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過年有守歲的習俗,到了淩晨還要放迎新的炮竹,這些習俗阿檀都是第一次聽說。


    以前在濱海,按照慣例她姑姑和叔叔家會拖家帶口地過來吃年夜飯,吃完飯從她爸哪裏要走一些東西,才迴高高興興地迴家,她跟父親兩除夕夜裏說說話,看看晚會,年年都這樣安靜地過完除夕。


    父親對她保護太好,又心軟,對親戚一直都是忍耐且大方的,希望幾家關係交好,以後他不在了,這些親戚能多少照顧她一些。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父親的做法換來的隻是親戚的恩將仇報,若不是遇到祁牧,他們父女兩都會死在人心的算計下。


    度假村的除夕夜熱鬧非凡,沒有人去看春節晚會,大家聚在一起守夜,水伯是村長,晚上村裏人都過來拜年,到最後竟然演變成了一群人在莊子裏一起聊天守夜。


    這小半年來,村裏人徹底的把祁牧當成了主心骨,有事沒事就來村長家嘮嗑。村裏的一些土特產品也是一籃子一籃子地送過來,算是有來有往。


    村民們跟著祁牧賺到了第一桶金,都動了心思,有跟著祁牧種植藥材的,有自己去承包魚塘的,有養家禽的,也有在小縣城開早點鋪子的,開文具店的,都搞得如火如荼。


    趁著除夕守夜,大家都將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經營的問題說出來,讓祁牧指點一下。


    祁牧有的是強大的關係網,真正經營靠的都是阿檀,最後隻得推出梁寬來做百科小能手。


    梁寬到底是富二代,見識多,思想覺悟和一些理念那都是走在前端的,更何況他老頭是挖礦的,耳濡目染的做起生意來是如魚得水。


    梁寬發現這些村民想法是好的,但是實施起來障礙比較多,一是思想覺悟不夠高,二是沒有人脈,所以發發小財,養家餬口,賺幾套房子是可以的,但是想做大做強絕無可能。


    梁寬就隨意地點撥了一下,村民們都受益匪淺,簡直要將祁牧等人當貴人一樣頂禮膜拜了。


    好不容易等到夜裏,家家戶戶要迴去放迎新的炮竹,這才散了。


    水伯在莊子前放了迎新炮竹。


    阿檀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走到廊下就被祁牧抱了起來,男人的氣息埋進她溫暖的發間,低低地沙啞地說道:「阿檀,這是我們結婚後過的第一個新年。」


    「嗯。」阿檀唇角彎了彎,伸手抱住他,睡意朦朧地說道,「新年快樂,祁牧,現在抱你的寶貝去睡覺吧。」


    祁牧低低地笑出聲來,親了親她的小臉,笑道:「新年快樂,寶貝。」


    睡了五六個小時,阿檀就察覺到男人醒了,將她的手臂放進被子裏就要起身。


    阿檀沒睡好,夜裏的炮竹吵的太厲害了,她將小臉埋進男人的胸口,撒嬌地不讓他起來。


    祁牧沒轍,隻好陪著她繼續睡。過了沒多久,村裏就響起來炮竹聲。


    大年初一的早上,鄉下的習俗是祭祖放炮竹拜新年,所以早上七點多,就陸續開始放炮竹了。


    阿檀認命地爬起來,洗漱換了新的衣服,然後興奮地給祁牧挑新衣服,年前她給祁牧買了好幾件羊毛衫,之前定製的大衣也早就送到了度假村。


    阿檀給他搭配好襯衣領帶、毛衣和大衣,祁牧換上以後看著鏡子裏稍顯陌生的自己,目光微深,說道:「感覺像是去結婚的。」


    祁牧嫌少打領帶,他原本也可以像霍衍、梁寬等人一樣,當個公子哥,靠著祁老留給他的資產也能過的很好,但是他選了另一條路,自此也放棄了世家公子的身份。


    「這條領帶是我最喜歡的,不準取下來。」阿檀見他的動作就知道這男人在別扭,立馬眯著漂亮的大眼睛威脅著。


    祁牧覺得這樣西裝革履的樣子,有些難受,更何況這件大衣是高訂,在度假村這樣的地方穿太奇怪了。


    這不是他隨意樸實的風格。


    「放心吧,你絕對不是最帥的,我敢打賭,梁小寬絕對穿的比你風騷。」阿檀昧著良心安慰道。祁牧最man最帥,不接受反駁。


    祁牧覺得這話聽著心裏堵得慌。


    阿檀飛快換了自己毛茸茸的白色兔毛外套,戴上兔毛帽子,也不化妝,清新自然地扮可愛。


    又暖和又萌的樣子看的男人目光一深,將她撈到懷裏低頭就是一陣深吻。


    大年初一祭祖拜年之後,安平村這邊的習俗是吃茶葉蛋和麵條,麵條寓意長壽,茶葉蛋則意味著生財。水伯的茶葉蛋做得有一手,鄉下的土雞蛋,是昨兒晚上就煮好的,加上各種調料醃製滷好,早上隻要熱一熱就能吃。


