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做實驗,可是究竟是什麽實驗,兩個人都沒有說穿。對於秋白祭而言,這是她給自己的一次機會,對埠辛開而言,這是秋白祭給他的一次機會。

    幾乎是一個對視,就互相明白了心意,埠辛開看著秋白祭忍不住笑了起來,臉上都是燦爛。

    即使她一直退縮,一直緊閉著心門,可是人心都是肉長的,如果不是對自己動心了,她何苦要提出來所謂的實驗?與其說不信任自己的愛情,倒不如說,她不信任她自己。

    膽小,卻又強自撐著一副掌控局勢的模樣。感情之中,自己才是那個勇者。

    看著埠辛開的笑顏,秋白祭安靜的移開了視線。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仿佛能灼傷自己。察覺到埠辛開還想要說些什麽,秋白祭急忙抬手,指尖帶著微微的涼意,觸及了埠辛開的額心,阻止了他的言語。

    埠辛開的話語全數被堵在了喉嚨口裏,可是,看著秋白祭的目光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秋白祭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視線,念到:“幻。”

    一瞬間,整個世界都變得蒼白。

    埠辛開這些日子過的很是無憂無慮。

    隻是,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麽。

    原本跟在他身後的那些狐朋狗友,現在也各有各的生活了。明明可以離開這個學校了,可怎麽也不想離開那個空蕩蕩的寢室。

    三人間的寢室,莫名其妙的空了一個床位。

    埠辛開皺著眉頭,問著周玉山:“我們寢室,為什麽隻有兩個人?”

    周玉山正對著鏡子臭屁,聽到埠辛開的問話,露出了仿佛見到神經病的表情:“埠少,不是吧?這都要畢業了你才問這個問題?我們這個寢室一直都是兩個人啊。”

    是麽?

    埠辛開看著那個空蕩蕩的床,眼底閃過了一絲疑惑。

    他下意識的往自己的脖子上抓去,卻抓了個空。明明自己沒有帶飾品的習慣,可是剛才的這個動作,卻是實打實的想要抓住什麽掛在脖子上的吊墜。

    真是……奇怪。

    埠辛開的視線在那個空蕩蕩的位置上逡巡著,百思不得其解。記憶告訴他,這個床鋪一直是這樣空蕩蕩的,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不是的,眼前看到的這一切,不是真的。

    不過,這樣的直覺,也不過是一瞬間,難以抓住。

    ——大約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吧。

    埠辛開這樣不確定的想著。

    埠母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過來的。

    電話的意圖很簡單,快要畢業了,是時候發光發熱在合適的人群裏找到合適的人見一麵,甚至談個戀愛了。

    “我不想去。”埠辛開皺著眉頭拒絕了。

    “你有女朋友了?”埠媽媽在電話裏這樣問道,“就你這個狗脾氣,我不幫你找女朋友,你就要打半輩子光棍了。”

    “胡說!我有人喜歡的!”埠辛開不樂意了。他打光棍,怎麽可能!

    有人喜歡?

    埠媽媽在電話那頭樂不可支,差點沒開大嘲諷:“夢裏的有人喜歡,你醒醒,周末你過來,我安排一下。”

    埠辛開甚至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埠媽媽掛斷了電話。

    周玉山在一旁聽了一耳朵,還有些不知死活:“喜歡你?埠少你瘋了還是我耳朵壞了?你哪裏有人喜歡啊哈哈哈!”

    “……”埠辛開冷著臉看著周玉山,目光幾乎可以殺人,“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周玉山這才察覺到殺氣,默默地合上了嘴。

    不過……埠少一定是思春了吧,這年紀,思春也正常。

    有人喜歡埠少,哈哈哈,那人得多不要命才能喜歡上這麽一個狗脾氣的東西啊哈哈哈,聽起來就很虐。

    埠辛開不去理會周玉山那不長眼的狗東西,呸了一口之後,有些神思不屬。

    他是覺得有人喜歡自己啊。

    比喜歡五百萬還喜歡的那種。

    不對啊……

    自己和五百萬計較個什麽勁啊?

    五百萬,自己一個零花錢的數,自己和五百萬計較,掉不掉價啊。

    真是奇了怪了。

    整了整袖口,埠辛開下意識的避開了鏡子,察覺到自己的動作時,埠辛開皺了皺眉,這才走到了鏡子麵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鏡子裏的埠辛開也是皺著眉頭的模樣,看起來陌生又熟悉。

    埠辛開揮散了腦中的思緒,檢查了一下衣著,就往外走去。

    走出了寢室,漫無目的的走著,很快的,腳步就在一個宿舍樓下停了下來。

    埠辛開抬頭,看到的就是女生宿舍。

    自己怎麽走到這裏來了?

    埠辛開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詭異的很。

    周圍的女生在見到埠辛開的時候,都忍不住發出的低低的驚唿聲。

    ——埠辛開耶!

    ——他怎麽來我們這裏了!

    ——是看上誰了麽!

    ——不會是喜歡我吧哈哈!

    ——你醒醒!這可是埠辛開!

