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在身上抹翔有什麽區別啊!


    他們合理懷疑,在殺空妖獸之前,自己?會先被臭死。


    一群人猶豫不決,長淵並沒有勸說,隻是眾目睽睽之下,挽起袖子,將藥水抹在胳膊上。


    “剩下的,我找個隱蔽的地方抹吧。”


    當眾脫褲子啥的,他還暫時做不到。


    他之後,來?自靈獸峰的幾人,默不作聲地上前,化為?獸形,直接打滾將藥水抹遍了全身。


    “我師妹的藥,嘔,再?臭也是好藥,嘔。”


    說罷,便?帶著一身臭氣再?次去戰鬥了。


    昆侖宗其他弟子見?狀,也緊隨其後,每人用?水壺帶了一點藥水迴去塗抹,隨之便?是千玄機門,再?之後是各大宗門,宗族,小門小派,散修。


    沒有任何慷慨激昂地演講和勸說。


    藥水就在這裏,你用?或者不用?,自己?地選擇罷了。


    最後,所有人都帶了點藥水離開?,兩個大木桶空空蕩蕩,在地上擺著。


    一個時辰之後,戰場轉換,原先屬於修真?界整裝的地盤被邪修占領,他們站在兩隻木桶麵?前,懷疑人生。


    “修士也需要恭桶?”


    “臥槽,他們吃的什麽,居然這麽臭?”


    “可這恭桶幹幹淨淨,卻又奇臭無比。”


    此時,一個前線的小卒跑迴來?報告:“老、老大,大事不好了!”


    “慌慌張張的,”那人嗬斥道,“又出了什麽事?”


    小卒臉色蠟黃:“那群修士都瘋了,他們在身上不知?道抹了什麽東西,比我老家的旱廁還要臭,我們擅長近戰的妖獸都無法靠近他們,聞到就直接吐暈了。”


    “!!”那人大驚失色。


    萬萬沒想到,這群修士平時看著懶洋洋的,關鍵時刻如此豁的出去。


    “為?了贏,他們居然如此沒有下限?”


    “更可怕的是,”小卒急急道,“低階妖獸的毒對他們一點作用?都沒有了,甲石獸噴出的毒液他們不怕,反而把甲石獸臭暈了一大片。”


    “豈有此理,這些人太沒有武德了,”那人恨恨道,“我親自去看看!”


    小卒愣了愣。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是邪修沒錯吧?


    邪修居然被修真?界那群正人君子逼得說出“沒有武德”四?個字。


    這個世界太魔幻了。


    第79章


    對於臭到幹嘔的藥水,修士們也用了很長時間來適應。


    畢竟這東西抹到身上,不死也得瘋,這和掉進茅坑裏有什麽區別呢。


    於是那些妖獸一開始以為對方瘋了。


    因為?每個朝他們攻來的修士,都是滿臉菜色,手腳顫抖,嘴唇慘白,不斷發出著:“納命來嘔——”


    “殺了你們噦——”


    這是什麽新開發的口號嗎?


    然後下一秒,妖獸和邪修就被教做人,眼神驚恐,像見了鬼,紛紛後退:“臥槽,什麽味道,誰餿了?”


    且戰且退幾個迴合下來,邪修們發現?,這何?止是誰餿了,這是整個修真界都餿了。


    沒有最臭,隻有更臭。


    妖獸們吐的酸水都出?來了,更別提殺人了,甲石獸縮成龜殼,眼不見為?淨。


    “他們搞什麽?”邪修們麵麵相覷,“從哪抹的翔,為?了贏臉都不要?了?”


    沉浸在臭味裏的修士們,從一開始難以接受,到後悔,到現?在的妖見妖怕,已經逐漸接受良好了。


    臭是可?以適應的,贏是會上癮的。


    尤其是他們最為?討厭的甲石獸,這群東西的毒液十?分纏人,如?今他們的皮膚就像被臭味糊上了一層保護膜,皮膚百毒不侵,殺起來簡直酣暢淋漓。


    “爽啊嘔——”阿莫仰天大喊,“神仙姐姐的藥就是牛啊。”


    原來有醫修保駕護航的感覺這麽舒服,大家此時對許栩已經紛紛改觀,慶幸自己?沒有因為?偏見而錯過?這麽好的藥。


    人們都說良藥苦口,這臭藥水的原理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


    況且這藥水不僅能防毒,還能當成攻擊武器,事半功倍,如?此好的東西,隻有修真界才配擁有。


    這就不得不升起一些優越感了。


    有加臭buff,又有心理加持,後方坐鎮神醫,隻要?還有一口氣就能被救迴來,三?重疊加,修真界幾乎是戰意燃燒,將?這股獸潮殺得節節敗退。


    而邪修陣營也有坐鎮領導者,兩個臉色青白,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此時站在某個山洞裏,手裏拿著類似於窺天鏡的法器,觀看?了全部的過?程。


