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仙傳定身符所擁有的效果。


    至於一階下品定身秘符,則是另外一種東西。


    待火冶子將符貼在熔岩土龍腦門,後者頓時好似僵住一般,再無絲毫動彈,連神魂波動也像被凍住,令呂仲不禁大歎定身符之神奇。


    說真的,他現在有點理解蒲火了。


    火冶子果然是個老匹夫。


    明明有一大堆好東西,寶貝是一件接一件,說是“多寶”也不為過。卻連最親近的徒兒也不願分潤半點。


    分明就是個吝嗇守財奴,活該被人弑師。


    “噗嗤”一聲,血糊糊的舌頭被扯下。


    上麵蒲火的麵孔緊閉,火冶子知道這是他的魂魄被定在熔岩土龍體內,故而此刻的舌頭就隻是一塊爛肉。


    麵無表情的扔在地上,腳踏上去就要狠狠踩碎。


    蒲火依附在熔岩土龍上的秘法,他這個師尊自然清楚得很,不過是巳火經中一篇旁門秘術而已,為公孫家先祖收集記載。


    名喚做“化龍術”,不曾想居然被蒲火練成了。


    剛要落腳,火冶子又猛然止住。


    “嗯?不好!”


    火冶子麵色劇變,與此同時舌頭上,雙目緊閉的蒲火睜開眼,表情刹那間變得瘋狂而扭曲,張嘴便吐出一枚紅彤彤圓珠,繼而癲狂大笑道:


    “哈哈哈,老東西終究是我棋高一著。”


    “一起死吧!”


    這幕讓呂仲微微一怔,三兩下電射遠離。


    照他估計,油盡燈枯狀態的蒲火自爆妖丹,大概沒有多少威能。除了可能將火冶子帶走,估計連他布下的困陣也炸不破。


    為謹慎起見計,他還是決定先避一避。


    “轟隆隆!”


    毀滅衝擊波席卷而至,三兩下就將呂仲的護體罡氣刮去一半,緊接著是恐怖的光與熱,又將剩下的罡氣削去大半。


    先前被玄冰旗被封住的熔岩,此刻受大爆炸影響,開始從岩層下翻湧上來,好似一條條惡蛟騰飛。


    原本昏暗的地底空間,瞬間金紅一片。


    “居然是這個結果……”


    實話說,這是呂仲沒料到的。


    “不過,我喜歡!”


    神識掃過原爆點,那裏剩下的東西不多,連熔岩土龍也被炸剩下半隻。趕在金色岩漿吞沒前,他化出一隻法力大手,將東西撈了上來。


    火冶子,自然是無了。


    不過他遺留下一枚古樸戒指。


    通體漆黑,卻遍布銀紋。


    望著上麵那枚散發著迷蒙輝光的晶石,呂仲哪裏看不出此戒的來曆,分明就是一枚空間容量僅次於洞天之寶,價值百倍千倍於儲物袋的空冥石儲物戒。


    “嗯?打不開。對了,得先似法寶般煉化才行。”


    呂仲將儲物戒收好,轉而看向另外兩樣東西。


    是小半截熔岩土龍身軀。


    從截口可看出,此蛟不愧是天地異種,身體組成非是血肉,倒更像是草石成精的精怪。


    可惜,估計是吃不了。


    “或許是煉器的好材料……”呂仲默想道,翻出一個百方儲物袋,將這塊身軀給塞了進去,不多不少剛剛合適。


    至於最後一件,則是一隻迷你小蛟。


    仔細觀察,會發現這隻迷你熔岩土龍蛟魄,竟是人麵蛟身。那長人臉,竟與蒲火有幾分相似。


    有意思!


    用此精魄煉蛟靈旗,隻怕會有預想不到的效果。


    想了想,呂仲翻出一方玉盒,將蛟魄收到裏麵後,連下九道封印禁製,他可不想跟蒲火玩什麽心眼。


    做完這一切,他又去尋了尋那株火龍茶。


    可惜,早就毀在了自爆中。


    “嗬嗬,我還真是貪心呐!”呂仲自嘲一笑,又確定現場無好東西遺留,見岩漿逐漸上湧,恐不久淹沒此處。


    於是他掐訣凝出一層法力護罩,轉身離開了此處。


    很快來到地表。


    受蒲火自爆影響,上麵的煉器工坊也大受影響。此刻地麵高高隆起,裂縫中有金色岩漿噴湧而出,赫然成了一個火山口。


    姚玉婷正指揮著眾人,竭力壓製噴發的火脈。


    就在這時,一道虹光從裏麵衝出,帶出百丈高火焰尾跡,於空中打了個轉,落到地麵現出身來,正是從火脈中出來的呂仲。


    “呂前輩,家師他?”


    “詳細的事情經過,我都已刻錄在玉簡中,你自己看吧。”呂仲將準備好的玉簡遞出,也不等她有什麽反應,便緩緩浮空。


    望了一眼鑄劍池中的法寶,又很快收迴目光。


    如果他是散修,定要狠狠幹這一票。


    這麽多法寶,俱都是南蠻各大勢力委托煉製的,無一不是珍品中的珍品。售出換成修煉資源,足夠一個人結嬰的。


    至於隨之而來的報複?