    埠辛開雖然低調,可是富二代的標簽卻是怎麽也摘不下來的。再加上埠辛開那基本上可以說是無敵的相貌,他在校園裏的人氣從來就不是假的。

    要不是他那狗脾氣從來不給表白的人好臉色看,追他的人恐怕能繞著學校排三圈。

    可偏偏,他這人的脾氣真的狗,從來就不給人留麵子,一來二去的,就沒多少人給他表白了。可是暗戀他的人從來就不會少。

    這樣一個稱得上是校園女性殺手的存在,竟然會到一個女生宿舍的樓下。

    總不可能是隨意逛逛逛到這裏的。

    那麽就隻剩下了兩個可能。

    要麽,他是來等誰的。

    要麽,他是來找誰的。

    前者,意味著他有了一個穩固的關係。

    後者,意味著這個宿舍樓裏有個幸運的女生。

    不管是哪個,都是足夠讓人興奮的消息了。

    女生們都下意識的整理一下自己儀表,想要表現的更加好一點。有自信的,則是直直的看著埠辛開,等待著他上前。

    埠辛開靜靜地看著那個門口,看了許久。

    而後落荒而逃。

    不對,這一切都不對。

    在那麽一瞬間,他竟然會覺得,從這個門口會走出自己喜歡的女生。

    怎麽可能?

    他瘋了麽!

    眾目睽睽之下,埠辛開逃得極為狼狽。

    一路奔跑,埠辛開的心跳的很快,他的耳邊隻有唿唿的風聲和那被放大到極限的心跳聲。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才慢下了腳步。小腿運動過度,充斥著血液,鼓脹脹的,能感受到心跳的脈搏。他蹲下了身子,撿起了地上的一片葉子。

    帶著些許的綠,已經泛出了大片的黃。

    這樣的枯葉,到處都是。可埠辛開竟然生出了幾分想要把它放在心口的衝動。

    撿起了葉子,發了許久的愣

    。埠辛開這才鬆開了手。

    葉子緩緩的從他的手中飄落,慢悠悠的晃蕩著,輕飄飄的,一陣風吹過,它甚至打了個旋。

    下意識的接住了那片輕飄飄的葉子,埠辛開呆了呆,皺了皺眉,卻還是把葉子塞進了口袋裏。

    算了。

    不就是個葉子麽。

    想要就留著吧。

    雖然自己也不知道拿這個葉子幹什麽用。

    總不能貼心口上呆一輩子吧。

    這樣想著,手卻很是誠實的在那葉子上摩挲了一陣。

    明明是在地上撿起來的東西,和其他的葉子沒有絲毫的不同,可埠辛開卻覺得,自己閉著眼都能描畫出這個葉子的紋路走向。

    他的臉色漸漸變得複雜了起來。

    收迴了自己在袋子裏摩挲的手,埠辛開覺得自己大約是瘋了。

    漫無目的的到處走著,心底的焦躁卻怎麽也揮之不去。

    埠辛開低垂著頭,心底空蕩蕩的,隻覺得這顆心不安穩的很,似乎一直在叫囂著什麽他聽不到的話語。

    在聞到一陣粘膩的咖啡香味時,埠辛開頓住了腳步,下意識的走進了這個小小的咖啡館。

    咖啡館的布置很是清雅,花費不多,可也算得上用心。

    見人進來也不招待,隻是輕輕笑了笑就當做示意了。

    埠辛開明明是第一次來這地方,卻熟門熟路的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自己最不愛的咖啡,放在自己的麵前,聞著那甜的發齁的咖啡味道,心底反而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他捧著咖啡,靜靜地觀察著這個地方。

    這咖啡館對於埠辛開而言寒酸了點,可是對於學校的學生而言,已經算得上是小資了,除了一些看起來家境不錯的會單獨來這之外,到這咖啡館裏來的都是三三兩兩的情侶。陪著這家咖啡館獨有的甜膩,空氣裏都是戀愛的氣息。

    他很確信,在記憶裏,這個地方是他第一次來。

    可是他更確信自己的身體記憶,這樣熟練的動作,這樣習慣的點單,這樣不喜歡卻偏偏捧起來的姿態,無一不在說明一個事實。

    他不是單身,或者說,他有戀愛對象。

    雖然不知道這個戀愛對象到底是怎麽做到讓這個世界遺忘她的。

    可是,他不曾遺忘,這就夠了。

    而埠母的電話,就是

    這個時候打過來的。

    “見麵?”埠辛開看著自己手裏的咖啡,皺了皺眉頭,“我說過我有女朋友了。”

    埠母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嘲諷:“你有女朋友也可以,帶過來讓我見見?”

    埠辛開的話,被埠母的言論全部堵在了喉嚨口裏。

    他要是能帶過去讓他見見,他也不用這麽愁眉苦臉了。

    全世界都覺得他沒有女朋友。

    可是他真的覺得自己有啊……

    記憶會騙人,可是身體的記憶不會。

    不過,埠辛開的話,對於埠母而言沒有任何作用。

    她很簡單明了的在電話裏說道:“過一個小時我要見到你,不然你小子就死定了。”

    埠辛開能怎麽辦呢?

    他也很絕望啊。

    那個被人遺忘的,連自己也不知道是誰的女朋友,我要對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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