    因為人多,水伯煮了一百個茶葉蛋,將盛魚湯的大盆裝了一大盆,然後去切了幾盤祁牧年前就滷好的牛羊肉、豬蹄等物。


    水嬸去給大家撈雞湯麵,老母雞湯也是昨天晚上煮的,煮了兩隻,用大的瓦罐燉的香氣四溢。


    梁寬果然穿的騷氣十足,換了一套紅色的西裝,襯的人帥氣精緻,有點韓娛美男子的味道,聞到一大清早這濃鬱的香味,立馬狂奔過來吃早飯。


    祁牧麵無表情地從他麵前走過。


    梁寬:「???」


    咋迴事呢,新年第一天貌似就不得老闆喜歡?他已經帥到祁哥這種直男都嫉妒的程度了咩?


    大年初一按照當地的風俗是不能出門的,於是吃完早飯之後,梁寬就提議搓麻將。對於這種國民娛樂項目,幾乎就沒有不會的,除了祁牧。


    「祁哥,我真的懷疑你是怎麽長大的?搓麻將耶,從帝都到山溝溝裏,十幾歲的小孩子都會。」梁寬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小時候外公管的嚴,長大以後要忙著學業,畢竟雙碩士學位不考打麻將。」祁牧淡淡地說道。


    學渣梁寬瞬間陣亡在高地。


    最後是阿檀上場,祁牧當後勤,餘下的人為梁寬、卓悅、水伯,正好每個小家庭都出了一人,餘下的替補。


    每個地方的麻將打法也是不同的,入鄉隨俗,四人就按照安平村這邊的打法打起了麻將,最後手氣之王阿檀carry全場,贏的最多。


    梁寬打了一天,輸的兩眼一黑,這麻將是被詛咒過的吧。


    祁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說道:「雖然我不會打麻將,但是我媳婦會,不用羨慕。」


    梁寬:「……」


    大年初一幾乎就是吃吃玩玩,大年初二,美食爭霸賽的最後一期決賽播出,雖然跟一群拜年的新春節目擠在了一起,但是這檔國民美食節目早先就有龐大的粉絲,加上題材的緣故,倒也算是應景。


    播出的時候,度假村的全體人員都擠在了一起觀看,尤其看到最後奪冠祁牧說的話時,所有人都「哇」的一聲看向了祁牧,佩服得五體投地。


    原來悶騷的男人一旦明騷起來,是這樣的要命!


    阿檀早就預想到了這一幕,找藉口躲到房間裏去了,祁牧當時說的時候沒覺得,此時被一群人明晃晃地盯著,麵上穩如老狗,內心實則慌得一米,耳朵都紅了。


    梁寬為了報復昨天打麻將的仇,帶頭起鬧。


    度假村這邊熱鬧異常,然而濱海這邊卻是一片寒冬。


    嚴桓臉上冰冷地看著電視上熱鬧的場麵,這檔美食節目他之前從未關注過,不過是派人關注帝都那邊局勢上,下麵人過來匯報,嚴桓才知道之前根本就沒放在眼裏的糙漢子,短短數月時間,就在帝都掀起了一股美食狂潮。


    自從被謝家逼迴濱海以後,嚴家的日子非常的不好過,濱海這邊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不說,以前的很多合作商都跟嚴氏斷了合作,嚴氏的資產縮水了三分之一,損失慘重。


    嚴桓被迫蟄伏,用實際行動來表明嚴家沒有任何的威脅性。現在別說跟謝家攀上關係,隻要謝家不藉故打壓他們,他們就萬幸了。


    嚴桓看著電視上接受掌聲的祁牧,當鏡頭切換到阿檀的時候,男人瞳孔猛然一縮,五指攥緊,電視上清純甜美的女子原本應該是屬於他的,是祁牧偷走了他的女人。


    如今他被迫龜縮在家中,受盡濱海名門圈的嘲笑,而無權無勢的祁牧卻平步青雲,事業愛情雙豐收嗎?


