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將至,家家戶戶都在張燈結彩地過年,他喜歡的女人,卻在這偏僻的古鎮,拿了一把剪刀絞著半人高的野草。


    厲沉暮唇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南洋浮華名利場,她身處其中,不曾動容,娛樂圈風光無限,她也不曾留念,原來她是這樣的顧清歡,骨子裏還住著一個單純天真的小少女。


    他大致可以想像的到,她前麵十五年跟著那位未曾謀麵的老人,過得是怎麽的寧靜生活。


    男人長腿一邁,跨進門去。


    院子裏的野菜長得過深過密,清歡後麵尋思著得用鋤頭將這些野草都鋤掉,全身的毛孔突然之間張開,男人身上熟悉的冷冽的鬆香氣息襲來。


    厲沉暮遞過來一塊幹淨的灰藍色的手帕,低低地說道:「出了汗,冷風一吹,容易感冒受涼。」


    清歡臉色一變,身子僵硬了幾分,隨即轉身淡淡地說道:「你怎麽來了?」


    男人垂下臉,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力度不大不小,然後一言不發地給她擦著臉上髒兮兮的灰塵以及額頭的汗。


    厲沉暮擦的認真而仔細。


    匆匆趕來的吳博,見兩人舉止親密,男的尊貴英俊,女的精緻淡漠,有種誰都融不進入的異樣感覺。


    「清歡,你沒事吧?」吳博心一涼,語氣沖沖地喊道,「你,你別怕,他要是敢對你做什麽,街坊鄰居都不是吃素的。


    吳博說著就要出去扯著嗓子吼。


    「先生,這是我們家五小姐,我們是來接人的。」助理一臉黑線地拉住了人,求救的目光看向清歡,「清歡小姐,你倒是說句話。」


    厲沉暮將她的小臉擦幹淨,這才心滿意足地將手帕收起來,抬眼看了眼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愣頭青,淡漠地說道:「清歡與你非親非故,閣下此舉是不是有些冒失且有失分寸了?」


    男人的聲音冷冽如清泉,無論是稱他為閣下,還是用「冒失」,「有失分寸」這些詞,無處不彰顯著不凡的出身以及常年身居高位的姿態。


    吳家小子瞬間被打擊的潰不成軍。


    他十多年苦讀,考上人人艷羨的大學,畢業再進入世界五百強企業,相貌堂堂,高薪行業,家裏還有古鎮的宅子,在帝都也首付了一套房,相親市場裏也是緊俏的很,可站在這個男人麵前,對方僅用一個眼神,一句平常的話語便將他打入自卑的泥潭裏。


    吳博張了張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吳先生,他們是我的朋友。」清歡見他臉色不太好,連忙歉意地解釋道。


    她將剪刀跟掃帚等物拿進屋子裏,然後將門關起來,背著包,對著院子裏的三個男人說道:「有事情出去說吧。」


    「可你不是要祭祖嗎?」吳博有些不甘心,這男人一看就是跟他們小鎮的人不是一個世界的,清歡要是迴小鎮,那跟他也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每年在外地都會祭拜的。這些年都沒有迴來,既然遲了也不在乎這一年兩年的。」清歡淡淡地說道,男人站在院子裏,顯得這裏越發的破敗逼仄,這是她內心的最後的淨土,她不希望厲沉暮涉足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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