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大半個月又過去了,離過年的時間越來越逼近。天氣還是出奇地冷,頭天夜裏,王海藍將毛巾晾在陽台上,第二天大清早拿下來一看,像硬邦邦的紙皮,上麵還沾著些白色的晶粒。用手一摸,徹骨的寒冷。

    站在陽台上向遠方看去,這個城市,好像有了一丁點過年的氛圍。王海藍記得,在小時候,她最盼望的就是過年了,可以穿新衣裳,可以收紅包,那時候的紅包不多,幾塊,也可以是幾角,以至於她看到那個紅紅的長方形的東西,就覺得異常興奮。而現在呢?家中的經濟大權她掌管著,可是,掌管了又有什麽用呢?吳為民交上來的,永遠是幾張皺巴巴的老人頭,自己的工資也不高,盈盈還得讀書。

    所以說,她對這樣的生活有些失望。但她知道,失望是無濟於是的,即便是失望,也得沿著這樣的生活軌跡往下走去。

    想了想,她拿著小包下了樓,從樓梯轉角的小儲物室裏推出單車,嫻熟地往坐墊上一躍,往單位方向駛去。

    過年了,往日熱鬧的大廳顯得有些冷清,整個上午也沒幾個客人。於是,王海藍的同事們就拉起了家長。

    王海藍所在的這間儲蓄所,有四個辦事窗口,每個服務窗口配對一名辦事員。林榮是一號窗口,張培培二號窗口,謝四梅在三個窗口,王海藍則是四號窗口。四個人之中,除了張培培是新進的,其他的都是老職員了。林榮是唯一的男性,他的話不多,沒事的時候喜歡抽抽煙,

    見大廳裏沒了客人,幾個人就聊了起來。

    四個人之中,謝四梅的話最多。謝四梅三十歲左右,沒結婚,沒結婚是因為高不成低不就,條件不好的她看不上,條件好的又看不上她。一來二去,就拖到這麽大。不久前倒是談了個男朋友,是技校的老師。確定關係的第二天,她買了一大包糖,逐個逐個地發,臉上洋溢著驕傲的神情。

    這是一個高傲卻又不甘寂寞的女人,她的高傲來自於她有一個在郵局擔任領導角色的親戚,她的口頭禪就是“我那個親戚說了怎麽怎麽樣……”,以此來透露她所知道的內幕消息。她就像一根彈簧一樣,你強她就弱,你弱她就強。王海藍剛調到這兒的時候,沒少吃她的虧,多次的挑畔,把王海藍激怒了,當著領導的麵,兩人結結實實地大吵了一架。不吵不要緊,這一吵,效果來了。從此以後,謝四梅再也沒敢對王海藍呦三喝四,對她的態度上也來了個大轉彎,客客氣氣的。

    謝四梅說:“王海藍,我昨天去百貨大廈買戒指了,你看看,好看不?”說著將戴著戒指的右手向王海藍這邊伸來。王海藍“哦”了一聲,沒再接她的話,也沒看她的戒指。

    謝四梅尷尬地將手從半空中收迴,說:“現在的黃金啊,一天一個價。海藍,你還是趁著價錢不高,買幾個裝飾裝飾自己,不然到時候漲價了,想買都不舍得了。”

    王海藍笑了笑,說:“我沒錢,買不起。”

    “沒讓你買啊,讓你老公買唄。我這個也是男朋友給我買的。”謝四梅炫耀道。

    王海藍沒再答話,從挎包裏拿出串在鑰匙上的小剪刀,剪起了指甲。謝四梅自知無趣,又將頭轉向了張培培那邊。

    “哎呀!”謝四梅突然像發現新大陸般大叫:“培培,你這鞋子在哪兒買的?是那個金世界百貨不?哎呀,你眼光真好啊,這雙鞋子我上次就看中了,九百八十多塊呢,一分錢的折也不打。”她誇著張培培,以此說明自己的眼光也不錯。

    張培培是笑:“是的,元旦節就買了,一直沒穿。你為什麽不買呢?”張培培明知她不舍得買,故意問道。她並不喜歡這個嘰嘰喳喳自以為是的女人,倒是她旁邊的王海藍,挺讓她喜歡尊敬的。

    “我……嗨,沒碼,怨我的腳太長了。”謝四梅訕訕地說,不時流露出一副失望痛心的神情。

    張培培笑了,也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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