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哥,你……”張健捂著臉,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蔣子強。


    “別他媽叫我強哥,我不配當你強哥。”蔣子強明顯是有些生氣了,冷冷地看著他,指著門外麵,“滾,草泥馬的,不想幹的都他嗎的給我滾!”


    “不要這麽激動。”林陽笑著擺了擺手,把張健扶了起來,遞了根煙過去,“張健,覺得當保安很沒麵子?覺得丟人?嫌棄賺的錢少,是嗎?”


    “沒錯。”張健索性也豁出去了,“那賺的豈止是少啊?簡直是太他媽的少了!一個月才能賺五千塊錢,夠幹什麽的?我們出去收個保護費,一家就能要來兩萬塊錢,多收幾家,每個月兄弟們都能分個一萬多塊錢。而且這樣我們還有麵子,哪像臭保安?”


    “兄弟,不是我埋汰你,你大概多久沒有收到兩萬塊錢的保護費了?”林陽點了根煙,淡淡地說道:“咱們這個屋子裏的都是一家人,也不用說那些沒用的。你們的情況,我多少也了解點,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每個月風風光光,能夠賺那麽多錢嗎?我看不見得吧?”


    “哼,還不是我們不想要跟那幾個幫派同流合汙?要是憑借我的身手,加入鳳凰台或者是青衣會,甚至是黃總那邊,每個月領的工資最起碼也要一萬起步吧?見誰不爽就揍,不是要比當這個窮酸保安強多了?”


    張健也不客氣地任由林陽點煙,冷笑著說道。


    “嗯,既然你覺得混黑道才是你的終極理想,那我沒有意見,你隨時可以走人。”林陽彈了彈煙灰,接著道:“但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在黑道跟人對砍多少年?你還能風光多少年?你真的覺得,你可以安然無恙地全身而退嗎?不會半路慘死街頭?”


    “你才慘死街頭呢!”張健冷笑著說道:“就憑老子的身手,除了強哥以外,那幾個幫派的什麽雙花紅棍,我根本都不看在眼裏。前期拚的是不要命,等到地位上來了以後,還不是坐等著有人給我上供?”


    “嗯,好假定你仕途順利,風光無限……”林陽似笑非笑地說道:“那你覺得,像你這麽一個反骨仔,有人願意收留你嗎?誰都知道你曾經跟蔣子強混過,後來又靠海東青的接濟,才沒有最終淪落街頭。你覺得,有人會敢要你嗎?”


    “這……”這句話倒是將張健給問住了,改換門庭,可謂是大忌。人們都知道他曾經是跟著誰混的,要是臨時半路換一個老大,沒有人會願意用他。即便是收留了他,同意他加入,也絕對上不可能會重用,甚至會被出賣,去坐牢。


    “我對你們的情況了解很清楚,真的很清楚。蔣子強當年去坐牢的事兒,也不完全是替海東青背黑鍋,你們的身上難道就沒有原因嘛?你以為蔣子強願意去坐牢?這兩年要不是海東青出去在夾縫中收取保護費,你們恐怕都要餓死了。”


    說道這裏,林陽冷笑了起來,“你們反倒是一個個當大爺似的,每次見到海東青總要冷嘲熱諷,甚至恨不得上去打人。你什麽見過他跟你們臉紅脖子粗地吵架?哪次不是兩個人在馬路上被人追殺,也要弄出錢來接濟你們?剛才還叫囂好像自己很厲害似的,怎麽這兩年什麽都不幹,就等著海東青給你們打款啊?啊?”


    林陽的聲音越來越高,眼神愈發犀利,在他的逼視下,張健的額頭出現了冷汗。


    他仍舊咬著牙狡辯道:“怎麽了?難道海東青不應該這麽做嗎?嗬嗬,真是奇了怪了,怎麽,難道你還想要替他當年的事情翻供嗎?實話告訴你,老子現在看到他就感覺生氣,還他媽給我介紹保安的工作?真是存心惡心我們?”


    其他幾個人也有被他扇動的,但大多數人還能夠保持冷靜。這麽一個大房間,站著足足有兩百多人。張健很能代表其中相當一部分人的心聲,所以大多數人仍舊是在觀望。


    “真不知道你們這是他嗎的什麽混蛋邏輯。”林陽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指著他的鼻子又點了根煙道:“我現在讓你給我滾出去,你能幹什麽?實話告訴你,沒有了我們給你撐腰,不出三天你就得被鳳凰台的人砍死,信嗎?”


