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經常來,不過比你來的次數肯定是要多些了。”

    “他在宮外住當然來的次數多了,”殷長歡一點不覺得不好意思,“現在我住郡主府了也會經常來的。”

    這話是真的,從住進郡主府以來,殷長歡來英武侯府的次數比她去旁邊殷國公府的次數還要多。

    “你以前來嘛是為了看我娘,不過,”殷懷儀停下,用肩膀撞了撞殷長歡,一臉的揶揄,“說實話,你以後是不是在探望我娘的同時還想看葉大哥。”

    “有什麽不可以,”殷長歡趴在床上,一手托腮,“葉公子長得這麽好,多看幾眼心情都要好些。難道有誰規定了我不能看他嗎。”

    “是沒人規定,不過你畢竟是定了親的人,還是要注意一些。”殷懷儀認真道,“我們這些親近的人知道你隻是喜歡看長得好的人,但外人就不知道了,萬一傳了出去影響你名譽。”

    殷長歡翻身,仰躺在床上,滿不在乎的道,“怕什麽,大不了解決婚約。”

    殷懷儀驚訝的瞪大了眼,“你說什麽?”她索性坐了起來,語氣嚴厲,“長歡,這話可不能亂說。”

    殷長歡心裏還委屈著呢,用手蒙著眼睛小聲嘟囔,“誰說我亂說了。”

    “怎麽迴事?”殷懷儀了解殷長歡,她不是會隨便說這種話的人。將人拉起來,她一臉肅容的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沒發生什麽,我就這麽隨口一說。”殷長歡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周氏他們,說了也沒用。

    “真的?”殷懷儀目光懷疑的看著殷長歡。

    “真的。”殷長歡彎了彎嘴角,恢複了平日裏的語氣,“有我外祖母和皇舅舅在,能出什麽事。”

    殷懷儀一想也對,“說得也是。要是端王敢對不起你,皇上和太後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殷長歡笑笑重新躺迴去,和殷懷儀雜七雜八說了幾句後她狀似無意的問道,“對了,殷白雪怎麽還不定親?”

    殷懷儀道,“不知道,好像是殷白雪自己不想定親,說想多陪一陪三嬸。”

    殷長歡眼裏閃過不屑,“說不定是她心裏有人了。”

    “我也這麽覺得,我上次去殷國公府,無意間撞見她在繡一個荷包,靛青色的,一看就是送給男子的。”

    殷長歡心裏一動,她想過了,要想和傅懌解除婚約最好的方法就是曝光他和殷白雪私相授受的事,但她

    不確定現在傅懌和殷白雪有沒有聯係。

    “會不會是送給她爹或者她哥的。”

    “不太像,她當時看見我立刻把荷包藏了起來。如果是送給她爹她哥用得著藏嗎,那分明就是做賊心虛。而且啊我還在那個荷包上看見一朵用銀色繡線繡成的雪花,這種荷包肯定是送給男人的。”

    殷白雪名字中有白雪二字,繡一朵雪花在上麵相當於署名。

    殷長歡幾乎肯定那個荷包是送給傅懌的了。雖然傅懌背叛了她,但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很出色的人,又還是個王爺,現今太子未立,傅懌做為幾個王爺中相對出色的那一個以後很有可能登上皇位,這樣的傅懌是京城許多小姐的夢中情郎,想當初和她定親時,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家裏罵她。所以殷白雪會喜歡上傅懌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

    “可是也不對啊,還會有人拒絕殷白雪不成,”殷懷儀想不通,“那個人為什麽不來殷國公府提親呢。”

    殷長歡冷嗬一聲,語氣涼涼,“也許那個男人已經成了親或者定親。”

    殷懷儀張大嘴,“不會吧!殷白雪那麽驕傲,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

    那是你不知道她連自己堂妹的未婚夫婿都要搶,殷長歡在心裏說。

    “有什麽不會的,知人知麵不知心。”

    話都說到這份上,殷懷儀再心大也察覺到殷長歡對殷白雪的不喜,“你怎麽了?殷白雪招惹你啦?”

    以前殷長歡雖然也不喜殷白雪但不會表現出來,而不是今天這樣流於表麵。

    “是有一點矛盾。”殷長歡含糊道。

    “我就知道,”殷懷儀道,“不過應該不可能,殷白雪我還是了解的,她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就算她真的喜歡上了某個有妻室的男子,她也不會說出來而是埋藏在心底。”

    殷長歡笑而不語,心想那你可真是不了解殷白雪。

    ……

    迴郡主府也隻有她一個人,殷長歡索性在英武侯府用了晚膳才迴去。

    用完飯殷雷要送她迴去被殷長歡拒絕了,“我有護衛在,哪裏用得著大堂哥多跑這一趟。”

    “可是……”一個女孩子他總是不放心。

    “沒可是,”殷長歡姿態輕盈的翻身上馬,“真要有壞人就讓她嚐嚐我鞭子的厲害!”

