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纏之際,一道疾光閃起。林風致暫停動作,迷離的眼眸微垂,望向自己腰間的傳音玉,半清醒半迷亂之間正要伸手去取。


    不妨一隻手截走她的傳音玉。


    林風致看著自己的傳音玉在他掌中被冰霜凍得嚴嚴實實,而後又被遠遠拋出。


    冰玉落地,發出一聲清脆聲響,落在兩人心頭如同某種儀式的開啟音。


    “事不過三,不會再讓它打斷你我了。”祁懷舟垂眸,聲音很輕,卻不容置喙。


    林風致歪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頸,青色的血脈伏在玉似的肌膚之下,誘著他垂首。


    一發不可收拾。


    作者有話說:


    周五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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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雲和雨(2)


    ◎是你們想看的麽?◎


    “哐啷——”


    兩道糾纏的人影撞上冰柱, 讓粗沉的鐵鏈發出幾聲磨耳的聲響。


    一隻白皙纖長的手攀上赤紅的索鏈,驀地絞緊,五指狠狠摳進索鏈的空隙之間。


    秘室的冰麵印出模糊的影象, 重疊得分不出輪廓。


    所有的理智都隨之消散。沒有含蓄的對白,也沒有溫柔的撫慰,在那積蓄已久的痛怒與漫長的壓抑之下,力量成為唯一的渲泄途徑。白日虛偽的麵具被撕開, 原始的狂野蔓延, 下手便沒了輕重。


    然而當龐大的元神降臨之時, 林風致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熟悉的元神充滿陌生的氣息,不再是從前每次煉礦之時的克製隱忍,像露出可怕獠牙的猛獸侵入她的魂神, 她才知道, 祁懷舟每一次都用了多大的力量壓抑下他充滿攻擊性的元神,但這一次, 他不再有任何猶豫。


    一切, 都變得混亂, 思緒渾濁, 沒有秩序可言。


    都說魂神相融是仙人才有資格體會的塵世至歡, 如果有什麽能夠與之匹敵亦或是淩駕於其之上的, 那毫無疑問,便是當下,身、心、靈、肉, 完整的融合。


    行雲覆雨,是本能的渲泄;魂顛神融, 是極致的升華。


    二者合一, 便是讓人瘋狂的沉淪。


    就像此際纏繞的手臂與索鏈, 帶著他血液的氣息,化作束縛的蛇。


    一點一點,將她蠶食。


    ————


    天羲湖上掀起巨浪,仿化有兩道看不見的魂神化作相纏的蛟蛇,在湖中肆意徜徉,攪弄出漩渦,讓四周的魚兒紛紛逃竄。


    沒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何事,隻有日升月落的時間,默默記錄著一切。


    秘室裏卻不知幾時漸漸安靜,柔軟厚實的大氅鋪在地麵,被躺在上麵的人壓出無數皺褶,仿佛在無聲證明著上一刻的瘋狂。


    偃旗息鼓之際已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林風致斜坐大氅上,目光裏還透著未散的迷離,也不管身後的人那直白赤/裸的打量,她甚至沒有迴頭看他,隻是抬起手,向被冷落了許久的傳音玉抓去……


    然而,她並沒成功。


    一隻手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了迴去。


    發散滿地,她枕著他的手臂躺入祁懷舟懷中,對上他蠱惑的眸。


    他輕輕撥開她頸間長發,目光落在她修長如天鵝的脖頸上。明亮的光線讓一切都無所遁形,玉石般的肌膚上留著幾許斑駁,與那淺青的血脈一起,都讓人想起先前昏天暗地的混亂。


    林風致的身體,因為指尖輕微而又冰涼的摩挲而像蝸牛般猛地一縮。


    不管先前如何放肆,泯滅的理智歸來之後,她對這樣的親密無間仍覺幾許羞赧。


    “別走,再待一會兒。”他開了口,唇隨著他的聲音落在她的額間,緩緩滑下。


    “祁懷舟……”林風致從他收緊的手臂中察覺到一絲不妙的意味。


    再待一會兒,可就不是一會兒。


    他們已經在這裏廝混了許久。


    “不夠。”他的發絲垂落,夢囈般的聲音響在她耳畔,“還要。”


    就這簡單的字眼,卻讓林風致漲紅臉頰。


    身上薄汗又起,她嚐試推開他,卻隻窺見他被長發半掩的英俊臉龐在情動之間有著世間難以描繪的美。


    她突然間想到了人間的一個詞——禍國殃民。


    他像糾纏君王的妖邪,食髓知味不肯放過。


    林風致拒絕的話被他吻進唇中。


    活了這麽久,祁懷舟方知這世間有如此動人之事,他哪肯就此罷手?


