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時間過去了,婆媳之間的關係沒有緩解,矛盾卻在遞增。人與人之間,越是日日相對,矛盾也就越多,這是不爭的事實。王海藍覺得婆婆不但小器,狠心,還且還不講衛生,平時看著不吭氣,心眼卻多得很。為民媽則覺得,這個媳婦很不理想,性格乖張,得寸進尺,目中無人,還比較懶。迴到家裏就是洗澡,看電視,要麽就是逗盈盈玩,家務活從不插手,有什麽事還指使為民。

    什麽,為民啊給我倒杯水;為民啊幫我找找襪子;為民去陽台上收下衣服。這樣的吆喝是常有的事。

    一個女人家,對男人指手劃腳的,像什麽話。就這樣,兩人幾乎沒什麽溝通。如果真有什麽事,就讓吳為民在中間傳達一下。

    王海藍知道婆婆心裏在想什麽,婆婆私下底一定找過吳為民,讓他對自己不要這麽千依百順。王海藍也不說破,她裝作沒看到,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該讓吳為民做的還是指使吳為民。有時候她看著婆婆氣得發紫又不肯聲張的樣子,心裏在樂著。心想,誰讓吳為民是我老公呢,誰讓他疼我呢。我圖的不就是吳為民對我好嘛。

    在王海藍看來,她也壓根沒想過要和婆婆將關係修複好。盡管吳為民曾經在溫存過後用一副討好的表情對她說,海藍,你以後對我媽友善點,別惦念著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就當是為了我,好嗎?

    王海藍不答應也不拒絕。這些對於她來說,已經成了不可能的事。她和那個老女人之間,永遠也不可能像小說中描述的那樣,和睦相處或者親如母女。婆婆就是婆婆,母親就是母親,兩者是不可能劃上等號的。就像當初盈盈生病時,婆婆有錢卻不肯解囊,母親沒錢卻願到處去借,這就是鮮明的對照。

    星期天,王海藍帶盈盈迴娘家。婆家與娘家隔得並不遠,半個小時的車程,平時要上班,王海藍也隻能趁著禮拜日去娘家看看。這幾年,王海藍覺得自己過得很糟糕,但她媽也不容易。前兩年,在南下打工大潮的誘惑下,兩個妹妹,王海娟去了東莞,王海燕去了深圳,唯一的弟弟王海軍正在上大學。海藍媽就守著雜貨店,賺些小錢。這些年,城市到處都是商場,超市,生意越來越不好做。望著媽的白發,王海藍有些心酸。都怪自己,如果自己能過得好些,能接濟家裏的經濟,母親就不至於如此辛苦。

    遠遠地,海藍媽就看到了外孫女蹦蹦跳跳地往巷子口走來,老遠,她就扯著嗓子喊:“盈盈來啦!”

    盈盈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外婆。”

    “哎。”海藍媽高興地應著,人卻往店裏去了。王海藍就知道,媽一定是去給盈盈拿吃的去了。

    果然,王海藍一走近,母親已經捧著一大堆糖果在等著了。她將手中的糖果一骨碌放到盈盈的棉衣口袋裏,還張望著:“為民呢?為民怎麽沒來?今天不是輪到他休息了麽?”吳為民在速遞公司,一個月休息兩天。海藍媽將這些日子記得清清楚楚。

    “爸爸要加班。”盈盈一剝著糖果,搶先答道。

    王海藍接道:“是啊,快要過年了,寄快速的人多起來了,這個周末接到總部通知,都得加班。”

    “那…等下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吃晚飯?”海藍媽說。

    “到時候再說,趕不來就不來了唄。”王海藍說。

    在母親的小店裏坐了一會兒,王海藍就領著盈盈上了樓。母親住在小店二樓,也就是王海藍從小住過的地方。一進去,打掃,買菜,做中飯,忙得不亦樂乎。盈盈則圍著小電視機,看著喜愛的動畫片。

    由於女兒來了,海藍媽早早地收了鋪麵。晚上六點半,海藍媽王海藍正在廚忙忙活著,吳為民趕了過來。

    他一進門,熟練地接過王海藍手上的手,圍裙,對王海藍說:“你去休息吧。”又轉過頭對海藍媽說:”媽,我來,你去休息吧。”

    海藍媽心疼女婿,忙趕他離開廚房:“別爭了別爭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歇著吧,這兒有我就好了。海藍,你也去休息,我一個人能行。”

    一家人吃罷飯,吳為民不由分說就去收碗,海藍媽說,我來我來。吳為民不肯,爭道,媽,我來吧。

    王海藍說:“媽,您別爭了,讓他來吧。”

    吳為民在廚房洗洗涮涮,海藍媽感歎道:“為民這人好哪,當時就沒看錯,實在,又勤快,你跟他,我放心。”

    王海藍說:“什麽好不好的,湊合著過唄。”

    海藍媽看著王海藍:“海藍啊,可別這麽說,為民真是實在人,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得珍惜,曉得不?”

    王海藍看著母親,想起了母親這麽多年來守寡撫養她們幾姐弟,身邊沒有一個男人照顧,關鍵時刻連個拿主意的人也沒有,便知道母親為何感慨,便迭聲應答:“好,我曉得了,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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