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認為認識耿筱晴是命中注定的,因為我們兩家那可謂算得上是世交了。

    我姥姥跟她姥姥那可從小就是鄰居,我媽跟她媽那也是打小就是光屁股長大的。據我媽說我姐跟她姐,我跟她,都是在媽媽肚子裏就認識了的。我媽還說,她還曾跟筱晴媽媽定下過娃娃親,本來他們打算隻要兩家能生出一男一女就立馬讓他們結婚,管他的自由戀愛還是戀愛自由都隻能聽父母之命。隻是我們都無福經曆二十一世紀的指腹為婚,失望!兩家生的都是女孩兒,所以日後我們就隻能做金蘭姐妹了。

    如果說認識筱晴是情理之中的,那麽遇到林玥就完全是意料之外的。

    小學時,我跟筱晴還有林玥其實都是一個班級的,不過以孩子的心理還不懂得什麽人情世故,還不曉得重視人際交往。那個時候,我隻跟筱晴還有其他幾個女孩子玩。林玥是屬於比較內向的孩子,直到升入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才對她有了比較深刻的映像。

    三年級的時候,我家養了一隻大黑狗,此狗及其奇怪,因為它有一個怪癖,就是愛好攔路劫人。它沒事的時候喜歡自己出門溜達,心情好得時候就跟別的狗打情罵俏,心情不好的時候看誰不順眼就圍著他拚命狂吠。

    那天我家大黑像往常一樣吃飽了就鑽出去溜達,不知道林玥怎麽就惹到它了,大黑一直纏著她叫個不停。起初我們倒沒放在心上,因為我們家大黑一直都是這樣,但也就隻會虛張聲勢,其實膽小的狠不敢咬人的。可叫聲一直持續了十幾分鍾了,最後好像還有了女孩子的哭聲,我們才明白過來這是大事不好了。爸爸媽媽趕緊出去,我也隨著跑出去看熱鬧,這不看還好,一看我就傻眼了,我家大黑還追著人家林玥的屁股咬呢!

    別看這林玥平時挺蔫兒的,可這關鍵時刻腦子轉得還真快。隻見她立馬鑽到我後麵把我推了出去。我心想,好嘛,好在這是我家養的的狗,知道見我就老實下來,不然我早就光榮犧牲了。

    我迴頭看著林玥,她還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我父母趕緊過去關心她有沒有被咬到,林玥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哭哭唧唧的說腿好像被咬到了,無奈媽媽隻好陪給她醫藥費。還千叮嚀萬囑咐的叫我每天陪她去打狂犬育苗。

    後來我問過她,我們家的膽小狗怎麽偏偏就要咬她呢,結果她的迴答實在是讓我大跌眼鏡。原來,我們家的大黑之所以會性情大變都是因為林玥看中了大黑身上的鈴鐺,執意想要從它身上扯下來,大黑是為了捍衛自己的利益卻反被誤以為成了犯人,最後還一直被媽媽拴起來,可悲!我一心想替我們家大黑討迴公道,隻可惜,此時的我已經被林玥成功俘虜了。林玥、筱晴還有我已經成了小學時代名副其實的鐵三角。

    我童年的時光因為林玥和筱晴而變得多姿多彩。我們一起上學,一起迴家,一起上山下河,一起溜冰玩水,一起淘氣,一起闖禍,一起盡情享受著所有童年時光的美好。

    想想,我們幾個人小的時候還真是很淘氣,乖一點的時候爬山,采花,挖野菜,下河抓魚,玩泥巴。淘一點的時候就大冬天掰人家圍欄上的木頭在結冰的河上燒火,烤地瓜吃。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幾年,而那圍欄的主人家也被我們一掰就是幾年。不過還好,我們用的還是比較心安理得,因為被我們這麽相中的木頭可都是來自於我們同班同學崔岩家裏的。

    說起這個崔岩,雖說我們是同班同學,可我們的關係那可謂真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崔岩的父親跟我爸都是我們礦工程隊的工人,都說同行如仇人那用在我們兩家可真是恰到好處。打從我還未出生,我就和這個崔岩杠上了。