    誰還願管塵世俗務,誰還顧那禮義廉恥?


    他要的,不過就是這漫長生命中的一點點甜頭,便連永恆禁錮的痛苦,都可以在這一刻被遺忘,被抹平。


    ————


    這場荒唐失控的放縱何時結束的,林風致並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的元神在無盡歡娛之後,限入沉寂。


    一個修士的體力,竟會因為這種事而消耗殆盡,不論是元神還是和身體都達到承受的極限,這讓她覺得自己像走火入魔了一樣。


    然而疲倦的身體卻有徹底釋放後的暢快,可以讓她美美地睡上黑沉一覺,再精神百倍地醒來。


    祁懷舟支肘為枕側臥她身側,一手輕輕撥開她淩亂的長發,目光落在她薄汗初褪殘紅未消的臉頰上,不知饜足地看著睡在自己懷中的林風致。


    她的氣息平緩,神情放鬆,睡得像個嬰兒,讓他不知不覺翹起唇角,愛憐地又在她唇間落下一個輕吻。


    夠了嗎?


    自然是遠遠不夠的。


    但他心知肚明,以他元神之強大,若是不知節製,恐要傷及她的魂神,便隻能淺嚐輒止。


    懷中女人的睫毛微微一顫,氣息改變,在短暫的休憩後,她將要醒來。


    眼尚未睜開,林風致的意識與理智徹底歸籠,思緒前所未有的清晰,已從那場歡/愛中抽離。


    她敏銳地感覺到周圍情況,祁懷舟的目光,他指腹的觸感,與那若有似無的相依。


    在睜眼的瞬間,她果斷離開他的懷抱坐起。


    身體被白色綾羅所裹,所餘不過白皙肩臂,她不再避諱祁懷舟的目光,高舉雙手攏起散落的長發,露出修長脖頸,以最快的速度將頭發綰起,隨手拾了支簪子固定。


    祁懷舟不語,看著她綰發的玉簪子,倏爾一笑。


    林風致綰好發,起身,在地上落下完整的人影。白綾如煙薄透光芒,讓這道玲瓏的人影像是煙塵所幻化一般。


    祁懷舟情不自禁伸手扯住白綾。


    煙塵散盡,林風致衣裳齊整地轉過身,眸中迷色褪盡,冷冷地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交錯,祁懷舟懶懶坐起,坦然地露出左心口的可怕傷痕麵對她,道:“要走了嗎?”


    “宗門找我都要找瘋了,你說呢?”她翻掌擎起不知何時拾迴的傳音玉。


    冰已消融,傳音玉的疾光不斷閃動著。


    她在這裏放縱了太多天,一句話也沒留下,恐怕現在外頭也不知生出多少事端急等著她迴去處理。


    “我和他們說了,你在這裏閉關幾天,不會亂套的。”祁懷舟迴道。


    “天羲山主行事果然謹慎。”林風致皮笑肉不笑道。


    “天羲山主?”祁懷舟嚼著這個稱唿卻是蹙了眉頭。


    林風致踱到他麵前,居高臨下看了片刻,半蹲於他麵前,道:“我是昆虛宗主,你是天羲山主,這身份可有錯?”


    祁懷舟搖頭:“沒錯。”


    “那山主可服我這個宗主?”她又問他。


    祁懷舟點頭:“服。”


    “既服,那你聽好了。”林風致站起,朗聲道,“我以宗主身份宣布,天羲山主越權獨斷,做出危及宗門之事,自今日起禁閉於天羲湖,不得踏出!若敢擅離,以叛宗驅逐論處。”


    祁懷舟的眼眸微眯,狹光一道,望著林風致。


    “多長時間?”他問她。


    “直到我從荒龍大澤迴來,再議。”林風致道。


    不論再多的荒唐與沉淪,她始終要迴歸自己的身份。既然已經接下宗主之職,她便要做這個身份應做之事。


    一晌貪歡,終究隻是一晌而已。


    ————


    從天羲湖出來,天色尚早,恰是晴空萬裏。


    山野寒風吹散那籠罩在周身的曖昧氣息,卻吹不散那荒唐的一幕幕。


    掐指一算,她在天羲湖竟然待了十天光景。拋開祁懷舟舊傷發作的那幾天時間,這十天之中,至少過半用在了那件事上頭。


    獨自站在山林中,林風致忍不住哀嚎著用雙手捧住臉頰,完全無法相信自己會和祁懷舟做出那些不堪迴首的事。


    他們兩人,明明一個理智,一個疏冷,怎麽就能瘋狂到那般田地?


    深吸了數口氣,她才讓自己漸漸平靜下來,重新振作精神,向小啾發去傳音。


    “小啾,請錦楓大師姐到昆虛山,我們準備開啟裴祖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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