    嚴桓冷笑了一聲,給阿檀的姑姑打了一個電話。


    「沉女士,我在電視上看到阿檀了。」


    沉檀姑姑接到電話時,有些懵,嚴家攀高枝沒成功,反而遭到謝家的退婚,已經成為整個濱海的笑話了,大過年的給她打電話做什麽?


    「嚴少,那丫頭不是跟人私奔了嗎,怎麽突然又冒出來了?」沉芝有些不耐煩地問道,她哥死了以後,沉家的家產都被瓜分了,要是那死丫頭迴來跟他們鬧也很煩,嚴桓提到阿檀,沉芝自然沒什麽好臉色。


    「阿檀結婚了,對方在帝都有價值過億的四合院,據說還有一家日進鬥金的高級餐廳,阿檀父親病逝以後,親人不多,沉女士要是有時間,不如去看看她。」嚴桓居心叵測地說道。


    沉芝和沉岩是什麽貨色他一清二楚,沉父病逝之後,沉家的資產,嚴家占了大頭,餘下的都被這兩家吃下去了,一夜暴富是什麽感覺?他不過是稍使手段,這兩兄妹就沉迷賭博,將資產揮霍了七七八八,現在外麵還欠下了賭債,要不是沉家的房產名字寫的是沉檀,沉家的別墅都要被抵押出去了。


    沉芝聞言大吃一驚,說道:「你說的是真的?那丫頭真的發財了?」


    資產過億的四合院是什麽概念?那一套房子賣了,不僅能還債,還剩下幾千萬可以揮霍。沉女士大喜,自動將房子當做是自己的東西了。


    「嗯,四合院自然值錢,不過最值錢的還是天天賺錢的餐廳,阿檀有了錢,沉家的那些債務就有能力還清了。」嚴桓淡淡地說道。


    沉芝眯眼,嚴家人是什麽嘴臉她一清二楚,當初要不是有嚴家插手,她們怎麽敢動她哥的資產。


    「你想要什麽?」


    嚴桓目光極冷,淡淡地說道:「我跟阿檀有婚約,如今阿檀悔婚在先,另嫁在後,我們嚴家自然是要賠償金的,這事就需要姑姑來做證了。」


    沉芝這一聽,反而放下心來,隻要這小子不站在沉檀那一邊,一切就好說。


    「要我作證也容易,封口費總要給的吧。」沉芝獅子大開口,「我也不要多,給我一千萬就行。」


    「事情辦好了,自然有你們的好處。」嚴桓掛了電話,心裏的一口惡氣這才稍稍順了點,隻要沉芝沉岩去鬧事,這個年他們別想好過了,至於沉芝要的一千萬,嗬嗬,這老女人真的以為他嚴家是開善堂的嗎?


    沉女士掛了電話,立馬給自己的二哥打了電話,沉岩又驚又喜,兩人去看了美食爭霸賽的節目,果真發現了阿檀坐在嘉賓席,再去搜了一下香榭園,發現情況跟嚴桓說的一清二楚。


    隻要作證就能拿一千萬,而且還能讓沉檀幫他們還債務,這樣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過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兄妹兩一合計,就收拾東西,帶人火速趕往度假村。


    濱海到蘇城不遠,飛機2個小時,到了蘇城,沉家一行七八個人按照嚴桓給的地址,打了車,天黑的時候,趕到了度假村。


    安平村隻是一個寧靜的小山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沉家人又是飛機又是打車的,到度假村的時候都累得半死,找村民問清楚了沉檀住哪裏,然後就摸到了度假村的莊子上。


    結果不湊巧的是,今兒是大年初二,水伯一家去走親戚了,卓父卓母接了所有人去蘇城吃飯。


    沉家人到的時候,阿檀等人還在蘇城沒迴來,沉芝兄妹兩臉色鐵青,見莊子門沒鎖,就一窩蜂地進去,找地方休息的休息,去廚房吃飯的吃飯。


    晚上八點多,祁牧等人開車迴度假村的時候,遠遠的就有村民上前來說道:「祁牧,有一夥外地人來找你媳婦,那家人看著不善,把你們的屋子占了,你快迴去看看吧。」


    祁牧聞言臉色一冷,而阿檀臉色也驟變,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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