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依依一愣。


    桓子夜知道她要說什麽,直接打斷道:“你不是隻傷了一條腿麽?”


    “那好吧。”夏依依猶猶豫豫地站了起來,明顯能看出一條腿像是有問題似的,沒有直接沾地。


    “走兩步。”桓子夜繼續說。


    “我的腿……”


    桓子夜再次打斷她:“就算你腿有問題,但還是完整的,走兩步給我看看狀態吧,不然你是什麽到這裏來的?


    “好吧。”


    幾個女兵就要上去扶夏依依,桓子夜卻一抬手阻止了她們,淡聲道:“讓她自己走!”


    夏依依沒法違抗命令,剛才她裝著一副腿傷的樣子,也是因為別人扶著她,現在沒人扶,她隻能自己勉強的裝作腿傷走了幾步。


    她到底是個軍人,平時習慣了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突然讓她裝殘疾,她還真的裝不出來。


    走了兩步,姿勢也越發正常。


    “哪裏疼?”桓子夜又問。


    夏依依心裏已經有些慌了,胡亂地指了指大腿的位置:“這裏疼。”


    “剛才是這裏疼嗎?”


    孟初語終於上來插了一句嘴:“剛才她膝蓋疼。”


    桓子夜皺眉,望著夏依依的神情似乎有些擔憂:“你還一會換一個地方疼?這不像是腿上,倒像是腦子出了問題。”


    夏依依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他,首長這是在罵人嗎?


    “首長說得對,”孟初語掐準時間趕緊幫腔,“沒有明顯外傷,卻痛得讓人難以站立,應該是腦神經係統的問題,我建議你去神經科照一照腦部的ct。”


    這意思是,首長真懷疑她“腦子有問題”?夏依依驚得說不出話來。


    桓子夜看她沒有動作,轉頭對周圍幾個女兵吩咐:“還愣著幹什麽?不趕緊把人扶進神經科?”


    幾個女兵自然是不敢不從,硬著頭皮上前抓住夏依依的胳膊,就要扶著她離開。


    “我不去!”夏依依掙紮起來,在地上蹦了幾下,“我好了,我沒事!不疼了!”


    誰要去神經科?


    “神經病”這個詞殺傷力在這個年代不可謂不大,她可不想沒過幾天就被傳得沸沸揚揚腦子有病。


    聞言,桓子夜麵色頓時一寒:“那你的意思是,剛才就是在誆我?”


    “沒……沒有。”夏依依一看見桓子夜的眼睛,就有些害怕,“我之前是疼的……現、現在又不疼了。”


    “不用去神經科了,我看你是閑得慌。”桓子夜轉過身,冷淡地擺了擺手,“不是腿好了嗎?那就去你們自己的訓練場圍著外圈蛙跳一圈吧。”


    眾所周知,“蛙跳”看著簡單,實則極度費力。


    訓練場的外圈在1000米以上,這一千米若是跑下來對她們來說根本不是事,可要蛙跳一圈,夏依依覺得自己這雙腿是真的會廢掉。


    “首長……”夏依依快要哭了。


    桓子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根本沒有憐香惜玉,不容置疑道:“快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是,首長!”


    夏依依不敢再多說,咬了咬唇,行了軍禮轉身跑步離開。


    留在原地的一群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一個二個比鵪鶉還老實,生怕惹到首長,也被罰蛙跳一圈。


    唯一敢開口的隻有孟初語,看見桓子夜這張臉,她是無論如何都怕不起來的,主動問道:“首長到此,有何貴幹?”


    “來看一個朋友。”


    桓子夜指了指骨科室側牆的一扇門,那扇門的後麵連著幾個病房,一般受了骨傷的病人就暫時安排在那裏。


    原來不是為她而來。


    孟初語心裏有些小小的失望,不過真的很小很小,就算在原來的萬野軍區,席江城也不會以公事為借口找她。


    她把門打開,讓桓子夜進去了,自己則繼續坐診骨科室。


    張蕾對門口看熱鬧的人揮了揮手:“散了散了,該幹嘛去就幹嘛去,別堵在骨科室門口!”


    等人都走光以後,張蕾迴到孟初語身邊,俯身小聲在她耳邊說:“我覺得剛才首長一定是在幫你出氣。”


    那個夏依依剛才居然敢裝腿傷,等她圍著訓練場蛙跳完,那才是真的腿傷。


    孟初語心神微動,麵上卻矜持,說道:“他也沒必要幫我出氣,隻不過是看出了夏依依在裝病罷了,他是首長,自然要製止這種不正之風。”


    “可是……”張蕾用手托著下巴,有幾分認真道,“總覺得首長對你的態度很特別?”


    孟初語心頭微跳,不由問道:“哪裏特別?”


    她與桓子夜見麵的次數有限,也摸不清那個人秉性,難以判斷他到底是不是席江城,但是張蕾在322軍區的時間長一些,說不定在別人的眼中對桓子夜的觀察更徹底。


    張蕾卻說:“說不上來,這是直覺,可能是因為你們第一次見麵就很不一樣吧。”


    她又想起了孟初語第一次見到桓子夜時的鬧劇,笑嘻嘻的說:“那次你抱住首長,也沒見他推開你啊,從那時候開始,我就覺得你們之間氣氛很微妙。”


    “原來是這樣啊。”


    孟初語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她還以為有什麽特殊的理由,結果隻是這樣的原因。


    那次隻是她撲了對方一個猝不及防,而且桓子夜不很快就要求她放開了麽?


    “算了,不說首長了,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麽跟夏依依杠上了?”張蕾好奇地問道。


    “第一次見麵她就莫名其妙對我有敵意,也沒惹她。”孟初語無奈的撇了撇嘴,說起這件事,她也是無語到極點。


    “啊?”張蕾抓了抓頭發,仔細打量著孟初語,最後得出結論說:“我怎麽看,也不覺得你長得討人厭啊!”


    相反,她倒是覺得孟初語長得很好看,除了不怎麽愛說話,相處幾天就能發現她其實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做事情也認真,很容易就能博得人的好感。


    “啊!我知道了!”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張蕾一拍腦門說,“可能還是跟首長有關。”


    孟初語不解的眼神看著她。


    張蕾神情揶揄:“那天你撲過去抱住首長,被那麽多女兵看見了,她們會怎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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