    周衛廉怕季風蹲在炭火邊不舒服,連忙過去把他扶起來:“你在旁邊坐著吧,我守著這個,什麽時候燒沒了,什麽時候叫你。”


    “你自己的事兒,還叫我做什麽?”季風白了他一眼,臉上卻帶著笑意,“你自己盯著它燒完,別找我給你擦屁股。”


    周衛廉隻是笑。


    季風願意在妊娠期還跟他開玩笑,這絕對是個好兆頭,所以他真的是半點兒都沒生氣,隻覺得自己現在挺幸運的。但是要讓他現在就告訴季風,他就是他肚子裏孩子的另一個老爸,周衛廉還是沒這個勇氣。


    他不能冒險。


    獵人打獵,總是要先穩住自己,不讓獵物察覺危險的靠近,在獵物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才能下手,而耐心,就是最重要的。


    周衛廉有的是耐心。


    他本就是一個最出色的的獵手,不然也不能執行那麽多危險任務還一直很安穩——他拒絕其他人的靠近,就連他之前的記者女友,因為她要采訪他們特種部隊,他也嚴詞拒絕了,雖然換來的是分手,可他得到的卻是自己手下的兵的安全。


    所以,他要耐心。


    季風身上有很多秘密,周衛廉知道,但是他並不著急知道那些。一個完美的獵人總是能等到獵物自己撞進來,自己告訴他那些秘密。


    所以,周衛廉蹲在火爐邊上,聽著炭火燃燒著帶出劈裏啪啦的細碎的聲音,就像是在聽一首描述完美生活的情歌。


    燒烤店裏一切照舊,季風來迴來去忙活,周衛廉則跟他搶著幹活,但凡有些髒的累的活計,周衛廉都去搶過來,生怕季風給抻到了還是累到了,而他的這個做法,更讓穆屏看不下去,每每對他啊冷嘲熱諷。


    但周衛廉覺得,他都是孩子爹了,怎麽可能跟小姑娘計較呢。


    再加上許誌遠也跟著在店裏,那粗黑魁梧的樣子,也挺有震懾力的,倒是讓小店安生了不少,就算是之前來搗亂的趙啟達他們,也沒再來過,至於隔壁的高東升,似乎也消停了,唯一讓人煩躁的便是白漾河這個女人了。


    鍥而不舍這個詞,放在有的人身上,那就是褒義詞,說這個人堅韌不拔有鑽勁兒,是個好詞兒,可是放在白漾河身上,那就絕不是一個讓人能夠聯想到好事兒的詞兒。


    每個禮拜,白漾河都要來賀家吃肉店兩次,每次都要找季風。


    “我就說在這裏幹活是沒有前途的。”她點了一根煙,吞吐了一會兒雲霧,用那紋成了大紅色的紅唇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季風啊,你還年輕呢,要不要來繼續上學啊?”


    季風把肉串端給她,也禮貌地衝她搖了搖頭,但卻沒能順利離開她這一桌——那塗得鮮紅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腕。


    白漾河的手能繞過季風的手腕一整圈!


    這哪裏是上了年紀的寂寞女人啊,這簡直就是打飛機的金剛生下來的人類混血兒!


    季風尷尬地扯了下嘴角,說:“我……等我家裏人找我呢,先不用上學了吧……”


    “那你是不是過完年就滿十八歲了啊?”白漾河又問他,“十八歲啊……成年了,是個好年紀,青春嘛,就得有瘋狂的舉動才叫青春,是不是?”


    “呃……是啊,我現在就挺瘋狂的了。”季風下意識地瞟了下自己的肚子。


    “哎喲,這算什麽瘋狂啊!”她咯咯笑著,把嘴湊到季風耳朵邊上,“要不要嚐試下啊?就是那個事兒……我跟你說啊,你們店裏的小胖姑娘喜歡你哦,不過呢……小姑娘嘛,總是想那些有的沒的,你要是碰了,那就得給她拖累得半死,不如……咱倆試試?”


