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我就不在這兒吃了,老爺子喊我迴家吃飯。”我走進客廳裏,見飯菜已經上了,但還是隨口撒了個謊。


    “剛才沒見你爸給你打過電話啊。”燕子好死不死地插了一句,我立刻瞪了他一眼。


    他倒也識趣,急忙附和道:“對,對,瞧瞧我這記性,剛才他爸的確來電話了,我也得迴去了。”


    “既然你們兩個都不留下吃飯,那我一個人留下也沒意思。”耗子也補充道。


    我知道,是我壞了大家的興致。


    “那成吧,反正我家那位老頭子剛才也來電話說要迴來吃飯,我看你們也不想和他一桌吃飯,你們迴去吧。”陸子臉上有些失落,但還是笑著吩咐傭人道:“去把保險箱拿來,給高少。”


    不一會兒,傭人提著一個保險箱過來,遞到了我手裏。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過了保險箱,“謝了。”


    “願賭服輸。”陸子微微一笑,摟著沈夏送我們到了大門口。


    上了車後,我才深唿一口氣。


    今天沒有我想象的那麽輕鬆。


    “瘋子,待會我們去哪裏吃飯?”坐在前排的耗子迴過頭來看我。


    我正在走神,聽他這麽一問,立刻答道:“我迴家吃。”


    “你以為我們真信啊,我知道你是不想做電燈泡,其實我們也是。別墨跡了,咱們去老地方嗎?”耗子識破了我的內心,催促道。


    我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了眼燕子,“你覺得呢?”


    “就別去老地方了,迴來滿身煙味酒味的,我爸知道了又該打我了,不如我們隨便去家飯店吃吃得了。”


    “成,我也讚成燕子的。”我附議。


    三個人最終統一戰線,決定去東街的海鮮城吃海鮮。


    ——


    這一次和沈夏見麵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都沒再見麵。


    我的日子依舊像以前一樣踏實地過著。


    直到一個月後,我沒有想到,事情發展的會那麽快。


    “什麽,你要和沈夏離婚?”


    我正給陸子倒咖啡,聽到他說要和沈夏離婚,我手上的杯子差點摔在地上。


    一個月前,他們明明還那麽相愛,我以為他們能白頭到老。


    “宋雲染懷孕了。”沙發上,陸子揉著自己的頭,顯得十分頭疼的樣子。


    我端著咖啡走到他跟前,將咖啡放在茶幾上。


    “宋雲染?那個女明星?你不是把她甩給耗子對付了麽?怎麽會。”我說不下去了。


    陸子也不說話,抹了一把下巴,我這才發現,他形容狼狽,胡子有幾天沒刮了,胡茬子滿臉。


    “她懷孕了你就讓她把孩子拿掉,難不成為了一個第三者,你真的打算和沈夏散了?”我坐到陸子身邊的沙發上,對他道。


    他繼續撫了撫自己的臉,我聽到了他簌簌哭的聲音。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和沈夏離婚他一定很傷心吧?


    “我也不打算離婚,但是她和我提了幾次,我也想盡辦法彌補。”那一晚,陸子就坐在我家的沙發上哭了一整晚,我再也沒有勸他,因為我也不知道怎麽勸他。


    我獨自走上了樓。


    “少爺,陸少他……”傭人跟上來,一臉的困惑。


    我擺了擺手,“由著他吧,去找床被子給他用著。”


    “唉。”傭人得了令就下樓了。


    我走進臥室,從裏麵把門反鎖,拿出手機給我的助理打了個電話。


    “幫我查一下沈夏的聯係方式,就是陸家的少奶奶。”


    幾分鍾後,助理給我發來了一串號碼。


    當我看著那一串號碼的時候,猶豫了片刻,還是複製粘貼,撥打了出去。


    我沒想到這麽晚她還沒睡,她接電話很慢,應該是看到陌生號碼猶豫到底該不該接吧?


    “你是?”那頭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像是哭過一般。


    “我是高成風。”我自報家門,對方頓時就不說話了。


    這時,我很怕她掛斷電話,於是搶先一步說道:“明天有空麽?有些話,我想單獨和你聊聊。”


    “有什麽話,就在電話裏說吧。”她迴答地很幹脆,意思很明了,不想見我。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如果你不介意,在電話裏說,也可以。”我輕聲道,走到窗戶邊,拉開了窗簾。


    外麵的夜景很美,星空浩瀚,隻是電話那頭,卻沒了聲響。


    “還在麽?”我問了一句。


    “現在能出來麽?我們喝一杯吧?”


