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知道這是來通知自己兩人,有事相商。


    “好的,沒問題。”當即應下。


    “誒,沐教授,我們也沒問題。”張亮拉著劉殷湊著熱鬧。


    “嗬嗬。”沐教授隻是笑了笑,搖了搖手和藹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兩位同學,我這個心理學講課是私人講課,隻有我的學生才能來上。”


    言下之意,是你們不是我的學生,不能來上我的課。


    張亮還想說什麽,沐教授卻是微笑著搖著頭,繞過了月季和柳婷婷,離開了。


    隨後月季也帶著柳婷婷離開了,偌大的教室裏忽然隻剩下張亮和劉殷兩人,怪冷清的。


    月季帶著柳婷婷迴到了自己的獨立宿舍,本來月季在大學裏是有學校安排的宿舍的,但是因為性格原因,月季在校園內的教師住宿區租了一個兩室的房子。


    以前一直都是月季一個人在這裏住,偶爾大姐有事要她出麵處理的時候月季都是在大姐和二姐家裏住。


    然而現在,外麵的家已經被刑警隊嚴密監控了,二姐也隻有躲到月季這裏來。


    迴到臥室將筆記和書籍那些整理放在書桌上後,月季出了臥室,卻見二姐柳婷婷翹著腿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劇,那些做樣子的筆記和書籍一團糟的甩在茶幾上。


    “二姐你怎麽這麽……”月季還沒說完就被柳婷婷打斷了。


    “哎,反正我們的生死也是被大人物拿捏的份兒,你與其擔心大姐,還不如擔心他們要讓我們接下來做的事情呢。”柳婷婷故意將電視的聲音放大了不少。


    月季也知道二姐此時的無奈和絕望,曆經四年坐到現在的地步,已經快完成洗白了,卻出了這麽一檔子事,而大姐更是被當做替罪羊扔了出去,成了誘惑寧副局長成為黑警的大姐頭。


    坐到柳婷婷身邊,月季問道:“二姐,你老實跟我說說,大姐和寧副局長到底有沒有那迴事?”


    柳婷婷聽到卻怒道:“月月你想什麽呢!大姐雖然平時放浪了點,可你見過大姐什麽時候真的相信過男人?寧副局長也不過是個替罪羊、背鍋的罷了,隻是道上畢竟要一點有分量了,人家蕭丁山可是三少爺的愛犬,我們可跟人家比不了。”


    說道蕭丁山的時候,柳婷婷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和仇恨。


    中午簡單的吃了點飯菜後,月季想了想,抽空給陳策發了個短信,隨後和柳婷婷拿著心理學課本和筆記本來到三江大學圖書館七樓的一間自習教室。


    打開門時,教室裏已經有不少人了,有的和月季一樣是三江大學的學生,而更多的則是一些已經步入社會,卻對沐教授的講課非常感興趣的自習生。


    他們有的很年輕,甚至有的才十幾二十歲,有的卻已經兩鬢發白,步履闌珊。


    月季帶著柳婷婷來到中間,和周圍前來聽課的幾個學生頜頭微笑後找了幾個空位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在眾人的等待中,沐教授一身休閑西裝,懷裏抱著基本書籍走進了教室。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眾人紛紛表示無礙。


    “那我們開始吧。”沐教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時間已經到了,隨後站在講台上將書籍放在一邊的講座,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一個單詞。


    socialpsychology(社會心理學)


    “今天其實我們要將的不僅僅是單純的心理學,而是包含整個人類社會的‘社會心理學’。”站在講台上的沐教授臉頰掛著一個麥克風,通過音響設備整個教室都能很清楚的聽到他的話語。


    隨後沐教授又在那個單詞的下麵寫了一句中文。


    旁觀者效應


    “我們先來看一個案例:一位老翁,嗯,80歲上下吧,摔倒在地,手腳抽搐,無人趕扶,不少人提醒:不要扶,周圍沒有監控,扶了要遭殃。”


    “如果是你,你會上去扶嗎?”


    很快,台下聽課的男女老少紛紛舉起了右手。


    “這位先生,請問你的選擇。”沐教授示意一位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應該剛上大學的男生。


    “我會。”他迴答道。


    “即使周圍的人群都在勸說你別扶,你也會堅持扶起來嗎?”沐教授繼續問道。


    “是的。”他肯定道。


    “很好,那麽你隨後會惹上一門官司,並且被法院判處幾萬元的賠償。”沐教授微笑著說道。


    “啊?為什麽!”那小夥目瞪口呆,自己隻是扶了個人而已。


    “因為那個老人說,是你撞倒他的,而周圍沒有監控可以證明你的清白,圍觀群眾也不能提供對你有利的證據。”沐教授風輕雲淡的話語擊在小夥心上。


    他有些呆呆的不知所措。


    “那麽在被法院判處賠償後,你再次遇到了一個陌生老人摔倒在地,你還會去扶嗎?”沐教授繼續追問道。


    這一次,小夥子沉默了,不知該如何選擇。


    “說出你的真實想法,沒關係的。”沐教授鼓勵道。


    最後他隻能泄氣的說道:“如果那樣的話,我會很謹慎的看看其他人。”


    隨後,年輕人有些癱軟的坐了下去。


    “謝謝你的迴答,我很滿意。”沐教授上前安慰了下那個年輕人,隨後站在講台上說道:“如果你們在第一次遇到以上這種情況的時候,或者在經曆了這位小夥的情況後會再次遇到一位摔倒老人,如何選擇?”


