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後還是孟初語先開口問:“怎麽勞煩首長親自出馬?”


    不就送個東西嗎?派誰來不好?這難道不是在意她的表現?那還不承認自己是席江城?


    “我隻是正好到市區有些事情,順便而已……何況,誰說首長不能做這些?”桓子夜眉梢微挑,語氣上揚,有幾分抬杠的意思。


    孟初語瞬間就泄了氣,因為席江城並不會以這種語氣說話。


    “半個小時以前打的電話,首長怎麽來得這麽快?”這是孟初語最奇怪的一點。


    桓子夜不語。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坐直升飛機過來的。


    孟初語隻好換個問題:“那麽首長大駕光臨,是想送什麽東西?”


    “監聽器。”桓子夜頓了頓,開始解釋,“一開始廣撒網,誰也沒料到哪些人會被選上,沒想到你還真被選上了。”


    對於這一點,孟初語同樣感到意外,她當時還覺得自己麵試的表現不夠好,可能會被安之曼放棄掉。


    她卻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怎樣的監聽器?”


    監聽器這種東西要弄到也不難,不過普通人沒事不會弄這個,而且既然是軍區出品,必然非同凡響。


    桓子夜拿出個盒子,遞過來:“你自己打開看看。”


    孟初語打開一看,發現盒子當中裝著幾個大概五毛硬幣大小的東西,粗略一數,大概有七八個。


    “這就是監聽器?”看起來太小了吧?


    “是的,你和夏依依身上都要有,其餘的裝在安之曼身上,或是跟她有關的人身上。”


    孟初語從盒子裏撿起一枚,轉了一圈,實在看不出其中巧妙,她有些糾結地問:“這麽小,充電的?”


    就算是充電的,這上麵有多大的電池?能運作多長時間?


    桓子夜點頭,說:“裏麵裝了迷你電池,能夠支撐它運行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不用擔心。”


    “厲害了。”孟初語拿著它翻來覆去的觀察著,忽然抬起頭來,兩眼晶亮地看著他,“已經在監聽了嗎?”


    兩人目光猝不及防地對上,自然得仿若已經熟識多年。


    桓子夜一怔,轉開視線。


    “還沒有打開。”


    他拿走了她手上的東西,不知如何倒弄了一下,再次交到她手上:“現在開了,但是軍部那邊還要調試,大概晚點才能接上信號。”


    “這到底是怎麽打開、怎麽裝的?”孟初語一頭霧水地問,她剛剛也走神了一下,沒太看明白他的動作。


    “你把這個交給夏依依就可以了,她會裝。”


    言下之意是不用她管。


    “可是,我也想知道怎麽裝,”孟初語又將竊聽器遞過去,不死心地問,“你可以教我嗎?”


    桓子夜沒有接,蹙眉道:“司機不是快來接你了嗎?”


    她腮幫子鼓起,不滿地瞪了對方一眼道:“剛剛你裝這個也沒有花多長時間,況且他現在不是沒來嗎?”


    “你是第一次學習,對結構不了解,會比較慢,如果你真的想學的話,就讓夏依依教你吧。”


    見他確實不打算親自教自己,孟初語也隻好放棄了。


    “夏依依說安之曼家中裝了監控,這個我一直放在口袋裏嗎?東西會不會太明顯了?”她沒精打采地問。


    “所以要交給夏依依,她不會讓人發現。”桓子夜淡聲道。


    夏依依,又是夏依依!


    孟初語心裏有些氣悶。她當然知道桓子夜對夏依依沒什麽,事實上夏依依也確實比她有經驗。


    如果這是個普通領導,她自然會謙恭地向同伴學習,如果這人是席江城,她也不會吃這沒必要的幹醋。


    可偏偏,眼前這個人是疑似席江城的首長,是讓她困惑不已的桓子夜。


    行吧,孟初語喪氣地想著,不想跟她多待就算了,趕緊走!


    桓子夜卻沒有走。


    他再次把她手上的那枚監聽器拿了迴去,又搗鼓了一番,遞迴來。


    這一次,手中的監聽器已經變成了一枚一元的硬幣。


    “這個裝錢包裏嗎?”孟初語有些新奇,從重量來看,也是跟一元的硬幣差不多的,“可是裝錢包裏我萬一當成一塊錢得花掉怎麽辦?”


    “你有沒有項鏈什麽的?可以掛在項鏈上。”


    最近好像挺流行用硬幣來做項鏈,這樣應該不會惹人懷疑。


    一聽項鏈兩個字,孟初語愣了一下,沉默著從衣領當中拉出一條鏈子。


    隻見鏈子上掛著兩枚戒指,是她和席江城的訂婚戒指。平時這條鏈子被她藏了起來,從來不輕易示人。


    她極為珍惜地摩挲了下兩枚戒指,輕聲說:“就掛在這個上麵吧。”


    “這是……”桓子夜瞳孔一縮,欲言又止。


    “你認識這個嗎?”


    “……不認識。”


    孟初語笑了笑,好似毫不在意,又似有些嘲諷,“嗬,就是戒指而已,首長這都不認識?”


    她把鏈子解開,將硬幣套上去,重新掛到自己的脖子上。


    這項鏈取下來容易,扣迴去卻不簡單。


    她現在隻覺得自己手笨得不得了,簡直是一隻豬蹄,不過她也不著急,慢慢地扣。


    這個時候,房屋中響起一道手機鈴聲。


    孟初語立刻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她得趕緊扣上接電話。可她越是心裏急,手上的動作就越發笨拙。


    突然,她覺得手背一熱。


    “我幫你扣,你接電話吧。”桓子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他的指腹溫柔,觸到孟初語脖子上的皮膚,引起了一陣顫栗。


    有一瞬間,她整個人都僵硬得不能動彈。


    隨即才想起正事,拿出手機,沒有看來電信息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你好,哪位?”


    雖然這麽問,她心裏也猜了個十之八九,應該就是司機和夏依依原路返迴了。


    果然,電話裏傳來夏依依的聲音:“孟語,你好了沒?怎麽還沒下來?司機等著呢!”


    “好的,我馬上來。”


    她掛掉電話。


    桓子夜的聲音也從背後傳來:“你的項鏈也扣好了。”


    “謝謝。”孟初語故作矜持的說道,她覺得自己脖子上還殘留著桓子夜指腹的餘溫。


    “你該走了。”


    桓子夜提醒了一句,聲音冷冷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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