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田由一子走後,赤雲子大哭起來,我知道她為什麽哭,卻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安慰她,隻聽遠天空中一聲清脆的鳥鳴,不一會功夫,峰錄子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看到峰錄子,我心中一暖,我的親哥,你還沒死?


    我上去緊緊的抱住峰錄子。


    “哎喲,疼,疼,疼,現在不合適親熱……快,快鬆手……”峰錄子呲牙裂嘴的把我推開,這時我才看到峰錄子滴著鮮血的胳膊,我才看清峰錄子身後還站著許多人,人群中有峰錄子的老婆,還有許多昆侖派的人,我提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峰師兄,依依呢?”


    見我問起依依,峰錄子明亮的眼睛有些黯淡。


    “小凡,我把依依弄丟了……”


    “什麽?依依不是和你在一起嗎?她……”


    “唉,你不知道,依依原是和我在一起,我和老……師傅還有這些人同日本人拚命才把依依帶出來,結果……結果……”


    “結果怎麽樣?”我的心又被人攥緊一般的難受。


    “結果不知怎麽弄的,這依依一下就不見了……”


    “小凡,你哥說的沒錯,我們在前麵與那夥日本人拚命,可轉過後頭單架上的依依就不見了,我們也……也怪我們。”峰錄子的老婆在後麵跟著解釋道。


    我身體一晃差點摔倒,幸虧峰錄子上前一把拉住我,看著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我知道他們盡力了。


    “那,靈道長呢?”


    “她,她老人家駕鶴西去了……”


    “什麽?”


    接連的打擊讓我再也站立不穩,我眼前一黑,緊接著天開始旋轉起來,我感覺我的靈魂此刻正慢慢飛翔在昆侖山的上空……


    我是三天後醒的,醒來時峰錄子正在床邊焦急的看著我,看著他那熬紅的雙眼,我想說謝謝他,卻沒有說出口。


    從峰錄子口中得知,靈珠子道長已經下葬,現在昆侖派的掌門人是赤雲子,現在應該改口叫赤雲子道長了,說罷歎了一口氣,昆侖派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掌門不能結婚,這意味著赤雲子的生命軌跡從她接任掌門那一刻已發生變化……


    峰錄子拿出一封信交給我,說是靈珠子道長寫給我的,我打開信。


    “小凡,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們應該已經陰陽相隔了,在你出秦嶺的時候,我有預感,我們再也不能相見,現在看來這種感覺應驗了。”


    “小凡,迴沈城吧,昆侖派會交給赤雲子的,雖然我很想把衣缽傳給雲鬆子,你也知道世事無常,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如你去龍脈,這事本是你父親在世時極力反對的,你一旦去了,就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你父親不希望你這樣,他隻希望你能象個正常人一樣熱愛生命享受生活。”


    “小凡,如果我沒猜錯,你一定進了龍脈,其實那裏的秘密並不是隻進一趟就能明白的,那麽多人想方設想進去,其實他們都錯了,裏麵的東西是他們碰不到的,可誰能阻止貪婪人的執念呢?”


    “小凡,我相信你能找到你的答案,你的有些事我不想多說,因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們昆侖派的未來。”


    “小凡,保重!”


    短短幾行字,透露著一股濃濃的關懷和愛,靈珠子道長的話讓我陷入思考,我開始思考我的人生方向,我要做一個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招魂人。


    我沒有問他們是怎麽處理清靈子的,那是他們的事,我無暇更懶的問。


    第二天赤雲子來看我,她一身淡藍色的道袍,顯得很輕鬆的樣子,但透過她那清澈的眼神我還是能感覺到她心裏的悲哀和無奈,她告訴我,已經派出許多人去打聽依依的下落,我搖搖頭,再想找到依依談何容易。


    我在昆侖山住了一個月左右,後麵十幾天其實是在峰錄子家度過的,是在他家醉生夢死度過的,天天喝酒,這地方的酒隻有一個特點,度數高,我差點沒喝死,可他家嫂子的菜做的是真好吃,令我終生難忘。


    離開昆侖山那天,赤雲子道長帶著一眾人來送我,我看看他們,抬頭又看看昆侖山,我一捂臉扭過頭去向眾人揮揮手大踏步的離開。


    說實話,在這裏這麽久,我已經慢慢適應這裏的山水清秀了,如今離開不舍是難免的。


    當我踏上迴沈陽的火車時,我渾身如銳了一層皮股的難受。


    此次一行,我丟了很多東西,父親離我而去,依依不知所蹤,靈珠子道長歸西,連我的龍魂都丟在秦嶺,甚至連我都已經不是原來的我,我是誰?我迴沈陽,那是我的家嗎?我一直問我自己。


    快到沈陽時,我給蔣經打了個電話。


    一到站,蔣經孫離張緯一大幫人正在等我。


    看著他們那激動的心情,我的心裏終於找到一點點歸屬感,我是這裏的,我是屬於這裏的,他們是我的朋友,更或親人。


    我發現了鄒欣然也在站台外等我,見我出來不容分說的一下撲過來,


    幾個月不見,鄒欣然變得越發成熟起來,明顯感覺她的豐滿擠壓著我,我抱著她在站台上轉了和圈,在周圍人的奇異目光我放下鄒欣然,蔣經孫離看著我笑容很是燦爛,張緯也樂嗬嗬的看著我。


    我們一行人來到一家飯店,吃著可口的飯菜我感覺我又活了過來。


    我把此行的經過大概向他們講了講,當說到父親的死,依依失蹤時,孫離掉下眼淚,我沒有把龍魂已經迴歸龍脈的事說出來。


    飯桌上,張緯拿出個小本來,看他拿出小本,孫離和蔣經忍不住的笑起來。


    這小本上記載著我不在易天居時,上門找我''辦事''人的聯係方式和姓名。其實大部分的活張緯在小鳳的幫助下是能幫我搞定的,隻是一些特殊的活還得等著我迴來。


    我把小本收起來,舉起杯。


    “感謝生命中有你,有你們,你們讓我感受到存在的意義,我敬你們。”我說的有些激動,可大家還是把杯中的酒幹掉。


    “大叔,你怎麽從昆侖山迴來就變詩人了?是不是在那受到了洗禮?有機會一定帶我去看看,我也想接受心靈的洗禮。”


    我笑笑沒有說話,是洗禮的話,我寧願沒有去過昆侖山,寧願沒有去過……


    迴到店裏,先好好休息幾天,什麽事都不做,什麽事都不想,我想忘記痛苦,忘記昆侖山一行的經曆,忘記一切,可記憶這個東西很怪,越是想忘記越偏偏想起。


    我決定用工作來忘記這些東西,我掏出張緯的給我的小本,看著第一個電話想都沒想便打過去。


    “喂,你好!”一個略帶低沉的女聲傳進耳中。


    “你好,我是易天居的易小凡。”


    我開門見山自報家門。


    “喔,你好,你好,易大師,前些日子去找你你不在,你終於迴來了,我可算有救了。”


    “把你遇到的事說下吧。”


    我提不起精神,但為了忘記痛苦我還是問下去。


    “我家離你店不遠,十五分鍾到你店裏咱們麵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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