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止見己方竟還有這許多人記著裘千尺,心知情勢不妙,思及待會動手時,這些人若是橫加幹涉,甚至裘千尺一旦抖出當年的實情,博取了他們的同情,占據了輿論優勢,那自己瞬間便處在極其危險的境地了。想到這裏,他當即一聲斷喝道:“都給我退開!”眾人愕然迴首,隻見他對裘千尺戟指喝道:“賤人,你怎地又迴來了?居然還有麵目來見我?”


    綠萼一心盼望父親能夠認錯,與母親重歸於好,來個和和美美大團圓的結局,誰知父親此時竟說出這等話來,心中的美好願望頓時化作一團泡影,激動之下,奔到父親跟前,跪在地下,大聲叫道:“爹!媽沒死,沒死啊。你快陪罪,請她寬恕了吧,咱們一家人以後好好在一起生活,再也沒有這許多事端了。”


    公孫止冷笑道:“請她原恕?我有什麽不對了?”


    綠萼道:“你將媽媽幽閉地底石窟之中,讓她死不死、活不活地苦渡十多年時光。爹,你怎對得住她?”


    公孫止神色一凝,眼神中頓時劃過一道冷芒,頓了一下後開口道:“是她先下手害我,你可知道?她將我推在情花叢中,叫我身受千針萬刺之苦,你可知道?她將解藥浸在砒霜液中,叫我服了也死,不服也死,你可知道?她還*我手刃……手刃一個我心愛之人。[]這些你可都知道?”


    綠萼哭道:“女兒都知道,那是柔兒。”蕭遙先前謊稱自己親眼見到公孫止仍與柔兒在一起,但他心知這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萬一到時候被裘千尺看出了破綻,恐怕結果會適得其反,於是有意無意間,便用話語引導裘千尺和綠萼,使她們認為原來是公孫止難忘舊情,於是新找了一個情人,但他仍是以“柔兒”之名稱唿,實際上此柔兒非彼柔兒,因此裘千尺一見到公孫止,這才沒有追問柔兒的下落。


    公孫止已有十餘年沒聽人提起這名字,這時不禁臉色大變,抬頭向天,喃喃地道:“不錯,是柔兒,是柔兒!”手指裘千尺,惡狠狠地道:“就……就是這個狠心毒辣的賤人,*得我殺了柔兒!”他臉色越來越是淒厲,輕輕地叫著:“柔兒……柔兒……”


    便在此時,裘千尺卻忽然哈哈一笑,說道:“不錯,是柔兒。那賤婢臨死之前,心中想必還是滿滿的柔情蜜意,滿心期待你能跟她陰間重聚吧。哈哈,她萬料不到你公孫止一劍刺死了她之後,仍然安安穩穩地做著你的絕情穀主。”周圍人聽聞此言,無不側目而視,望向公孫止。


    忽聽公孫止大喝一聲:“滾開!”右腳一抬,綠萼身子飛起,向外撞將出來,顯是給父親踢了一腳。


    她身子去向正是對準了裘千尺的胸膛。裘千尺手足用不得力,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向自己飛來。這一下若是撞實了,縱然沒有性命之憂,可骨斷筋折卻是免不了的。便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刹那間,蕭遙出手如電,一個魚躍翻身,淩空便抱住了綠萼的身體,同時向側邊一轉,原本那股直直向前的力道頓時被卸去了大半。但公孫止這一腳所包含的力道著實不小,蕭遙抱住綠萼,卻也無法使其完全停下,隻能緊緊護住綠萼周身上下,並以自己為肉墊,承受住摔下時的衝擊力。二人骨骨碌碌,從廳中直摔到廳門處,才被牆壁擋住停了下來。綠萼給父親踢了這一腳,早已俯伏在地,昏了過去,蕭遙卻早有準備,自是渾身無礙。


    裘千尺見自己的寶貝女兒昏迷在地,生死未卜,一時間憤恨難當,氣急敗壞地叫道:“公孫止,你這狗賊,竟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老娘當年助你完善你公孫家的家傳武功,讓你穩坐穀主寶座,可你卻殺妻害女,為了一個賤婢便如此無情無義,竟還妄想讓你的私生子繼承穀主大位。公孫止,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言語間越說越激烈,罵的也越來越難聽。眾人聽聞此言,無不驚異,一時間議論紛紛,悄悄地便開始對公孫止指手畫腳。


    公孫止望望裘千尺,又望望蕭遙和眾人,眼光在大廳中掃了一圈,心中憤怒、仇恨、懊悔、失望、羞愧,諸般情緒紛擾糾結。他平素雖極有涵養,此時卻猶似陷入半瘋之境。突然間,他從衣襟內取出陰陽雙刃,當地一聲互擊,喝道:“好,好!今日咱們一齊同歸於盡!”


    他還道蕭遙此時仍然重傷未愈,因此雙刃一出,指向的便是蕭遙,想要先掃除了這個強勁的對手,再去收拾裘千尺。他以為裘千尺這麽多年來隻將內功練到極為深厚的地步,可手腳統統不能用,因此內功再強那也無用,是以毫不擔心,卻不知裘千尺還有口噴棗核的功夫。蕭遙知道公孫止武功了得,但先前因為心有旁騖,難以凝神聚戰,這才吃了大虧,不僅中了情花之毒,還身受三處劍創,險些命喪於此。此役他謹記教訓,一開始便聚精會神,即便心中想的是如何將爭端引到裘千尺身上,讓公孫止和她拚個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漁利,但手上卻一點也沒有因此而有所放鬆。公孫止知道蕭遙的厲害,此時見他沉穩有度,似乎傷勢已經好了許多,因此一上手便使開陰陽倒亂刃法,右手黑劍,左手金刀,招數淩厲無前。蕭遙固守不攻,實際上十分輕鬆,但他卻裝出難以力敵的樣子,口中不斷喊道:“老前輩,救我。”


    公孫止憤恨難當,心想:“惡婆娘突然出現,揭破前事,令我威信掃地,顏麵無存,這絕情穀的基業就此毀於一旦。”但他仗著武功精湛,今日雖遇棘手難題,還是想要憑武力一逞,以為隻要打敗蕭遙,便能輕易殺了裘千尺,而隻要裘千尺一死,那時死無對證,自己再使出些鐵腕手段,悠悠之口便能徹底堵住,自己也能繼續做這絕情穀主。想到這裏,手上的倒亂刃法越來越是猛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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