    “草,你以為你是什麽人啊?”張健不甘示弱,指著林陽的鼻子道:“你不就是他嗎的有兩個臭錢嗎?老子不稀罕!媽的,讓我幹保安,真是太嗎的滑天下之大稽!老子這就給你出去看看,是不是鳳凰台的人要弄死我!”


    “行啊,不過我警告你了,走出這個門,你就是個反骨仔,一輩子也摘不掉這個帽子。你背叛了罩著你多少年的大哥,這就是你的汙點。我敢保證,你要是還能混個風生水起,我林陽給你跪在地上擦鞋!”


    林陽的情緒也有點激動,“媽的,真是第一次見到像你們這種忘恩負義的人。”


    “張健,行了,別說了。”這個時候走出來了一個人,他皺著眉頭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趕緊給強哥和青哥道歉,給老板道歉。他說的沒錯,無論是哪個幫派,最痛恨的就是反骨仔。你背著這個名號,無論幹什麽都不可能會好的。”


    “放屁!”張健狠狠吐了口唾沫,一把將他推開,“我承認,我這麽做是對不起強哥,但是跟這兩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草,不願意幹這個臭保安的跟我走,咱們吃香的喝辣的,看看到底最後是誰混的比較慘!你們這些相當保安的,就繼續給人看大門吧!”


    張健一邊說著,一邊普通跪在地上,給蔣子強磕了三個頭,“強哥,我張健對不起你!但沒有辦法,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可能幹這麽低賤的工作,請你不要攔我。”


    蔣子強的情緒此時也沒有了那麽劇烈的波動,在監獄的這幾年磨練了他的心智。他淡淡地看著眼前的人,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張健還是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失望。


    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推開門就走了出去。緊接著,剛開始還有些人猶豫,但唿啦啦地都跟著張健走了出去。海東青一個人蹲在地上抽煙,顯得有些落寞和惆悵,阿狗十分氣憤,但海東青不讓他動,他也不敢動,否則張健現在就已經死了。


    “我不是後悔,也不是要給你們洗腦。我林陽把話撂在這裏,今天你們從這個門走出去,以後就要在迴不來了,誰求情都沒有用,這是我能夠給你們的最後忠告了。”


    林陽點了根煙,接著說道:“相反,雖然你們僅僅來工作了幾天的時間,我還是會讓財務給你們按照三個月的工資發給你們。這是我代替蔣子強和海東青給你們的一點慰問,畢竟兄弟一場,雖然散了,但好歹你們也給蔣子強磕頭了。”


    “哼,你以為我們隻是鬧著玩的?出了這個門,我們也沒打算再迴來。”張健冷笑著說道:“林老板,那我就替兄弟們謝謝你了!山不轉水轉,再見!希望不要到你們被人追殺的那一天,到時候求我們替你擺平!”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林陽吸了口煙,笑眯眯地說道,絲毫看不出來他有多生氣。


    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林陽這才迴過身來,笑著看了一眼屋子裏的人,自嘲地說道:“哎呦,還行,還剩下七十多人呢?你們怎麽想的?是打算在這裏幹這個別人都看不起的保安,還是打算跟著張健出去,重新在道上混出個名堂出來?”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


    還是最開始勸解張健的人走了出來,顯得十分氣憤,咬著牙說道:“我們既然已經打算跟著強哥和青哥了,就不可能再迴頭。雖然我對你的話也不是十分讚同,都有幾句話我覺得還是挺對的。那就是這個社會,最瞧不起的就是反骨仔。”


    “這個時代的忠誠,是愈發不值錢了。”林陽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那好,現在我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有想要跟著張健他們離開的,馬上就可以走,我不僅不追究,還會給你們撫恤金,每個人到手一萬五,不打任何折扣。”


    看得出來,有些人似乎是有些動心。林陽伸出無名指輕輕彈掉煙灰,緩緩地道:“但若是決定留在這裏,日後再有人想要離開,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可就別怪我林陽翻臉不認人了。我對待叛徒一向手不留情。”


    這句話出來之後,似乎又有幾個人有點動搖,互相對視一眼,低著頭也緊接著走了出去。剛才出去,借著人多有氣氛,還不會感覺到有多尷尬。但此時被眾人逼視,總感覺臉有點發燙。可仍舊是咬著牙走了出去。


    “林陽,我……”蔣子強咬了咬牙,憤恨地說道:“不好意思,在你麵前丟人了!”


    “一家人不說這個。”林陽擺了擺手,將海東青拉了起來,笑著說道:“青哥,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你已經很偉大了,但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你這是在挖苦我,還是在鼓勵我?”海東青苦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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