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另一個仇人,叫蘇俊彥,他很缺錢,不過他幹了傷天害理的事,想找正經工作是找不到的,不知道你們這樣的……行業,要不要他這樣的人?”


    “我想孟小姐是有誤會,”肖宇嘴巴微張,放下茶杯道,“我們這邊不是收垃圾的,不是什麽人都要。何況,我們幫派還是講義氣的,若是他真加入了我們,恐怕孟小姐就沒那麽容易除掉他了。”


    孟初語擺了擺手,連忙解釋道,“不不不,是我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


    她放低了聲音,含蓄地說了幾句,可能是席江城在旁邊,她說起這些整人的事總覺得有點心虛。


    但肖宇顯然瞬間領悟了她的意思。


    “這樣啊,”他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孟小姐的想法還真有趣,既不用髒了自己手,還能讓對方得到法律的懲罰。”


    “當然,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你說個報酬吧。”孟初語補充了一句。


    能用錢解決就用錢,她可不想席江城為她欠這個人情,那也太不像話了。


    肖宇一聽,笑了,笑得賊兮兮的:“偏不收錢,偏要你們欠我的人情。”


    孟初語臉色一僵,心裏暗罵,這人怎麽這麽精?


    “最近得到風聲,警察局盯上了信通。”肖宇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你那個仇人要是進去了,估計也風光不了太久。”


    “那……麻煩你了。”孟初語心裏有些忐忑,悄悄看了一眼旁邊的席江城,他什麽反應都沒有。


    等他們談完以後,席江城忽然起身,孟初語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


    席江城走到肖宇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肖宇心裏發怵,嬉皮笑臉道:“大哥,什麽事兒這麽盯著我?”


    席江城冷冰冰地說:“把你口袋裏的東西拿出來。”


    “哪兒有什麽東西?”肖宇臉上表情自然。


    席江城直接上手抓住肖宇雙手,把他兩手反扣在背後,伸手從他上衣口袋裏拿出一支筆,扔給了孟初語。


    孟初語接過來一看,發現竟然是一隻錄音筆,而且還在工作中。


    席江城這才放開肖宇的手,把人扔到沙發上。


    肖宇喘著氣,眼底有些不甘心,“你這人,怎麽這樣?”


    不過席江城沒有就此作罷,而是來到肖宇辦公桌旁,在他的電話上按了幾下,一塊磁帶從電話上彈了出來。


    孟初語認識這種電話,裝上磁帶可以錄音。


    她看得目瞪口呆,驚訝地看著肖宇,“你這是幹什麽?”


    “雖然不知道以後用不用得到,播錄音留證總是沒錯的。”肖宇訕訕地說道。


    孟初語竟然無言以對,果然席江城說的不錯,這不是個好惹的人。


    當然,席江城更不好惹。


    她沉默了一陣,問道:“我們談的事情還作數嗎?”


    “當然還作數。”肖宇白了她一眼,“二十萬就做,一口價,不討價還價。”


    錄音錄不成,他自然開始要錢。


    “行!”孟初語點頭,沒有異議,她不在乎錢,隻要能整到蘇俊彥,“我不會跟你討價還價,但是錢也不會一次性付清,你約個地點和時間,我會讓人給你送定金,等事情全部完成,二十萬再結清。”


    這一次,她留了個心眼。


    “哼!”肖宇這算是答應了,“找人的錢要另算,十萬!不過孟小姐,算我多嘴一句,不管是壞人還是好人,總歸是一條人命,人命是最寶貴的東西,無論你要做什麽,多想想,值不值得。”


    孟初語捏緊了拳頭,點頭:“嗯,我心裏有數。”


    “確實是這麽個道理。”席江城笑了笑,斜睨著他,“但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怎麽覺得好笑?”


    肖宇“嘖”了一聲:“此言差矣,別覺得我做這一行不珍惜人命,我是最珍惜的。”


    席江城倒也沒有反駁他。


    這個人的出身不太正,但是到了他這裏已經洗白了很多,販毒、賣淫、走私軍火之類的惡劣行為,都被他嚴令禁止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幫派才能存活下來。


    和肖宇談完以後,孟初語就跟隨著席江城一塊兒離開了。


    迴去的路上,席江城沒有說話,孟初語心裏卻掀起了一陣名為“忐忑”的海嘯。


    坐在車上,孟初語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心卻撲在席江城身上,過了良久,孟初語終於忍不住了:“席江城,你心裏怎麽看我的?”


    席江城一臉莫名:“什麽怎麽看?”


    “就是,剛才我跟肖宇談的那些,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卑鄙、太惡毒?”孟初語的心髒砰砰直跳,十分緊張


    到底還是問了出來。


    剛重生迴來時,孟初語心裏是沒有什麽善惡觀念的,善又怎樣,不還是死得那麽淒慘?惡又怎樣,那對狗男女不還是活得逍遙?


    可是後來看著那樣不懼犧牲、拚命守護別人的席江城時,她又受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還是更想做個好人。


    隻是,她心裏認為,善良是分對象的,當別人以卑鄙的手段來侵犯她的權益時,她也不介意以同樣卑鄙的手段還擊。


    對於這點,孟初語心裏坦蕩,但她或許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卻沒辦法不在意席江城的看法。


    “沒有。”席江城否認了。


    “可是,你不覺得我們之間氣氛怪怪的嗎,從那個夜總會出來以後,就一直怪怪的。”孟初語不滿地說。


    “我隻是覺得,你要做這些事就不得不跟肖宇聯係。你剛才也看見了他什麽德性,別人去廁所裏小便一次,他都恨不得做個筆記。”


    席江城歎了口氣,說出自己的顧慮,“不少權貴的把柄都落在他那裏,我擔心你被他坑。”


    “有你在,我不怕。”


    聽到這句話,席江城嘴角不由上揚,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孟初語也稍微鬆了口氣,再次確認:“所以,你真的不覺得我狠毒嗎?”


    車子突然刹住。


    “初語,為何要擔心呢?”席江城轉過頭,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認真道,“在我心裏,你從來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孟初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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