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草原在驕陽的照耀下溫度漸漸上升,不過風卻是依然肆無忌憚的在咆哮,景瑟牽著小毛驢朝著馬頭琴蒼茫悠揚的聲音尋了過去,在草坡的另一麵紮著兩個帳篷,一個年邁的遊牧族人坐在地上拉著琴,麵前三個異族服飾的人正跟著琴歡快的跳舞。


    這讓景瑟一陣恍惚,她記得曾經有次被死老頭騙到了內蒙古,當時正是他們的一個什麽節日,一個個在草原上歡快的跳著舞,跟脫了韁的野馬似的,他們好像從來沒有什麽束縛,想跳就跳了,想唱就唱了。


    看來遊牧名族的風俗一貫如此,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這個洪荒大陸。


    綠油油的地上,穿著獨特的服飾,扭動脖子身子,跟著琴音和風聲起舞,景瑟不自覺看出了神,等她迴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嘴角不知在什麽時候揚了起來。


    “來客人了。”琴音停下的時候,老人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轉過身笑盈盈的看著她,許是草原這邊風餐露宿,沒有遮蔽的地方,老人家的皮膚黝黑,笑起來的時候滿臉都起了褶子,像是水波蕩漾的波紋,又像是秋日綻放的菊花。


    景瑟迎著笑臉朝著他們走過去,順便對著薑懷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


    察格爾一家是坤坎草原上麵的遊牧族馬上進入秋季了,草原越往北的草已經漸漸枯萎,所他們才會選擇靠近萬興國。


    坤坎草原一分三,萬興國,萬羽國,還有一片不屬於任何國家的土地,從北而上的雪山,沒人知道這雪山到底多長歲數了,布和說他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在世的時候這雪山就在了,幾百年來出了雪山變的更大之外,沒有別的變化。


    “來喝點奶茶,這是阿嬤一大早起來準備的,這水還是特爾木天前幾日去雪山腳下打來的雪山水,鮮奶是我早上擠出來的,裏麵還放了阿嬤做的奶皮子,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白音從帳篷裏端了一壺奶茶走出來,漂亮的彩色服飾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白音的皮膚相對比其他幾人都白一些,但依然免不了有著被太陽長期曬著的痕跡,不過她的五官生的很好看,臉蛋小小的,還多了幾分塞外人的豪放英姿。


    “謝謝。”景瑟接過她手中的茶壺,替薑懷的杯子倒滿,“呐,呆子。”


    薑懷一直看著天上翱翔的雄鷹發呆,景瑟推了推他才反應過來,傻愣愣的接過她手中的溫熱的奶茶,一股子奶香味竄進鼻子,剛吃了一些肉幹,現在又有奶茶喝,他渾身來了勁兒。


    奶茶香濃,略帶鹹味兒,混著奶皮子和酥油的香味,風味獨特,若是喝不習慣的人估計並不喜歡喝,薑懷並不知道奶茶為何物,激動地大口一罐,含在嘴裏過了半晌,差點全部吐出來,幸好景瑟眼疾手快,那他的布子擋住了他的嘴,讓他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咳咳咳……小……小景兄弟你這是做什麽!”薑懷死命的拍著胸口咳嗽,不解的看著景瑟,還有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味道怎麽這麽怪!


    白音捂著嘴偷笑,他們雖說常年住在草原上,與外界相隔,但經常會遇到各種商旅,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相反,像景瑟這樣喝得優哉遊哉的卻是見得少。


    “沒做什麽啊,怎麽樣,奶茶的味道還不錯吧。”


    薑懷:“……”他能說不好嘛……


    景瑟笑嗬嗬的給自己又倒上了一杯,她以前就很喜歡喝,鹹鹹的奶味,記得當時她灌了滿滿的一杯子準備帶迴去,結果卻不讓帶上飛機,最後沒有辦法,她偷偷將杯子隱去了形狀,靠著玻璃牆將杯子神不知鬼不覺的送進了安檢。


    死老頭為此沒少奚落她,還讓她罰抄了不少的行規,其中第一條就是不得隨意在外使用道法。


    “沒先到小景兄弟居然喝得習慣奶茶?”白音好奇的問道。


    景瑟喝完最後一口,拿袖子擦了擦嘴巴,“在下就一糙人,從來隻有吃飽喝飽一說,沒有什麽習慣不習慣。”


    她自然不能說她以前就喝過,而且喝得那些都還兌了水,都沒有這兒的濃鬱,不過她這理由沒有滿分也有99分了。


    本就穿了一身乞丐服的她,自然隻圖吃飽喝好。


    味道如何便是另當別論了。


    說完景瑟又給自己倒了杯,白音見狀還特地給她遞過去了一塊之前烤好的饢,生怕她吃不飽似的。


    “謝謝。”


    布和見他們歡樂融融一高興拿起一旁的馬頭琴繼續拉了起來,悠悠琴音充滿了喜悅,猶如一隻迷失方向的雄鷹重新找迴草原時候的欣喜。


    景瑟簡單的講述了一下自己的來意,隻說是來尋人,一路由南向北。


    “草原那麽大,還真不好尋,”布和搖了搖頭。


    白音和她的阿嬤也搖搖頭,他們並沒有加過景瑟所說的那個人,布和說得沒錯,茫茫草原,沒有任何的線索,就好比大海撈針。


    特爾木放羊迴來,就看見他們一群人坐在草地上嬉笑聊天,白音是最小的妹妹,她有兩個哥哥,一個叫特爾木,還有一個叫做孟根,分別是鐵和銀的意思,而白音則是富有的意思,平日裏就是特爾木和孟根兩人輪流牧羊和準備一些特需的東西。


    “來客人了?”特爾木是典型的壯漢子,聲音粗獷豪放,不過卻是在看見陌生人的時候眼神略帶害羞,沒想到還是個害羞的壯漢子。


    “大哥,你迴來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小景兄弟,這是小薑兄弟。”白音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他們的來一。


    特爾木原本害羞的神情突然愣在了原地,黝黑的皮膚一雙眼珠子格外的明亮,兩手不自覺地摸著腰間的花腰帶。


    “大哥,怎麽了?”


    白音推了推他才迴過神,腦海裏閃過一個畫麵,神情中多了幾分嚴肅,過了好半天才緩緩開口問道:“你們要尋的人可是長發長到腳踝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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