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言朝晉等到公交後,唐榕才慢悠悠地迴家。

    她迴去時,躺在沙發上的程未練剛好睡醒,抱著毛毯一臉發懵,大約是還沒徹底清醒過來。

    見到唐榕開門進來後,她立刻全想起來了,抬手抓了抓頭發,有些抱歉地問:“我昨晚喝了多少?”

    唐榕抿了抿唇,說也還好。

    “我也喝了不少,喝都喝啦。”唐榕道,“起碼喝完之後,我們都睡了個好覺。”

    程未練的確睡了個好覺,這大半年來,她因孤注一擲跑迴來的決定,不知焦慮過多少夜晚,但昨夜喝完,從入睡到醒來,她什麽都沒夢見,現在看到從客廳落地窗外照進來的陽光,更覺渾身都是舒服的。

    “你說得對。”她點點頭,從沙發上起來,準備把昨夜的各種殘骸收拾一下。

    唐榕也沒拒絕,同她一起整理了一下客廳。

    整理期間,唐榕問她大概準備什麽時候迴北京去。

    “周二吧。”程未練說,“空一天,去一趟龍隱寺。”

    “龍隱寺?”唐榕對這個地名很陌生,“在哪裏啊?”

    “老城區那邊,沒什麽名氣,不過很靈。”程未練解釋,“你以後有空,也可以試試去求個簽。”

    唐榕本來想說她不信這些,但話到嘴邊又想起來,她連出車禍重生都經曆過了,似乎沒什麽資格不信鬼神。

    可能是看出了她的猶豫,程未練又接著道:“我以前也以為這些寺廟什麽的都是騙人的,不過自從我高考之後去求了一下後,我就信了。”

    唐榕:“??”

    “高考?”她沒太明白,“那應該是你自己的實力吧,沒道理算成神佛保佑啊。”

    程未練笑著搖搖頭,說不是高考成績。

    “那年我和兩個朋友一起複讀,本來約好了等高考結束,我們三個一起去西藏的。”

    “然後?”

    “然後去之前我媽非拉著我去那邊拜一拜,我就去拜了一拜,求自己到時候別出高原反應。”程未練說,“結果拜完第二天,我就從樓梯上摔下去骨折了。”

    唐榕再度:“???”還有這種事?

    “骨折了我就去不成了,特價機票還退不了,損失了好多錢。”比起遺憾,程未練的語氣更像是在慶幸,“我兩個朋友去了,結果都出了高原反應,十天有七

    天在醫院裏躺著,什麽都沒玩成,我躺在家裏,正逢生理期,疼得死去活來。”

    哪怕是現在迴憶起來,程未練都覺得,如果那會兒她去了,她九成九要跪,而且高原反應加痛經,嚴重一點,說不定半條命要搭進去。

    唐榕聽得目瞪口呆,她不得不承認,雖然過程聽上去很是曲折,也付出了骨折這樣的代價,但是和在高原上發燒水腫又痛經比起來,這結果委實稱得上避過了一劫。

    “這龍隱寺……靈得很別具一格啊。”唐榕說。

    “姻緣也很靈。”程未練忽然道,“那次之後,我因為覺得它實在很靈,去求過很多次姻緣簽。”

    唐榕:“……和牟老師的?”

    她點點頭,神情有些落寞:“求來求去,都是同一個山窮水盡結果,後來住持都認識我了,勸我勿要執著。”

    唐榕想,山窮水盡這個形容,還真是貼切極了。

    把程未練送走後,她順便跟樓底下聚在一起打麻將的老太太們打聽了一下,這個龍隱寺到底在老城區什麽方位。

    果然,上了年紀的人,對這座活在都市靈驗傳說裏的寺廟都相當熟悉。

    隔壁的葉奶奶立刻道:“就在荷月廟往南,四條街。”

    “但是路有點繞,你要是想去拜,最好找個初一或十五過去,人多,進香的隊伍能直接從巷子裏頭排到馬路上,好找。”

    “對對,平時沒什麽人,地方太小了,又在老居民區裏。”

    唐榕問完,感覺有點麻煩,便暫時把這事擱置了下來。

    比起求神拜佛,對她來說,眼下最重要的事,還是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

    按實驗中學原本的傳統,一個學期得有四次大考,但今年農曆年過得早,學期相對短了點,第二次月考就被省略了。

    期中之後,直接就是期末。

    隨著期末的臨近,之後幾周,她學習愈發認真。

    直接表現在每天早上拿到胡蘿卜汁的時候,她再也不跟負責轉交的人磨嘴皮子了,喝得十分痛快,喝完直接進入早讀狀態。

    唐榕是這麽想的,反正再怎麽磨,她們幾個也不可能調轉陣營,幫她一起抵抗言朝晉的魔鬼攻擊,那喝就喝吧。

    可她這麽想,不意味著其他人也這麽想啊。

    林子璿看她態度轉變,直接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打算接受言朝晉了,趁體育課

    和活動課,拉著她旁敲側擊了很久。

    “你真的真的不打算跟他在一起嗎?他這麽喜歡你。”

    “我現在隻想好好學習。”唐榕說。

    “那好好學習完了呢?”林子璿其實是帶著任務來的,“範星源說,期末考試結束,他們有一場比賽,是和一個外省的隊伍打的,給我們在前排留了位置,你去不去?”