    季風嚇得直瞪眼。


    “女人到了我這個年紀是最好的,安全,懂得風情,不會讓你吃虧的啦。”終於,白漾河不打算繼續矜持下去了。


    “不……不用了吧,我……我沒這個想法。”季風連忙把她的手從自己手腕上擼下去,轉身就往外麵跑,生怕這老巫婆追過來似的。


    可白漾河卻覺得是季風害羞了,更是笑得前仰後合的,咯咯笑個不停。


    坐在店裏的許誌遠真慶幸他周老大沒在屋裏,也就沒瞧見這一番驚悚的景象。


    如果周衛廉瞧見了,許誌遠真的是無法想象,他是不是會馬上給他遠在帝都的爺爺打電話,直接派人下來雙規了白漾河——這女人的確欠收拾,妥妥兒的。


    此時周衛廉就在外麵的大排檔那兒坐著。


    連城是個海濱城市,也是個旅遊城市,作為城市特色的燒烤大排檔裏也總要有點兒海鮮才能更加吸引人。


    賀家吃肉店也是這樣,頭幾天海鮮沒下來,自然也就沒弄海鮮,現在暮夏時節,正是海鮮出籠的時候,店裏也增添了這一特色。


    說到海鮮,那真的是能生吃就生吃,生吃不了的,一則是蒸,二來是煮,炒、炸、煎,這樣的做法都不算是“嚐鮮”。


    “隻是這海啊,旅遊一開發,就不是之前那麽幹淨了,也不敢生吃了。”許誌超在外麵支起來的爐灶上正在煮一大鍋蘿卜絲海蠣子湯,而季風一來,他就打開了話匣子,“這蠣子,我還記得我小時候,拿了個破小刀就跟著大人光著腳在海邊兒轉悠,看見蠣子了,大人沒注意的,我就過去哢吧一下給撬開,直接就著裏麵的原漿吞下去——禿嚕一下,鮮掉牙啊!”


    季風給他說得開始分泌唾液了,這不怪他,他現在肚子裏還有兩個呢,完全是這兩個小的要吃,跟他沒關係!季風抿緊了嘴,免得一會兒自己就直接流出口水來。


    周衛廉在旁邊看著,心裏偷笑。現在的確看起來海灘都挺髒的,可是也不能說就沒有幹淨的,他倒是想到了個好地方,可以帶季風去大吃一頓——不過這得等幾天的,等到季風被他抓在手心裏跑不掉了的。


    許誌超盛出一碗湯來,在裏麵撒上胡椒粉跟香菜,把一碗湯弄得漂漂亮亮的,端給了季風:“你先喝著,這一天忙活的,晚飯都沒吃。”


    原本海蠣子的味兒就比較腥,或者說是鮮過頭了,煮湯的話,絕對是很難壓過去這個氣味的,所以一定要放些去腥氣的東西,而許誌超就有自己的秘訣,因此這湯聞起來不僅不腥,反而又香又鮮。


    季風拿著勺子舀了一勺。這湯清亮透徹,蘿卜絲細碎如發,海蠣子飽滿圓潤,再加上裏麵還有紅色的枸杞,配上綠色的香菜,瞧著就那麽有食欲。


    吹了吹湯,剛要喝,眼前就被塞過來一個火燒。


    季風一抬頭,正瞧見周衛廉手裏拿著火燒,一臉的“求表揚”。


    “這……什麽餡兒的?”他問。


    “臘肉的。”周衛廉說,“我盯著的,是瘦的多肥的少,不過本來臘肉就不肥,油都靠出去了,還是挺不錯的。”


    季風這才接過火燒咬了一口。


    的確,火燒是發麵的,把臘肉的汁水都吸足了,咬一口滿嘴香,臘肉又吸足了麵粉的香氣,一點兒不肥膩,果然是好吃——再配上海鮮湯,真是美味可口到讓季風體內的美洲豹基因淚流滿麵。


    季風這邊兒吃著呢,卻忽然發現氣氛不對,他放下湯勺,嘴裏還慢慢咀嚼著食物,可眼睛卻往出問題的方向看去——黑衣人?!


    就是之前襲擊過他的黑衣人。


    他們穿著不倫不類的西裝,臉上帶著狠毒的表情,就在馬路對麵站著,眼睛死死盯著這邊……季風轉頭看了看周衛廉,而周衛廉卻是一臉的無所謂。


    果然,周衛廉不是一般人。


    季風低下頭繼續喝湯,就像是一切都跟他沒關係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泥萌嚎!


    主銀又要去辦他的調轉關係了……他說爭取能趕出來……窩萌祈禱吧!


    窩其實是他的受機君,但是窩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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