    “我親自去探查了一番,”那人便?是收到小卒報告的領頭,“太踏馬臭了,你難以想象,我甚至堵住了鼻子也擋不住。”


    另外一人比他高了半頭,此時正站在山洞的那頭:“我聞到了,你現?在好像茅坑化成人。”


    他隻是去戰場上轉了圈,迴來就能臭成這樣,已經可?以想象,那些修士得有多?臭啊。


    “他們居然能忍受住這種味道,還能繼續戰鬥,確實厲害。”


    這點令人不得不佩服。


    “怎麽辦?”那人憂心忡忡,“這不知?道什麽臭玩意打亂了大戰的節奏???,我們能堅持的時間可?能要?比計劃短一些了。”


    這邊,此人捂著口鼻,嗡嗡地說:“咱們盡力而為?,能夠活著迴去複命就行,對方雖然有歪門邪道,但我們勝在數量,就看?誰能耗得過?誰了。”


    “至於靈脈那邊,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隻能這樣了。”那人點點頭。


    忽然驚覺。


    “話說迴來,歪門邪道這四個字,從我們嘴裏說出?來,形容修真界的修士們,是不是不太合理。”


    “主要?是他們太顛了,”另一人歎氣,悠悠道,“百年而已,沒想到外麵的世界已經發展成這樣了。”


    正人君子們都瘋得很徹底啊。


    照這樣發展下去,最後誰是邪修,還真不好說呢。


    “怎麽樣,藥水的效果如?何??”許栩蹲在醫館裏一下午,又煉化了些聚靈丹,用盡了所有的藥材。


    還是如?解毒丸一般,因為?數量有限,隻得都做成藥水分發。


    她傳音給長淵:“我這裏又有藥了,你拿去分了。”


    過?了半晌,男人低低應了聲:“嗯。”


    天邊紅霞燃燒,坤西山早就滿目瘡痍,好在周圍宗門都用禁製將?周圍下了結界,防止這些妖獸出?去殘害生靈。


    反正,就是這座山,要?麽妖獸盡數死在這,要?麽就大家一起永遠困在這。


    許栩發著呆,便?見長淵迴來。


    錦鯉這一下午,身上幾乎已經徹底被紅色浸滿,如?同穿著件紅衣,這次好了,不是錦鯉了,是紅鯉魚了。


    再來一條綠鯉魚,再來一頭驢,就能組成一首繞口令了。


    等到人從碧瑩身上輕盈躍下,許栩才發現?他背上還有頭驢。


    呸,人。


    此人背上紮滿了硬刺,已經沒有意識,奄奄一息,長淵將?人扛進?醫館,放在了簡易搭起來的木板床上。


    這床還是衛恆貢獻出?來的按摩床,兩個搭起來,勉強夠用。


    “他怎麽了?”許栩跟過?去,用靈力探查一番。


    長淵蹙眉,迴想方才的場景:“被邪修的暗器所傷,我路過?順便?救了下來,隻是我看?著情況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許栩坦言,“再晚一會兒,我就真的救不了。”


    換句話說,就是現?在還能救。


    長淵愣了愣,忽然覺得,一天沒見,仿佛過?了很久似的,他的小靈獸,如?今已經能獨當一麵,真正的懸壺濟世救死扶傷了。


    她比很多?人都厲害,能把寶貴的生命不停地挽救。


    說出?去,長淵都有些驕傲了。


    比他當年拿到天才金丹的名頭時,還要?高興。


    “這些藥水,你拿下去分發,”許栩冷靜道,“這些是用聚靈丹做的,長時間作戰容易經脈受損,識海混沌,最易走火入魔,喝下去能夠舒服點。”


    長淵點頭:“辛苦了。”


    這次藥水比較多?,四大桶,他輕鬆地一手兩桶提起來。


    有種衝動,想看?看?她治病救人的樣子。


    於是長淵人生難得任性一次,在這樣的時刻,終於是忍不住迴頭,看?到許栩額角有細密的汗液,正閉著眼睛,全神貫注地以自身靈力治療那位修士。


    她的臉色因為?耗盡靈力而蒼白,嘴唇緊抿,眉頭微微皺起。


    長淵心下一滯。


    初次見她如?此表情,竟有些不是滋味。


    她從來都是開開心心的。


    見她手在發抖,長淵察覺,她可?能是靈力快耗盡了,於是便?從芥子囊裏掏出?了自己?全部家當——五顆中品靈石。


    這五顆拿出?來,他就真正成了個窮鬼,一窮二白,半點存款都沒有的那種。


    他將?靈石放在許栩的另一隻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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