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公公看著她離開後,也隨著轉身迴宮,順著暗道走去,前方,有一盞燈在閃爍,他一怔,還是走了上去悅。


    “奴才參見太後。”


    太後眯著眼看著這個男子,忽而伸手,抬起他的臉蛋,冷聲道:“小初子,哀家當年饒你一命,是讓你這樣迴報的?”


    此人,正是華初。


    華初鎮定地看著她的雙眼,道:“太後不是早有準備嗎?奴才是讓她盡快死了掙紮的心。”


    “是嗎?”太後的語氣中盡是不相信,“哀家可是聽聞,你在月國和青煙關係甚好。”


    華初袖中的手緊緊相握,臉上傳來一陣痛意,是太後的手指割了上去,讓他迴憶起當初換麵皮的場景。


    整一張臉被撕下,那種蝕骨的痛讓他一個月都無法說話,每個動作都扯著傷口,幾乎用了一年時間,他才適應下來!


    “到了雪國,青煙不可能逃得掉,奴才有自知之明,怎會和太後對抗。”華初溫順地垂眸。


    “可惜你仇已報,哀家如何相信你的忠心。”


    當年,月國混亂之際,華初請求出宮暗殺夜季淵,她允許了,可華初晚了一步,夜季淵已經被夜暮沉殺了,死相慘不忍睹,每一劍都是充滿恨意攙。


    聽聞華初將夜季淵的屍骨分散各地,令他不可投胎。


    對於華初這個手段,太後甚是滿意。


    隻是太後不知道,華初根本沒有這麽做,一切不過是障眼法,為了一個能留在太後身邊的理由。


    這一年,他做了很多事情,調查了姬氏,發現太後在找一個人,一個對太後有致命威脅的人。


    華初努力地去尋找那個人的蹤跡,終於不負有心人,讓他找到那人,兩人正要約個時間見麵,青煙就出現了。


    華初深吸一口氣,將太後的手放在自己心髒上。


    太後眉梢一挑,感受著他心髒的韻律,平穩安靜。


    若是一個人緊張心虛,是不可能心跳得如此平緩,太後冷冽的表情漸漸緩和,隻聽見華初說:“奴才的命根給了太後,奴才的臉也給了太後,若這樣都沒有說服力,太後就將奴才的心都取走吧。”


    太後笑了,將手挪開:“哀家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下不為例。”


    *


    當青煙偷偷離開皇宮時,腦中迴憶著師父說的話,雪國有一處森林是馴獸師的天地,因為隻需要馴服了頭領,其他的獸都會聽從你。


    青煙想去那裏。


    因為現在的她沒有任何的助手。


    隻是她沒想到,當她出現在森林前,一個女子佇立著,衣決飄飄,高挑的背影是那麽的熟悉,熟悉到青煙眼中掠過驚恐。


    “師父……”青煙的聲音在顫抖,難以置信。


    女子緩緩抬眸,神情凝重地看了她一眼:“你果然來這裏了。”


    什麽意思……


    師父一步步朝她靠近,青煙從小沒有少被她責罵,潛意識對她是有些恐懼的,隻見師父在她麵前頓步。


    “如今你沒了夜王的庇護,更不可能逃出太後的手掌心,乖乖地迴去吧,也許看在你聽話的份上,太後會讓你好過些的。”師父的眼角多了歲月的皺紋。


    青煙似乎懂了,“是太後讓你在這裏等的?”


    “是。”


    師父身後,漸漸走出了一匹狼,青煙心一驚,立即摘下一片樹葉捏在手心。


    看著青煙的動作,師父輕笑一聲:“這是要和師父比試的意思嗎?”


    “青煙的技藝自然沒有師父強,隻是青煙不願就此認輸。”說完,她將樹葉含到嘴邊,飛快地吹出曲子。


    師父雙眸一凜,也隨著吹動樹葉。


    本來聽見青煙曲子出來後產生片刻恍惚的狼,立即迴神,兇猛地朝她撲過來,青煙立即施著輕功躍到樹上,看著下麵不斷嚎叫的憤怒的狼,暗自鬆了一口氣。


    師父仰頭,看著學會輕功的青煙,眸光閃過惋惜,“你現在隨我迴宮,還來得及。”


    青煙眺望著遠處,感覺到樹木之間的晃動,心一凜,是狼群要來了!