    我沒想到沈夏突然會有這個要求,那個時候,我的心裏竟然有一些悸動,因為能再次見到她,我甚至覺得高興。


    “好。”我平靜地答著,急忙拿起外套走出了臥室。


    掛斷電話,我快步地下樓,經過一樓客廳的時候,我特地瞧了眼陸子,他已經睡著了。


    我走上前去,幫他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撿了起來。


    “陸子,你放心,我能幫你的,會盡我一切所能。”


    說畢,我直起身子大步離開了。


    我依約來到了沈夏說的地方,是一條街邊的小攤,沈夏就坐在露天靠馬路的小桌上,她的麵前,已經擺了好幾瓶空酒瓶。


    我趕緊停好車,下了車走過去。


    她微微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衝我招了招手,“你來得好慢,說吧,有什麽話和我說。”


    說著,她打了個嗝。


    我看她兩頰緋紅,已經喝了三瓶啤酒,再喝下去,鐵定會醉。


    “我沒來你怎麽一個人喝了呢,來,你先緩一緩,我喝。”說畢,我奪過她手裏的酒瓶。


    她瞪了我一眼,掰開我的手,給我倒上了一杯,“來,一起喝。”


    我知道她心裏難過,隻能接過酒杯,“好,我們一起喝。”


    她這才笑嗬嗬地端起酒杯看我,“來,那咱們先碰一個。”


    我端起酒杯,和她碰杯。


    我沒有立刻喝酒,而是看著她仰頭,一邊幹了手裏的酒時,一邊還在流淚。


    她那張臉本就生的精致,這會兒梨花帶雨的,讓人看了不禁心一疼。


    “你這麽在意陸子,又為什麽要和他離婚?都說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和陸子能在一起,是千千萬萬裏的相遇,多不容易?”我問著她,她卻不理我,隻是一個勁地喝酒。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滾燙,那一刻,我幾乎能感覺到她的脈搏。


    她盯著我的手,我趕緊收了迴來,知道自己過於魯莽了,於是急忙解釋,“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


    “你接著說,我聽。”沈夏沒有在意我的舉動,而是用迷離的眼神看我。


    旁邊還有老板招唿客人吵吵鬧鬧的聲音,路邊時不時有車子經過的聲音,我們說話的聲音,就在這些聲音之中,斷斷續續,隱隱約約。


    “陸子他現在在我家,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麽傷心。為了你,他第一次哭。”我試圖用一些動人的話來打動她。


    沒想到,她笑得滿麵桃花,將手裏的酒杯放下。


    “我知道他對我好,但這不是我要的愛情。我們之間隔著太多太多,我覺得好累。”忽然,沈夏雙手捂著臉,拚命地用手背擦眼淚,“我比任何人都懂,他疼我,就像捧著手裏的珍寶那般,可是婚姻不是對誰愛不愛,婚姻是柴米油鹽,是人情世故,是飛短流長,是各種各種。我受不了他今天跟這個有緋聞,明天和那個有曖昧,我受不了陸家這麽龐大的家族給我的壓力,她母親字裏行間對我的挑剔。現在宋雲染懷孕了,難道我要像電視劇裏演的那些狗血劇一樣,逼著她去打胎,維護我正室的地位?我不喜歡這樣,更不喜歡每天的生活被曝光,被見報,被上電視,讓人指指點點,飛短流長。我隻是厭惡了他的圈子,厭惡了種種。”


    沈夏說了一大段,我都認真地聽著。


    也許在很多女孩眼裏,能嫁給當紅天王巨星,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但是我從來沒想過,這些給她的竟然是這麽大的壓力。就像很多女孩幻想嫁入豪門一樣,而豪門的種種,卻也成為了壓的她喘不過氣的包袱。


    “這些都是外部幹擾因素,你不能因為這些,就抹殺了你和陸子的愛吧?愛不是該為對方付出麽?你如果愛陸子,就該為他忍受,付出,不是麽?”我盯著她,問道。


    她不反駁,隻一個勁地擦眼睛。


    我知道,她心裏還是愛著陸子的,雖然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我敢斷定,她自己也舍不得這段感情。


    “來,咱們再幹。”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起杯子衝我笑。


    那張笑臉上帶著淚痕,看的人心疼。


    我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再喝。


    “你的話我聽進去了,愛需要彼此付出,我願意為他付出一次,付出一次。”她絮絮叨叨著,掙脫開我的手,仰頭快速地便把酒喝幹。


    我阻止不了她,到了後來,她直接坐到了我身邊,衝我嫵媚地笑,舉著自己的杯子喂我喝酒。


    “沈夏,你清醒點。”我的臉頓時板了下來,一把推開了她。


    她猝不及防,直接跌坐在地上,哇哇便大哭起來。


    我心裏覺得內疚,以為是自己把她弄痛了,加上旁邊走過的路人,以為是我欺負了她,頓時都指指點點起來。


    我走過去,將她攙扶起來,丟了幾張紅票子在桌上,“老板,結賬。”