    聽我媽說,我跟他還在娘胎裏就開始爭醫院裏的床位。

    因為我們母親的預產期都是在五月末左右,又剛好醫院的床位不夠了。因為我媽的預產期應該會比崔岩他媽早三四天,所以院方打算將僅剩的一個床位分給了我家,但崔岩的媽媽一向愛與我家爭,這麽關鍵的時刻居然輸給了我家,她怎麽能咽下這口氣啊,於是一生氣就動了胎氣,崔岩就這樣出生了。

    不過,這還隻是我們人生路上的第一次較量而已,小時候他家和筱晴家是鄰居,而我媽常常帶著我去筱晴家玩,於是我見到他的機會也就多了起來。

    還記得四歲之前的時候,我和筱晴一夥經常欺負他,他玩什麽我們就搶什麽。可到了五歲之後,我開始上幼兒園,又剛巧跟他一個班,可這下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因為筱晴比我大一歲早就上幼兒園大班了。這下羊入虎口,他還能便宜我不成,他帶著他的小團夥沒事就上我這來找茬。這下可好,形勢全變了,現在是他看見我玩什麽就搶什麽。起初我還會跟他反抗,到後來我完全明白反抗是不頂事的,那小子從小就長了個傻大個,他一個小手指就能把我推倒。於是我因為他而學會了忍耐。

    這樣昏暗的日子持續了五六個月,直到崔岩那小混蛋搶了我最愛的雞翅時,我積壓許久的憤怒一股腦的全部爆發出來。

    雖然有了被豬拱飛天的經曆,但我當時還是依舊瘋迷《聖鬥士星矢》,也許是我的執著終於感動天地,我的小宇宙爆發了。

    我用我當時倍兒健康的小白牙狠狠咬住的崔岩的小胳膊,無論老師還是崔岩他媽怎樣勸啊、拉啊,我都堅決不鬆開。

    老師實在沒則就把我媽請出山。

    要不怎麽說孩子是媽身上到下來的肉啊,還是知女者莫若母啊!她見我這架勢馬上想到拿來被崔岩搶走的雞翅給我。我一見我那親愛可愛的雞翅膀立馬放開嚎啕大哭的崔岩,然後接過雞翅美滋滋的啃起來,全然不理會一旁哭得旁撕心裂肺的崔岩。

    崔岩他媽一看崔岩小胳膊上那一排血磷磷的小牙印早就氣的像瘋狗一樣,就差衝過來咬我了。我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趕緊跑到我媽身後躲起來。老媽迴過頭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好像是在誇我咬得好,因此我還得意了好半天。但因為理虧,最後老媽還是被逼無奈同意給崔岩家包打預防針的醫藥費。

    我就不理解了,我這口小白牙每天都用小白兔牙膏刷得幹幹淨淨的,怎麽也得打預防針呢?再說當時的預防針要一百多一針呢!這些醫藥費夠爸爸半個月的工資了,為此我迴到家後挨老爸老媽訓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直到最後,他們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我咬的還是太輕了。

    可後來過了好久,我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崔岩胳膊上的一排小牙印,十分猙獰。想必他當時一定是很痛的。我想也許正是從那時起,我注定會在他的生命裏留下一個無法泯滅的烙印,一個連時間都無法洗刷掉的印痕。

    然而,我和崔岩相互爭奪的事跡並沒有因此而作罷,反而越發激烈起來。

    六歲時,筱晴已經到了升學的年紀了,我那時唯一的玩伴要去上學,這使學校對我有了致命的吸引力。在我的哭鬧吵鬧外加死纏爛打的爭取下,媽媽終於還是決定托人為我辦理了提前上學的手續。

    升學那天我和筱晴手拉著手一起唱著“我去上學校,天天不遲到,小鳥說早早,你為什麽背著小書包”時看見崔岩他媽領著崔岩也一同進入了小學。崔岩還背著一個大花書包,十分得意看著我身後背著姐姐不要的軍綠色書包很猥瑣的笑著。

    我和筱晴不高興的走進了學前一班,隨後他也跟了進來。真是冤家路窄啊,我和筱晴抱怨著。隻是那時我們都還不知道,我們這冤家路一走就走了十幾年啊!十幾個春夏秋冬,幾百個陰晴圓缺,我們的童年時期,少年時期以及後來的後來,那是一段怎樣無比漫長又可以一瞬即逝的歲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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