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沉暮見司迦葉進去,這才信步閑庭地下了樓,看著來了卻不現身的謝驚蟄,狹長的鳳眼眯起,勾唇笑道:「謝少將這是改行當保鏢兼司機了?」


    厲沉暮見他氣色極好,常年穿著破布袍子的男人居然破天荒地穿了一套嶄新的休閑裝,三十好幾的老男人,即使坐在輪椅上,也坐的筆直的,俊美剛毅的麵容收拾的極為的體麵,瞧著這架勢是要跟年輕人爭春秋?


    厲沉暮嘴角的笑容越發意味深長。


    謝驚蟄手裏還轉著佛珠,鐵血冷毅的男人居然露出一絲淺淡的笑容,沉穩地說道:「送自己的女人來醫院,是一個紳士應該做的。」


    厲沉暮嗤笑了一聲,紳士?老謝軍中講究的是強權,是暴力,什麽時候跟他來紳士這一套?


    「司迦葉一時半會出不來,找地方坐坐?」厲沉暮眯眼,提議道。


    謝驚蟄微笑地點了點頭。


    兩個出色的男人,找了附近一家茶樓,點了一壺武夷大紅袍,讓煮茶的人退下,坐在茶室小隔間裏喝茶。


    「你什麽時候知道迦葉就是藍雪的?」謝驚蟄雖然早早就進了軍區,但是身上還是有帝都名門子弟與身俱來的習性,喜茶,閑來無事會自己泡製。


    「上次你來南洋的時候。」厲沉暮也不隱瞞,聲音低沉閑適地說道,「帝都的檔案雖然都已經封存並且被你拿走,但是南洋這邊還是有些記錄的,我大致猜到了司家兄妹的身份,隻是幹係甚大,沒有說。」


    「司迦南是私生子,他的存在隻怕就連容家都不知道,要不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這個男人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你我的視線裏。」厲沉暮冷凝地開口。


    當年容家一夕敗落,司迦葉尚小,被藍家收養,這件案子舉國震驚,這個從未出現的私生子許是得知了生父亡故,妹妹流落在外,這才從金三角那種地方拚殺出來,一路走到了帝都,更是瞞天過海地帶走了司迦葉,導致謝驚蟄與她分別七年,一度以為妻子死在了當年的事故裏。


    謝驚蟄沉默,粗糲的虎口摩挲著木質的杯具,算起來司迦南是他的大舅子,但是兩家的恩怨,註定不能握手言和,就連他現在都不能告訴司迦葉,他們彼此的真實身份。


    「司迦南被我暫時支開,我打算過段時間帶迦葉迴帝都。」謝驚蟄俊美剛毅的麵容平靜如水,淡淡地拋下一顆深水魚雷。


    厲沉暮側目,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說道:「老厲,你想清楚了,司迦葉對過去一無所知,你是打算讓整個帝都的人都瞞著她的過去,還是假裝她是個跟藍雪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


    「不破不立。」男人聲音透出一絲的鐵血味道,冷沉地說道,「我拖不了司迦南太久,很多事情必須在他迴南洋之前處理好。」


    他找到藍雪的事情,至今沒有告訴老太太。當年的事故,老太太一直自責,謝家人這些年也心有愧疚,整個家族士氣都極為的低落,不管怎樣,他總要寬老人家的心。


    二十多年前的血仇,猶如最尖銳的石子長在血肉之間,隻能靠血肉之軀慢慢地磨去尖銳的稜角,將它融入骨血,化作身體的一部分。


    因為愛的深沉,所以必須要笑著咽下這種長年累月磨礪撕裂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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