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洪遙的忍氣吞聲,王海藍就沒有那麽好說話。大年三十晚上,她和為民媽吵了一架,一怒之下,索性摔門而出。

    事情的起因還是家務活。吃罷飯後,吳為民主動係上圍裙就去廚房洗碗,王海藍則拿著拖把在拖地。民為媽開始沒吭聲,後來,王海藍把地拖了,坐下來欣賞春晚,而吳為民還圍著廚房在擦擦洗洗,她就不樂意了:“為民,你出來,放那,我來抹,一個大男人,整天圍著廚房,像什麽樣子,說出去讓人笑話。”

    王海藍看了婆婆一眼,沒說話,繼續看電視。

    吳為民“嘿嘿”一聲憨笑:“媽,沒事,我來吧。”

    “放下,讓我來。”為民媽加大了聲音,以一種命令的口吻對吳為民說。這時候,盈盈顯然受到驚嚇,在王海藍懷裏抖動了一下。手中握著的餅幹也跌落在地,並抬起頭怯怯地望著奶奶,不明白她為什麽忽然那麽大聲。

    吳為民有些不知所措,怔怔地望著他媽,又望望王海藍母女,抹布揚在半空中,不知道是放下還是接著擦。他也實在弄不明白,母親為什麽生這麽大的氣。

    吳為民不明白,可是王海藍心裏卻明白得很。她知道自己坐在這兒看電視,引起了老太婆的不滿。

    王海藍也不動怒,以一種很平穩的口吻對吳為民說:“你媽叫你放下你就放下唄,你還敢忤逆不成?”

    吳為民將抹布放了下來。

    王海藍指著沙發說:“過來,看電視。”

    吳為民說:“這還沒弄完呢。”

    “她不是說她去嘛,你還擔心什麽。”王海藍說。

    吳為民似乎明白些什麽了,但沒說話,雙手繼續在通風處的玻璃窗上揮舞著。

    “我來。”為民媽又一聲大喊。

    吳為民愣了,雖然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他卻明白,今晚,一場爭吵是在所難免的了。

    這時候王海藍動怒了:“吳為民,你還擦什麽擦啊,你以為你媽在心疼你呢。噢,也是,你是她兒子,她不心疼你她心疼誰?我媽不在這兒,沒人心疼我。她就是見不得我閑著,我閑一會兒她就不樂意。我剛才在拖地,她一句話都不說,好了,現在我看一會電視,她就開始發作了。好像我嫁到你們家專門是來幹這些活兒的,你有本事就不用我上班啊,我做個安庭主婦,保證將家裏弄得幹幹淨淨的,洗手間永遠都不會有那種刺鼻的怪味兒,我保證天天香菜香飯地侍候著你,我把洗腳水都端到你麵前,如果你有需要,我還可以幫你洗腳,幫你把毛巾搓得幹幹淨淨的!”

    她的這番話明是說給吳為民聽的,實則是對為民媽說的。

    為民媽這迴更不滿了,指著王海藍對吳為民說:“你看看,你看看,她說的是什麽話,哪有女人嫌自己男人沒出息的,這樣說話還有什麽意思,哪像是在過日子!”說話的間隙,她的手在發抖。

    吳為民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抹布,箭步衝到他媽麵前,輕拍她的背安撫道:“媽您別生氣,大過年的,有什麽話好好說,沒必要生氣,啊!”說著朝王海藍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少說兩句。

    王海藍看著婆婆一臉受委屈的樣子,不禁在心裏讚歎,這老太婆的演技越來越精湛了,於是嘀咕道:“是她自己沒事找事,還怪別人。”

    吳為民突然轉過頭對她大聲說了一聲:“你別再說了。”

    吳為民從沒這麽大聲地對自己說話,王海藍頓感委屈,指著自己:“哦,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錯啦?是我說多了?既然這樣,好,我閉嘴,我還你們一個清靜,我出去還不行嘛。”說完“噌”的一聲站起來,迴到房間,抓起掛在牆上的挎包就往外走。

    盈盈看著突然發生的這一幕,雙手捂著眼睛“嗚嗚”地哭了。

    吳為民追到門口,看著王海藍的背影消失的樓梯轉角處,怎麽叫也叫不住。再迴頭,母親生氣,女兒哭鬧,隻得歎了一口氣,迴到屋裏,安撫著女兒與母親。

    為民媽搖搖頭:“你看看,這什麽人哪,大年三十,拋下一家人就自個兒走了,自私,無情!”

    盈盈眼淚眼汪汪地看著吳為民:“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吳為民一把抱起盈盈,對母親說:“媽,你在家裏看迴電視,我和盈盈去找她。”他知道,以王海藍的脾氣,單單他一個人去不一定勸得迴來,隻有帶上盈盈,才是最好的辦法。她一看到盈盈,肯定心軟。

    王海藍走到街上,不知往哪兒去。娘家肯定是不能迴的,要讓她媽知道自己大年三十氣衝衝地跑出來,不罵她才怪。說到大年三十,朋友家自然也不能去,她就張荔枝和洪遙這兩個朋友,這個時候,她們還不一定在家。大街上的寒風不斷往她脖子裏灌,她打了一個寒戰,心想,我幹嘛要這麽委屈,無厘頭地在街上瞎逛?

    於是,她招手攔了出租車。

    司機問:“到哪兒?”

    王海藍想了想,說:“去藍角咖啡館吧。”

    車子到了目的地,司機拿出發票:“十四塊。”

    王海藍從錢包裏拿出二十塊,擺擺手:“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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