    殷懷儀笑著道,“算了,既然長歡不要你送就不送了吧,要是這幾個護衛都應

    付不了壞人你去了也沒什麽用。”

    殷雷幽幽的扭頭看殷懷儀,這是親妹子嗎!不過她話說得也對,雖然他是武狀元,但長歡這幾個護衛是太後給的,隻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他們不是簡單人,真要比,他勝算的幾率可不大。

    酉時了,天色漸暗,街上行人稀少,殷長歡騎著馬兒慢悠悠的晃。

    她的親事是在兩年前她滿十五歲的時候提起的,皇舅舅讓她從幾個表哥表弟中選一個當夫婿。

    殷長歡對成親沒什麽感覺,既沒有期待也沒有反感,她問鄭太後她必須要成親嗎?

    鄭太後說,“你可以不成親,但外祖母老了,不能護著你一輩子,你若不成親,等外祖母去了就沒人護著你了。外祖母會不放心。但你若真的不願意成親外祖母也會為你打算好一切。”

    殷長歡迴去想了一晚上還是決定選一個夫婿,她不想鄭太後對她放心不下,她也害怕等鄭太後去了她就真的一個人了。

    沒有人知道殷長歡很害怕孤單。

    後來殷長歡又問太後,“我是不是必須從皇子中選。”

    太後道,“不是必須,但天下男子少有不薄幸之人,與其去賭這個男人會一直對你一心一意,不如先把權利拿在手中。”

    殷長歡聽懂了鄭太後的意思:不要相信男人,手中權利比男人重要。

    皇帝有十來個兒女,排除公主共有八個皇子。大皇子二皇子是妃嬪所出,三皇子是當今皇後的兒子,但是在很小的時候就出意外去了,大皇子也因為這件事殘了,事後查出大皇子和三皇子出事都是二皇子母妃算計的,於是二皇子雖是皇子但不得聖心,現在已經娶了王妃,甚少出來走動。

    七皇子八皇子都還是不滿十歲孩子,和殷長歡適齡的就是隻剩下了三個。她選了傅懌,沒別的,就是因為他長得好。

    她把她的選擇告訴了鄭太後,鄭太後同意,直白的告訴她傅懌出眾,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

    殷長歡當時迴鄭太後,“外祖母,我不是因為這個才選他的。”

    鄭太後慈愛的笑,“外祖母知道。”

    在告訴皇帝她的選擇前,殷長歡找到了傅懌,問他願不願意娶她,如果他不願意她換一個人就是了,然後傅懌告訴她她願意,說他會一生都會護著她。

    殷長歡不傻,她知道傅懌不是,至少不是完全真心想娶她,他之所以會答應是因為鄭太後。

    鄭太後深受皇帝敬重,她的話對皇帝很有影響力。且她出身鄭家,鄭家不是特別顯赫的世家,但有兵權。殷長歡的舅爺從邊疆歸來了,殷長歡的表舅舅又駐守在了西北。

    不僅如此,還有英武侯府。殷懷儀定親,而她是英武侯夫人疼愛的侄女,如果她嫁給了傅懌,英武侯府很有可能就為了她而選擇支持傅懌。

    所以很明顯,傅懌是為了皇位才娶她的。

    她不介意這一點,他甚至可以在他們成親後,在他登上皇位後納其他人為妃,但這個人不該是殷白雪,也不該是在這個時候。

    這是對她的侮辱和背叛。

    越想越不爽,越想越生氣,迴到郡主府的殷長歡在練武場待了一個時辰才因為脫力而平靜下來。

    迴到房間泡了個澡,殷長歡以為她會一夜無夢的睡到天亮,可不然,她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她似乎是一個靈魂,沒有實體,她飄在郡主府裏,看見郡主府裏到處掛滿了白布。不用想這應該是在辦她的喪事。

    夢裏的她還在想她應該是第一個能看見自己喪事的人。

    她是皇帝寵愛的郡主,喪事辦得很盛大,許多人來吊唁她,她還看見了殷白雪。

    殷白雪一身白衣,眼眶通紅,搖搖欲墜,仿佛大受打擊。

    夢裏的殷長歡不屑的嗤了聲。她死了殷白雪應該很高興吧,這樣殷白雪就能和傅懌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夢裏的殷長歡被這個念頭鎮住:該不會是殷白雪嫌她擋事所以把她毒死的吧。

    懶得再看殷白雪虛偽的臉,殷長歡轉身跟在一個人身後飄出了郡主府,這個人是葉桓。

    葉桓居然會來吊唁她,殷長歡有點震驚,上一世他們並沒有交集。

    她跟著葉桓迴到了他的府邸,跟著他進大門,穿過影壁,走過九曲迴廊最後到達葉桓的書房。

    她好奇的在書房飄來飄去,想看看狀元爺的書房是什麽樣的,忽然她聽到葉桓道,“這件事是我處置不當,不該讓她一個人撞見傅懌和殷白雪。”

    她見過的那個護衛道,“公子的意思是德陽郡主出事是因為她知道了端王和殷白雪的事,有人為了滅口而動手?”

    殷長歡聞言,驚訝的飄到葉桓旁邊。聽他們這話的意思她會撞見傅懌和殷白雪是葉桓安排的。

    可為什麽?

    讓她撞破傅懌和殷白雪的

    事對他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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