    “師父也要我和四皇子苟且嗎,抱歉,青煙做不到。”她臉上盡是堅定和決然,深吸一口氣,迴想著這一年裏沈玉教的曲藝。


    他教的方法和師父的不同,沈玉追求的是心的境界,若是此刻她麵前有琴效果會更好。


    青煙摘下一片大的葉子,再次放入口中,這一次,她摻合了內力,一鼓作氣,怪異的曲子飄蕩在空中,時而淩冽,時而平緩,時而優雅,時而劇烈。


    師父臉色一變,低頭,果然看見身側的狼收斂起兇狠的模樣,她立即隨著吹了起來。


    兩首不同的曲風,在森林邊上較勁。


    痛苦的卻是剛來到的狼群,它們吃痛地蹲在地上打滾,被兩人折磨得雙眼猩紅。


    青煙暗驚,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隻是如果她停下來,被攻擊的一定是她,如果不停下來,狼群可能會瘋掉!


    “姐姐!”


    一聲唿喚,讓青煙渾身一顫,手猛然一頓,師父卻沒有停下,漸漸地將狼群控製住。


    青煙驀然迴眸,看著身子顫抖的飛鸞,驚得立即跳到地上,將飛鸞緊緊擁入懷中。


    “危險,快逃!”她正要將飛鸞帶離這裏,然而脖子一痛,她暈倒之前,驚詫地看了眼飛鸞。


    發現他的神情,是那麽的冷漠,那麽的陌生。


    師父朝飛鸞看了過去,“果然隻有你能夠輕易地讓她近身。”


    飛鸞抿唇,看著在懷中昏迷的青煙,“那是因為她笨。”


    師父一怔,轉眼間,飛鸞已經帶著青煙往皇宮的方向飛去,她忍不住大喊:“青煙是個好姐姐!”


    背影一僵,飛鸞卻沒有停下,隻是雙眸閃過一抹悲痛。


    她是一個好姐姐,他當然知道。隻是他一輩子淪為她的工具,受了非人的折磨,他如何不怪,如何不恨!


    *


    月國皇宮,富麗堂皇。


    隻是裏麵的人早已換去,身穿明黃色衣袍的人,也不再是夜季淵。


    “皇上萬歲萬萬歲!”


    大殿上,眾臣匍匐在地,恭敬而洪亮地喊著,一個男子撩袍,優雅地坐上龍椅,懶懶抬手,笑道:“眾卿起身。”


    這皇位,終究是落迴他的手中。


    眾臣起身,不禁偷瞄著皇位上的男子,美如冠玉,雙眸似笑非笑,輕輕一掃,就讓人情不自禁地心顫,有股莫名的畏懼。


    一年時間,這個新帝就將月國安撫得百姓稱讚,人人敬佩,夜季淵其母殺了當年皇後的事情也不脛而走,還了新帝一個清白,百姓更是心疼和支持這個受了多年謾罵的皇帝。


    早朝過後,夜暮沉迴到書房,裏麵已經站著三個人影,其中一個看見夜暮沉便迫不及待地往前一步。


    “主子,有夫人的消息了。”


    “現在應該叫皇上!”白影不客氣地打斷李翱的話。


    夜暮沉心一緊,斂眉,冷聲道:“講重點!”


    一年,他幾乎將月國翻遍,都沒有找到她的身影,是死是活都是個未知數!


