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姐姐沒完沒了的抱怨責罵,楊天心裏越發沒底了——他姐不會真惱他了吧?!


    他立即戰戰兢兢,低聲下氣地道歉安撫自家姐姐,“姐,那……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吧。畢竟當時那個安樂那麽著急,一個人也沒帶就跑來找你,我就理所當然地以為是姐夫快不行了嘛!姐,對不起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求你了姐……”


    “……”


    具俊熙沒有說話,楊天心裏更是沒底了,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姐……”頓了頓,楊天又絮絮叨叨又是道歉又是發誓起來。


    電話那頭的具俊熙還是沒有說話。聽著自家弟弟這麽小心翼翼的聲音,她很容易就聯想到曾經,那個對著她,含著眼淚可憐兮兮道著歉的孩子。當時,因為他莫名其妙地打傷了一個小孩,而且那小孩還是家裏合作者的小孩。當她責問他時,他卻死活不願說出打別人家小孩的原因,她很生氣,就狠狠地將他臭罵了一頓,甚至還氣不過打了他兩下。可是後來她才從別人口中知道,他之所以打別的小孩,不過是因為那個小孩說了她的壞話。


    而現在,她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又哪能不明白,自家弟弟還是為了她!為了她能和她的男人消除一些誤會,好好過日子。這樣的弟弟,讓她如何能責怪得起來!


    是自己這個當姐姐的失職了,竟然讓自己那身體不好卻心思細膩的弟弟擔心了……


    “算了,以後不許再欺騙我了知道嗎?不然……”


    聽到自家姐姐有鬆口放過他的意思,楊天立時笑得見牙不見臉,“是是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姐弟倆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楊天才笑眯著眼掛了電話。


    隻是,一轉過頭來,看到那三人明顯看著好戲笑得或是燦爛或是溫柔或是邪魅的男人們,他的臉就一下子變了,變得那肅然,黑得堪比平底鍋。


    迎著好友那殺人的視線,其實宋宇彬、伊智厚和蘇易正並沒有覺得害怕啊愧疚啊什麽的。相反,被那樣狀似兇狠,其實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惱的雙眼看著,他們心裏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是舒暢,似是騷癢,又有些麻麻的感覺……


    不過,俊表最近似乎傲驕了許多,還是不要再刺激他的好,否則,指不定他就真給生氣了。


    於是,宋宇彬三人對視一眼,默契地一下子收斂起笑意,默契地擺出一幅無辜樣,再默契地將雙手放到頭上搖了搖,做出舉白旗投降的姿態。


    看到三人如出一轍的動作與表情,楊天心裏反而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


    “哼哼哼……現在知道錯了?以為擺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姿態我就會放過你們?!”


    “哪有哪有……”三人立即擺笑臉奉承起來。


    宋宇彬:“俊表你的中文原來學得這麽好啊!真厲害,竟然還能靈活應用了!”拍馬屁永遠是不會錯的。


    蘇易正:“是啊俊表,你竟然能準確應用成語了,真的好厲害!看來我以後可要多跟你學習學習才行啊!”不過,“此地無銀三百兩”是成語咩?管他的!


    伊智厚:“是……”


    “是個屁啊你們這三個沒天良的混蛋!竟然出賣我還敢嘲笑我!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別跑!”說著,楊天就朝三人撲了過去。


    “哇……”三人立即邊求饒邊四處逃竄。


    刹時間,整個具家雞飛狗跳,充滿歡聲笑語。


    二樓書房裏,聽到樓下傳來的歡笑聲,李管家輕笑了一聲,對著薑會長道:“夫人,好久都沒聽到少爺這麽開心的笑聲了!”


    薑會長在文件上簽了個名,抬起頭望著窗外笑了笑,“總算,這孩子能完全對這三個孩子放下心防了……”


    李管家遲疑了一下,“夫人是說……”


    薑會長卻隻說了一句:“宇彬他們都是好孩子!俊表能交到這樣的朋友,我也能放心些,專心對付那些人。”說罷,便低頭繼續看起了文件。


    “哦,對了,李管家,等會他們鬧完了肯定會累,也容易餓。你吩咐人給他們弄些小吃,要幹淨健康且有營養的!還有,千萬別讓俊表喝冷飲,他身體不好。哦,對了,今天已經有些晚了,若是那三個孩子願意,就讓他們先住下來吧!”


    李管家微微笑著迴答:“是!”


    第二天,楊天沒有跟宋宇彬三人一起去學校,理由是昨晚鬧久了累了,不想這麽早起床。對此,薑會長當然不會有意見,宋宇彬、伊智厚和蘇易正也沒意見。畢竟俊表昨天才剛出院,今天學校又剛好有校外活動,讓俊表在家多休息休息也好。


    不過,待宋宇彬、伊智厚和蘇易正走後,楊天卻迅速地爬了起來,十幾分鍾時間便在傭人的伺候下解決了洗漱、穿著打扮與早餐問題。楊天不得不感慨:有錢就是好啊!


    吃完早飯,楊天便讓李管家找來司機。然後無視李管家擔心遲疑的神色,淡然出門去了。他決定趁現在不用上學且伊智厚又不在,去找那個不負責任的前總統——伊錫榮,伊智厚的爺爺!