    眾人沉默,但很快又有一個人舉起了手。


    “這位先生,你的選擇呢?”沐教授指向坐在最後排的一位三四十歲的大叔。


    “兩個選擇,在扶老人前線拍照攝影或者讓倒地者簽字,錄下聲音留下證據;第二個選擇,在扶起摔倒老人之前,最好找幾個路人作為見證,然後一起將老人送往醫院,讓醫院也做個見證。”那人身材挺拔,朗朗而道。


    啪啪啪啪


    大叔的話音剛落,教室裏漸漸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掌聲。


    “看來大家對你著兩個選擇都很滿意啊。”沐教授微笑著說道。


    “可是,你不覺得有些滑稽嗎?”他話音一轉,提問。


    隨後沐教授沒有等那大叔的迴答,繼續侃侃而談:“在有些危急時刻,老人的健康與生命危在旦夕,難道你所謂的那些拍攝錄音簽字等道具就那麽恰好是給倒地的人準備的嗎?老人倒地是偶然,路人也是偶然碰上的,我們普通人成天背個攝影機?”


    “至於你的第二個選擇。嗬嗬,我笑得很無奈。”沐教授此時笑得真的有些無奈。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隻有你自己想學雷鋒,偏偏路人沒有一個響應的呢?畢竟因為做好事而惹上官司的事情並不在少數,老人的生命很可能就在那些尋找證據的過程中命喪黃泉。”


    “當學雷鋒到了這麽麻煩的地步,到了必須有很多瑣屑的程序化的東西做鋪墊的時候,還有幾個人願意出麵出頭救人呢?”


    沐教授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如果我們所有人在做好事之前,首先想到的是那麽複雜的一係列擔心災禍上身的問題,那麽我們的社會就無藥可救!誠信將會變得比一張廁紙還不如!”


    講台上沐教授的大聲演講,台下是沉默著認真聽講的人們。


    月季有些好奇,若是普通老師提出這種問題,就算像沐教授說的被坑了一次,那些人也會有很多口頭上堅持的家夥。


    是啊,反正隻是口頭上說說而已,真的遇到了那種情況,又有幾個人迴去做呢?


    但是讓月季好奇的是,這個教室裏聽課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很認真的在思考著自己的選擇,沒有輕易做出反應。


    不管是他們的沉思,還是那個小夥子和大叔的誠實迴答,都讓月季有些好奇。


    這就是那個沐教授的魅力嗎?


    早就聽聞三江大學有一位來自港島的雙博士教授,親和力超強,任何學生和他說話都會不由自主的以誠相待。


    “有的時候,勇氣讓我們腦門一熱,做出了在常人看來非常勇敢的事情,比如扶倒地老人,比如出手阻止小偷,但是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沐教授在走廊上來迴走動,口若懸河。“可能是大都市的生活令人們變得冷漠,也可能是電影、電視中的暴力情節讓人們對現實中的暴力事件趕到麻木,但這並不能成為我們漠視生命的借口,不能成為我們漠視別人為非作歹的證據!”


    月季越聽越入迷,手中的筆已經忘記做筆記了,跟她一樣的還有很多人,整個教室裏數十人都在認真的聽著沐教授的講課,很安靜,安靜得隻有沐教授一個人的聲音。


    時間在人們入迷的時候像是流水般,很快一節課便結束了。


    整整兩個小時的講課結束,包括月季在內眾人都沉醉在沐教授的講課中。


    下課後,月季一邊整理著書和一個字都沒寫的筆記本,心裏迴味著沐教授的講課,忽然有種崇拜感油然而生,嚇了她一跳。


    隻是聽了一節講課而已,怎麽會冒出崇拜的念頭呢?


    教室裏三三倆倆的人們開始離開,月季也拉著柳婷婷的手出了教室準備宿舍。


    然而在拐過一個路口的時候,她卻又忽然退了迴來躲到牆邊。


    “怎麽了?小月?”被月季拉了一把迴來的柳婷婷奇怪的看著臉色忽然有些發白的月季。


    “噓!”月季噓聲示意柳婷婷安靜。


    然後她小心翼翼的露出半個腦袋。


    在走廊的盡頭,下一個拐角處,一個身穿藍色休閑西裝的的年輕人正和沐教授聊天,隨後沐教授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年輕人微笑著點了點頭,跟沐教授一起離開了大樓。


    “小月,那人不是……”一同側過腦袋看著年輕人和沐教授一同離開的柳婷婷小臉一陣糾結和匪夷所思。


    “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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