    說畢,便攙扶著醉醺醺的人離開。


    “我送你迴去。”我攙扶著沈夏過馬路。


    可是她一聽到迴家,頓時就狂亂了起來,拚命地掙脫開我,想要逃走。


    眼看著一輛大卡車就要奔過來,車子發出‘叭叭叭’的聲音。


    沈夏轉身要逃,被我一把摟進了懷裏。


    大卡車從我們身邊飛馳而過,卡車司機打開窗戶,衝著我們大罵了一句,“找死啊!”便又唿嘯而去。


    死亡就像是刹那之間的事,我和沈夏那個時候就那樣緊緊相擁著,站在馬路的中央。身邊是一輛輛車子經過。


    那個時候我在想,如果她的生命會消逝,我是不是願意和她一起?


    “我不迴去,我不迴去,求你了。”


    半晌後,她忽然看向了我,滿眼淒楚。


    她的樣子是那麽可憐,那麽讓人疼。


    那時候,我完全沒有一點招架的餘地,隻好點點頭,“好吧,我送你去酒店。”


    “恩。”沈夏點了點頭,走路仍是有些踉蹌。我急忙攙扶住她。


    她打了個阿七,手下意識地摟抱著自己。


    我看著她,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裙子,想也沒想,便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她看了我一眼,將頭靠在了我肩上,甜甜地笑了起來,“雲卿,你對我真好……”


    攙著她的我頓時一愣,再看她,已經靠在我肩膀上睡著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紮了一下。


    將她打橫抱起,送上了車,我開著車子朝著最近的酒店而去。


    “要一間vip套房,待會給我送一杯醒酒茶來。”我吩咐著前台,拿了房卡,扛著沈夏走到電梯。


    進了貴賓套房,將她放在床上,我整個人累地坐了下來。


    她躺在床上,睡地迷迷糊糊,嘴裏一直說著夢話,從剛才車裏我就聽到,她一直念叨著陸子的名字。


    我不明白,兩個人為什麽這麽相愛,卻還要彼此傷害。


    沈夏明明愛陸子,卻還要殘忍地提出離婚要求。而陸子,明明也愛著沈夏,卻要接受她的離婚要求。


    我不明白,愛不就是彼此付出,彼此依賴,彼此想盡辦法,把對方留在自己身邊麽?


    休息了片刻,我站起身來,打算幫沈夏脫了鞋子讓她好好休息。


    隻是我的身子剛彎下去,便被她一把摟住了脖子,熱吻隨之襲來,她的唇火辣辣的,就像是含了火苗一般,吻在我臉上,讓我全身的血液也跟著逆流起來。


    我感到全身開始發熱,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推開那個火熱的吻。


    可是此刻的沈夏已經沒什麽意識了,她勾著我的脖子,拚命地在我臉上親著。


    最後,她的唇挪到了我的嘴上。


    三十多年來,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覺得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她伸出了滾燙濕潤的舌頭,在我的嘴裏滑來滑去。


    那是一種幾近觸電的感覺,有一種yu望卡在喉頭,就要爆發般。


    “雲卿,我們去過我們自己的生活不可以麽?我做個小醫生,你做點小本生意,我們離開這裏好麽?”忽然,熱吻離去。


    我看著沈夏,她仍是閉著眼睛的,像是在說夢話。


    就在此時,門鈴響了。


    我這才把懷裏的人放下,轉身離開。


    打開門,是方才的前台,過來送醒酒茶的。


    我接過醒酒茶道了聲謝後,把門關上。


    重新走迴房間時,沈夏已經趴在床頭吐地厲害。


    “嘔——”


    我趕緊走過去幫她拍後背,給她拿紙巾,將醒酒茶遞過去。


    “喝了這個就好了。”