    散修孑然一身,心中可以說是無牽無掛,天涯各處皆可為家,南蠻如果留不下去,離開就是。


    “可惜啊……”呂仲掐滅心中念頭,化作虹光遠去。


    地表處,看完玉簡內容的姚玉婷,麵色無比的複雜。


    火冶子的為人,及二師弟蒲火心中的怨恨,她自然都是一清二楚,比任何外人都要了解,因此並未懷疑玉簡中內容。


    隻是沒想到,最後竟是這個結果。


    良久,一聲長長歎息。


    ……


    離開終隆峰,呂仲悶頭趕路。


    此趟玄陽域之行,雖說沒有達成原本目的,但收貨卻是一點不小。


    不說那枚空冥石儲物戒中,到底藏著多少好東西。光是那枚人麵蛟魄,就值迴此行票價,也不枉他萬裏迢迢跑來。


    一連安然無事的過了三四天,這一日他飛至荒野之地。剛剛翻過一座荒蕪小山,忽然神色一怔的扭頭看向左側,就見到天邊多出幾粒光點,臉上頓時現出一抹訝色,隨後陰晴不定起來。


    被跟蹤了?


    心中思量一下,竟找不出原因。


    稍稍猶豫,呂仲決定等對方過來,好弄清楚原因。且從方才的感應結果看,來人都是結丹期水準,實力再強也有極限。


    以結丹修士的遁速,天邊至眼前也不過百息工夫。


    待遁光散去,現出兩男一女三名修士。


    “怎,怎麽可能?”看清楚了那女修的相貌後,呂仲口中喃喃自語,臉上忍不住露出極複雜的表情。


    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可為何會有相貌相同的人?


    默誦冰心訣,呂仲艱難的將目光移開,忍住不再去看那張酷似李荷君的臉龐,很快將心情平複下來,轉而冷冷看著靠上前來的三人。


    “三位有何貴幹?”


    三人中,為首的是一名紅袍老者,結丹中期修為。此人身材稍顯魁梧,麵相和善帶著淡淡微笑,可總叫人感覺其有些虛偽,他衝呂仲拱了拱手,笑道:


    “閣下可是呂仲?我乃公孫玉,玄陽域公孫家當代家主。聽聞我二叔火冶子被那孽徒殺害時,道友恰好也在現場。可否隨我等迴公孫家一敘?待我將此事經過查明,不但會向道友道歉,還定當會有厚禮奉上!”


    道歉?厚禮?


    呂仲心中冷笑不止,這公孫玉說得倒是冠冕堂皇。


    不過這話,怕是連三歲小孩也騙不了吧?


    對於三人的來意,他一聽到公孫玉報出家門,心中便已經有了猜測,大概率跟火冶子的遺物有關。


    “你這人,可別不知好歹!要不是家主仁厚,哪能留你性命到現在。勸你還是乖乖配合,否則莫怪坎某手下無情!”隨行的一人,是一名麵上帶疤的黃袍光頭,滿臉橫肉的暴虐模樣,一看便不似好人。


    此刻似是覺得有些不耐煩了,衝著呂仲發起威脅。


    聽到這話,心中本就煩躁的呂仲,登時就下了決定。今日之事注定無法善了,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見真章罷。


    隨後一張口,將星辰鑒給祭出。


    與此同時,手中掐訣不斷,聚星術、星辰祝賜等效果,盡都被加持在身上,哪怕此時正值星光稀疏的白日,氣息也在一節節上漲。


    對麵三人見此情形,仿佛是早有所料一般,齊齊祭出法寶殺上前來,尤其是那黃袍光頭,更是一馬當先的衝在最前。


    他所祭出的法寶,乃是一纏蛇杵。


    見到呂仲逼近身前,坎阿兒身為結丹初期,卻不驚反喜。他的纏蛇杵乃是困殺法寶,哪怕對上高一個小境界的修士,也有巨大封困作用。


    將手中小杵往空中一祭,他為在家主麵前表現,也是出了大力氣,張口就是一團黃濛濛丹氣噴到法寶上,接著口中念念有詞起來。


    纏蛇杵微微一顫,璀璨發起光來。


    頓時腥風大起,現出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鱗巨蛇,此蛇足有百丈大小,它猛然張口血盆大口,就要迎頭將呂仲吞下。


    “哈哈!叫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跟公孫家作對,真是不知死活!”坎阿兒怪笑起來,滿臉的得意之色,同時沒忘對手是個結丹中期,於是加緊催動法寶,欲要一舉將呂仲困住。


    呂仲見了,卻暗笑一句花裏胡哨。


    沒有多餘的動作,揚手就是一記鳴雷槍。


    雷槍所過處,巨蛇崩塌成靈氣,隨後傳出“叮”的一聲脆響,那綠幽幽的纏蛇杵被擊飛出去,於空中又被兩口飛劍連番斬擊。


    不多時,已是破破爛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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