    說什麽,他也不會讓一個外人再次傷害自己的好友!哪怕這個人是自己好友的親人!


    他已經決定了,速戰速決,決不給敵人反撲的機會!(敵……人???反……撲???)


    因為目的地楊天已經讓人查過了,很明確,所以楊天很快就到達的那個地方。


    看著眼前規模十分小的私人診所,楊天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帶著說不出的疏離與嘲諷,在保鏢的陪伴下,慢慢走了進去。


    一進去,首先看到的是手中捧著熱茶的幾個老老少少。他們或含笑交談著,或焦急等待著。看到他帶著幾個黑衣人進來,幾人都安靜了下來,一會兒又開始邊打量他邊竊竊私語。而另一邊似乎毫不受影響的,則是某位伊姓老人的辦公桌。


    老人正輕聲細語地向一邊孩子詢問病情,邊問還邊樂嗬嗬地摸了摸孩子的頭,稱讚孩子。


    看到這兒,楊天冷冷一笑,心裏越發地替伊智厚悲哀起來。


    有這麽個,情願對別人家的孩子輕聲細語,關懷備至,對自己家的親孫子卻棄之不顧的爺爺,真不知道伊智厚是倒了什麽八輩子血黴!


    這樣的爺爺,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


    看到剛進來的年輕人就這麽冷冷地看著伊醫生,長椅上的幾個老人沉默又有些擔心地互相看了一眼,最終還是一半大的孩子開口打破了沉默。


    “伊爺爺,這個大哥哥好像有事找你。”


    孩子的話讓伊錫榮反射性地抬起頭,看到來人卻愣了一下。這個年輕人,是那天在醫院的……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智厚的好友,神話集團的繼承人具俊表。現在突然來找自己,是為了智厚?


    “麻煩讓你的病人先迴去,我有些事想跟你單獨談談,是關於你‘孫子’的!”對於不在自己接受範圍之內的人,楊天向來沒什麽耐性,所以他擺出高傲的、平常人會下意識避開的模樣,瞥一眼周圍不相幹的人,看到他們都瑟縮了一下後,才開門見山地要求伊錫榮。


    不用伊錫榮開口,這些病人或陪病人看病的人就自動自發地跟伊錫榮打了個招唿就往外走了。這個年輕人雖然長得很好看,但卻明顯不是普通人,還是個不好相處的非普通人。他們隻是想好好過日子的小市民,犯不著為了個可看可不看的小病得罪人。不過,伊醫生有家人嗎?有孫子嗎?怎麽從來沒聽說過更沒看見過?


    看到一下子清靜不少的小診所,伊錫榮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來這是為了智厚的事吧?”


    楊天挑了挑眉,“身為從小便陪伴智厚成長,從未離棄過他的好友,我想我有資格管他的事。”


    “嗬……”聽到具俊表三句不望刺他兩句的話語,伊錫榮苦笑。“你……要怎麽管?”


    楊天嘴角掛著標準冷笑,“我不管你是什麽前任總統還是天皇老子,那都是過去式。哪怕是現在式,相信我神話集團也未必鬥不過你。我現在就給你兩個選擇:1、永遠不要出現在伊智厚麵前,更不要管他的事!”


    頓了頓,楊天繼續說:“2、迴到伊家,幫伊智厚在水岩文化集團、在上流社會完全站住腳跟,讓他永遠不會被人小瞧,永遠不會屈居於人!”


    “你也知道,身邊沒有家人,才剛成年的孩子想要繼承家族,想要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上流社會’站住腳跟,會有多難。”這些天,伊智厚介入他家集團事務後,他雖然什麽都不說,但楊天他們卻知道,他一定受了很大的限製,也受了不少委屈。


    “當然,如果你選擇第一條,那麽我也可以幫助伊智厚。雖然這樣成效較慢也不太好,不過……隻要能幫到我朋友,就行了!”可惜了神話集團在政界影響力沒有伊錫榮這個前任總統那麽大,能幫到伊智厚的,實在有限。


    “……我選,第二條。”自己欠智厚的,終究太多了。若不是自己一時糊塗,智厚也不會那麽小,就失去童年,更不會……得自閉症……隻是,智厚他還會認自己這個爺爺嗎?他還會,接受自己嗎?罷了,認與不認,自己都得幫他,都得站在自己孫子身後支持著他,以償還自己的罪孽!


    聞言,楊天終於發自內心地笑了。突然,他又想起什麽,“對了,我希望,你不要幹涉智厚的私生活,包括他的戀愛與婚姻。你,做得到嗎?”曾經的伊智厚能看上完全門不當戶不對的閔瑞賢,還差點看上更對不上的金絲草,指不定哪天他又會看上哪個平凡女孩了。


    隻要那個女孩是個好的,他們這幾個好友就不會反對。可是其他人就未必了。所謂上流社會,從來少不了政治聯姻之類的。還有就是伊錫榮,身為前任總統,他未必真能接受一個平民出身的孫媳婦。隻要伊錫榮這個做爺爺的不反對伊智厚的戀愛與婚姻,那麽外人就更沒有理由來多管閑事了!


    伊錫榮沉默地看著目光鋒利的具俊表許久,才沉重地點了點頭。手卻緊緊握著,絲毫感覺不到指甲劃破掌心的痛楚。


    ………………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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