    沈夏吐了一迴後,意識有所清醒,她睜了睜眼看我,似乎認出了我,又似乎沒認出,接過杯子乖乖地把茶喝幹了。


    這一晚,我折騰了許久,先是把吐髒的地打掃了一邊,接著又抱著沈夏進進出出衛生間好幾次,直到她吐幹淨了睡去。


    醉酒的滋味我很清楚,平生第一次喝高是在高三我和陸子他們幾個分離的時候,那時候我幾乎喝得不省人事,連自己是怎麽迴到家的都不知道。


    聽家裏傭人說,我吐了七八次,到了最後直接吐血,最後在家裏躺了三天才能起床。


    自從那之後,我就知道,酒是穿腸毒藥,我再也不會碰它。


    今天為了沈夏,我破了例,還是喝了幾杯啤酒。


    接近淩晨的時候,我才離開了酒店,開著車子疲憊地迴到了家。


    進了客廳,沙發上卻沒人,天蒙蒙亮,陸子卻已經不在了。


    我沒有過問他的去處,而是爬上了樓,睡到下午才被一通電話吵醒。


    “陸子和那個叫宋雲染的女人怎麽迴事?現在娛樂新聞上都是他們的緋聞呢?”是燕子打來的,聲音很著急。


    我撫了撫仍舊頭疼的腦袋,昨晚可是一宿沒睡陪在沈夏身邊。


    “娛樂新聞從來都是八卦這個八卦那個,不足為信,你也別大驚小怪。陸子和沈夏不會有事的。”我斷然道。


    “最好是這樣。我可不能接受陸子找一個戲子做老婆。那個叫宋雲染的女人,我一直不喜歡。”


    之後燕子說什麽,我已經聽不清楚了,電話沒掛,我沉沉地再次睡去。


    直到深夜,我才睡醒,從床上爬起,發現桌子上傭人留了條子,讓我餓了直接熱菜吃。


    我看了看手表,已經晚上12點了。


    打開電視,我從冰箱裏把菜拿出來熱。


    此刻電視裏正在播放娛樂新聞,我也沒在意,將熱好的飯菜端起來,打算換台看球賽。


    但是就在我拿起遙控器的時候,新聞裏卻開始播放器宋雲染和陸子的花邊新聞了。


    我氣惱地直接把電視機按掉了。


    幾天後,陸子還是打電話來告訴我,他和沈夏去辦離婚了。


    我知道,沈夏那晚的眼淚白流了。


    當時我就氣得罵陸子,“你傻逼麽?你不會跟她解釋,你和那個女人沒什麽!”


    陸子在電話那頭不吭聲,最後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其實我並不知道,陸子給我打的這通電話就在法院門口,我不知道,沈夏和宋雲染剛打完一場官司,沈夏輸得很徹底,被對方索賠一千六百萬。


    “陸子,我不知道說你什麽好,男人花可以,但是搞成這樣不可收拾,算個什麽意思?”


    一張四角茶桌上,燕子杯子重重砸在桌上發火。


    他很少發火,從來對陸子都是言聽計從。


    我聽了燕子的話,心裏也不是滋味,“最起碼那場官司,你應該站出來幫沈夏。現在她不僅輸了你,還輸了官司,要賠償第三者一千六百萬,你讓她去哪裏弄那一千六百萬?要她死麽?”


    “一千六百萬,這個數字真巧啊。這不是你給沈夏送的訂婚戒指的價格麽?”耗子冷笑一聲。


    此時此刻,我們三人,竟然沒有一個幫陸子說話,都指責他。


    也許作為兄弟,我們應該盲目地挺他,但是此時此刻的,我們三個都做不到。


    “我已經安排我的禦用律師幫夏夏打這場官司了,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結果為什麽是這樣。”陸子看起來很傷心,他別過臉,看向窗外,堅定道:“宋雲染的事,我會處理好。我不能給夏夏完整的幸福,她離開我,也是對的。”


    “你真是孬種,你這個樣子,還是我們京城四少的陸少麽?”耗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指著陸子的鼻子便大罵,“當初你為了一個女人要跟我們保持距離,現在又為了這個女人要死要活,既然這個女人對你這麽重要,你就該搶迴來啊?”


    “耗子,你別吼了,讓他靜靜吧。”我拉住了耗子,其實陸子和沈夏離婚的理由,我懂,正是因為陸子太愛沈夏,才和她離婚的。


    既然給不了沈夏想要的幸福,那不如放手讓她自由。


    但是這些話,我卡在了喉嚨沒有說出口。


    厄運總是接二連三的,我本以為,陸家的紛亂就此結束,卻沒想到,陸老爺子忽然犯心髒病,病危在即。


    而我們死也不會想到,就是老爺子的這次病危,最終改變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那一天大早,陸子開車過來找我。他的助理小雅也跟著過來了,幾名保鏢手裏提著兩個銀色的箱子。


    陸子一般找我都是單槍匹馬,從來不會帶這麽多人來,所以那天當我看到一群人走進高家古玩時,我立刻下了樓。


    “陸子,你這是要做什麽?”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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