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染上溫素錦的眉眼,終於確定,他在躲她,她難過得幾乎無法唿吸,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終於到了滅頂的時刻。


    “謝謝,打擾了。”


    她艱澀地為這次對話作出最後的結語,可對方卻阻止了她掛電話的動作。


    “等一下,溫小姐!”


    溫素錦緊緊握住手機,屏息等待她接下去的話。


    “嚴先生要我轉告你,你母親那邊他已經派人去安排了,你不需要太擔心。專家會診後說,病人好轉的幾率還是有的,但是她需要家人的支持,所以嚴先生建議您最好抽時間多去陪陪她。當然,前提是在相對安全的環境裏,比如說在有醫護人員陪同的情況下。”


    溫素錦聽著,忽的捂住嘴不說話,大大的眼睛裏,有水汽迅速凝聚。原來,他不是在躲她嗎?原來,“不方便”不是拒絕的借口嗎?


    “溫小姐,您在聽嗎?”對方久久得不到她的迴應,又叫了她一聲。


    “在。”一出口,溫素錦竟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哽咽了,“謝謝你!我……我想見他,可以嗎?”


    最後一句話,溫素錦說得很輕,她一點都不確定,嚴默是不是願意見她,或者方不方便見她?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她開始胡思亂想。


    電話那頭又陷入了沉默,估計是有人捂住了話筒,片刻後,那個女聲變成了一道低沉男聲。


    “溫小姐你好,我是嚴先生的特別助理,陳羽,嚴先生目前真的不方便見客。稍後我會把我的聯係方式發往你的手機,以後,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找我。”


    聽到這個迴答,溫素錦顯得無比失落:“那我可以跟他說話嗎?”


    “您說,嚴先生能聽得到。”


    所以,他一直都在旁邊嗎?那麽他為什麽要別人轉述那些話,卻不自己直接對她說?


    “嚴默……”她喊出他的名字,她幾乎能想象電話那頭,他皺著眉抿著唇的樣子,“我想清楚了,我很確定,我要和你在一起。”


    說這話的時候,溫素錦緊張得手心冒汗。


    嚴默會怎麽迴應?他會不會在下一秒就出現在她家門外,就像那一天她毫無預警地出現在那條無人的盤山公路上一樣?


    可現實卻是冷酷的,電話那頭,並沒有人迴答她,相反,電話忽的被人切斷,隻有那一陣陣冰冷急促的忙音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溫素錦的心底,是狂風過境後的空洞荒蕪。


    他這算什麽?不想再與她糾纏,卻又擺出關心她的姿態?這個男人,如果不是太多情,那就是太無情,他難道不知道,這樣會把一個女人的心傷透?


    這一次,溫素錦是真的覺得受傷了,也許是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事,她的心早就沒有原本的無堅不摧。


    她可以一直孤獨,一直不被關心,可是她受不了他給了她希望之後,又毫無預警地把這份希望收迴去!


    就像一個身受重傷的人,他可以一個人咬著牙走完最艱難的旅程,他可以承受所有唇槍舌劍的攻擊,可是他卻未必能抵擋路途中那一兩句無關緊要的安慰,因為一旦有了安慰,人就會變得柔軟,會覺得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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