    “是!夫人被雪國的太後抓了,四皇子竟然沒死,而夫人莫名地變成了四皇妃……”


    李翱不禁縮了縮身子,因為主子身上的寒氣越來越濃鬱,雖然如今主子身穿黃袍,享盡榮華富貴,但李翱知道,主子不開心,他臉上的笑容從一年前開始,就變樣了。


    不,應該是變迴以前的虛偽,毫無暖意。


    “繼續。”


    “聽聞是飛鸞的存在,讓夫人被迫留下,兩日後,夫人就要和四皇子舉行大婚。”


    白影黑影聽得眉頭緊蹙,兩日,再快的速度也不可能抵達,即使到了雪國,也未必能阻止那個老妖婆。


    夜暮沉雙唇抿成一條線,忽而提筆,在紙上飛快地寫著什麽,幾個蒼勁有力的字跡出現,他折起,立即宣入一人進宮,是一個老頭,赫然是當初賣鴿子給青煙的掌櫃。


    “朕命你一日之內,將這封信交給雪國太後手中。”


    李翱有些好奇,這種時候送信有用嗎?


    *


    青煙醒來的時候,發現迴到了皇宮中的那個房間,整顆心沉入穀底。


    她很清楚的記得,是飛鸞打暈了她。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似乎為了迴答她心中的問題,門扉吱呀一聲被推開,緊接著一個身影撲到她懷中,大哭起來:“姐姐救我!”


    青煙一怔,低頭看著飛鸞的頭頂,心中複雜。


    飛鸞沒有聽見她的迴話,不禁抬起頭,頂著一雙水汪汪的雙眼凝視著她。


    不得不承認,青煙心軟了,看著這一雙無辜純淨的雙眸,她是多麽的心痛和愧疚,隻是,她不是傻子。


    當初小葉不見了,那個房間明顯有著打鬥的痕跡,後來聽沈玉說,是飛鸞主動帶著小葉離開的。


    和四皇子險些發生關係時,四皇子是用飛鸞的存在威脅她的。


    現在,若不是飛鸞,她不至於這麽快被抓迴皇宮。


    本想著飛鸞是有苦衷的,直到昨晚她看清了飛鸞臉上陌生的表情,她知道,飛鸞不再是飛鸞。


    “姐姐……”


    “你不配叫我姐姐。”青煙第一次,對他冷著嗓子,如同冰譚。


    飛鸞怔了怔,難以置信地抓住青煙的衣袖,弱弱地搖晃:“姐姐生氣了?”


    “是要我恕罪麽,我如你所願就好。”青煙猛地將他甩開,看著他踉蹌的身子也不多看一眼,取過桌上的水果刀,往自己身上刺去。


    “你以為這是如我所願嗎!”飛鸞冰冷的聲音響起。


    青煙眸光微閃,緩緩地看著他,隻見他眼中噙著無限的恨意,咬牙切齒:“我要你想死不能死,已為人婦卻要為別人生孩子,這才是如我所願,你做到嗎!”


    縱使有了心理準備,青煙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忽而放下手中的刀,輕笑出聲,笑得眼眶都濕潤了,她瞧著窗外的天空,明明是一片明亮,在她眼中卻變成昏暗陰沉。


    原來心態真的很重要。


    “好。”她聲音輕薄如霧。


    飛鸞心中怒火叢生,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話之後,便聽見了青煙一聲“好”,盯著她空乏的雙眸,飛鸞怒得一掌將桌麵拍碎。


    青煙睨著地上的碎片,冷冷地勾唇。


    原來,從第一次相逢,飛鸞就對她撒了謊。


    “可會武功?”


    當時,他搖頭。


    “不怕,姐姐會輕功了。”


    等她將眸光從碎片上移開時,聽見飛鸞淬了毒的話:“那就別再做多餘的反抗,乖乖地和四皇子成親,我免得再演苦情戲!”


    言罷,他揮袖而去,直到眼前沒了他的影子,青煙才無力地倒在床上,心中空蕩。


    太後收到了夜暮沉的信時,臉色微變,上麵寫著:聽聞朕的皇後在貴國,朕明日出發迎接。


    他竟敢來接迴青煙!


    若是他要接,確實有理由,可是,她給不給人又是另一迴事!


    即使他明日出發,也要幾天後才能趕到,隻要她讓青煙盡快懷了四皇子的孩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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