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以來,清歡總是會無意地想起過去的一些時光。大部分是她初入南洋的那些瑣碎的小事。


    因身子漸重,她更加慵懶,每日足不出戶也悶得慌,大部分時間會跟著李嫂或者雲霽做花農。


    三層舊式小洋樓四周都是栽植的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鮮花四季盛開不歇,清歡見屋後的玫瑰開的妍麗,午後的時候便帶著一把花剪去修剪花枝。


    玫瑰多刺,她修剪起來很是麻煩,好在現在時間多,耐心也足。


    她修剪了一小塊花田,然後剪了七八枝開的正好的玫瑰,正準備帶迴去,一不小心被遺漏的花刺刺了一下,血珠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有些疼,有些怔然,花剪掉落在地上,隨即身子被一個大力擁在懷裏,男人將她緊緊地摟住,又急又怒地說道:「你在做什麽?」


    清歡有些懵,看著掉在地上的花剪被男人遠遠地丟開,厲沉暮臉色陰鷙地捉住她被刺傷的手指,垂眼輕輕地含住。


    指尖被溫熱的薄唇含住,她有一瞬間的戰慄,隨即便是細細麻麻的酥麻之感。


    清歡抽迴手指,說道:「我在修剪花枝。」


    厲沉暮沉沉地說道:「以後不準碰利器,花剪也不行。」


    男人知道自己誤會了,但是看著她拿著剪刀的瞬間還是嚇的心跳都有些加速。自從催眠看到她年少時對自己的依賴和那樣嬌軟委屈的小模樣,遠不是如今這樣寡淡無歡,蒼白淡漠的樣子,男人的心便一點點地沉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淵裏。


    到底要經歷怎樣的事情,才能將一個人的性格從頭徹尾地改變?而他對此卻一無所知。


    「今天寶寶踢你了嗎?」男人眉眼晦澀難懂,英俊的麵容垂下來,想伸手摸著她的肚子卻又怕不知輕重傷到她。


    清歡搖了搖頭,孩子一直很乖,一如她的第一個孩子。


    「當年,那個孩子乖嗎?」男人想到他們失去的第一個孩子,有些艱難地問道。


    清歡沒有說話,再乖也失去了。


    厲沉暮見她沉默不語的模樣,伸手將她抱得更緊,唿吸微微沉了幾分,低低地說道:「要是悶得慌,下午我帶你出去走走。」


    清歡有些驚訝,這些日子,厲沉暮恨不能將她圈在家裏哪裏都不給去。隻是想到跟他一起,瞬間就沒了心情。


    「我要迴去了。」她微微掙紮,起身要去拿地上修剪好的玫瑰。


    「我來。」男人搶先一步,將玫瑰花枝撿起來,鳳眼幽深,慢慢地說道,「免得又被花刺刺到了。」


    清歡隨他,大體男人在做錯一件事情之後,總會姿態極抵,態度極好地表現,不過維持不了幾日,又會恢復原先的模樣。


    清歡迴到屋內,就見肖驍帶著一個不算麵生的年輕男子等在客廳裏,那人穿著嶄新的西裝,一頭自然卷的短髮,看著她的眼神有些躲閃。智囊團的老四,天才又自閉的腦科醫生季安,卻也是第一次見麵就直言說不喜歡她的人。


    當年他跟白橋算是厲沉暮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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