    唐榕:“……”

    “去一下吧!”話說到這,四個人一起圍了上來。

    “上次我問你寒假有什麽安排,你說沒有的。”

    “不旅遊,也不補課。”

    “那去看個比賽不是正好嗎?”

    唐榕再度:“……”說實話,言朝晉到底給你們灌了什麽迷藥?

    “連莞莞都去,我們六個人正好聚一下啊。”張了了見她不語,又補充了一個理由。

    “莞莞都去?”唐榕驚了,“她在上海啊。”

    “她要迴來期末考試啊,她跟我說考完有兩天假,正好來咱們這看完比賽再去上海。”張了了一早盤算好了,“一共就兩天,你難道不想多和她待半天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唐榕要再不答應,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她隻好點頭:“行,那我就一起去看一下吧。”

    期末考試是大考中的大考,跟平時不一樣,物理化學生物直接合並在一起考理綜。

    唐榕經過一學期的補習,對化學已經沒那麽畏懼,甚至考完理綜後,自覺應該能拿個不錯的分數。

    兩天的考試結束後,班主任宣布三天後返校拿成績單,順便布置寒假作業。

    底下一群學生唉聲歎氣,有膽子大的直接問作業能不能少一點啊。

    鬱老師:“我和幾個任課老師商量過了,看你們各科平均分在年級裏能排第幾吧,要是倒數,那我們也不客氣了。”

    簡直就是明晃晃的你影響我績效,我也不讓你過好年。

    學生們欲哭無淚。

    “好了,看你們這麽垂頭喪氣,那就再說個好消息。”鬱老師說,“後天下午,咱們校籃球隊要和隔壁省的冠軍打比賽,對方是客場,所以咱們得把體育館坐滿了,給自家隊伍加油,爭取大勝。”

    高三要準備高考,這個集體看比賽的機會,自然就落到了高一高二頭上。

    少年人最容易被激起集體榮譽

    感,一聽是隔壁省的冠軍過來打比賽,當即壯誌昂揚地表示,那必須得喊到他們投不進籃筐。

    “位置隨便坐,反正該鼓掌的時候用力點,讓對方看看咱們實驗的精氣神,知道了嗎?”

    一教室的人齊聲大喊知道了。

    唐榕坐在最後排,看自己同桌滿臉都寫著興奮,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了夏天還沒過去的時候,自己近距離看過的某人打球模樣。

    等到了比賽那天,她和朋友們一起在體育館入口處集合。

    宋莞因為堵車,到得最晚,導致她們六個差點沒趕上開場。

    等進去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體育館裏喊聲震天。

    六個人穿過人浪,直接去了最前排,剛一坐下抬頭,耳邊又響起幾乎要把館頂掀掉的歡唿聲。

    唐榕仔細一看,發現是言朝晉頂著三個人的包夾,進了一個超遠距離的神仙球。

    其他人都在興奮,隻有唐榕在想,才一開場,他就這麽打對麵的臉,之後恐怕有被惡意犯規的風險吧?

    不怪她想得這麽遠,那天考完試,鬱老師在台上講對手是隔壁省冠軍,實力強悍的時候,她同桌趙悅然非常不屑地哼了一聲,說:“犯規實力特別強罷了。”

    唐榕:“?”

    趙悅然解釋:“我一直有關注高中生聯賽的,這個所謂的冠軍特別沒品,經常打不過就下黑腳,不然根本拿不到去年的省冠軍。”

    這個補丁讓唐榕本來就有點憂慮,現在看到言朝晉出手,難免憂慮更甚。

    一旁的宋莞注意到她緊鎖眉頭,非常奇怪:“你們實力這麽強,也領先著,你怎麽一副快輸了的表情?”

    唐榕:“我——”

    解釋的話還沒來得及正式說出口,她就看到對麵那個非常壯實的中鋒直接上手拉拽言朝晉,而與此同時,卡在言朝晉身前的小個子控衛,特地慢了半步跳起,踢到了言朝晉的膝蓋!

    就算她不怎麽看籃球,也知道這犯規早就超過了籃球場上可以有的尺度。

    她差點沒直接站起來:“什麽垃圾球品!”

    宋莞:哇,你很關心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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