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舟的舌尖被咬破,血腥味在兩個人的唇內彌漫。傅雪舟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更加猛烈地進攻,樓延也更加猛烈地反擊。


    吻變得粗暴、粗糙,這個吻很特別,它全由欲望和怒火指引,接吻與被吻的一方全都不夾雜一絲一毫的柔情。


    樓延嘴唇發麻,用舌頭抵著傅雪舟的入侵。他自以為自己做足了厭惡姿態,但卻麵色潮紅,在鬼婚契紋身的影響下,他對傅雪舟的反抗幾乎像是半推半就的欲迎還拒。


    傅雪舟的氣息毫不講道理地包裹著樓延,樓延從未想過他和傅雪舟竟然會有這麽親密接觸的一天。男人冷冽又夾雜著抹不去血腥味的唇舌毫無章法,隻懂得讓自己爽。


    樓延名為“理智”的那根線被燒得越來越纖細,後背的鬼紋身的燙意已經到了不可忽視的地步,讓他的唿吸也越來越亂,躁動隨之升起。


    樓延眼底升起狠意,他反抗傅雪舟的姿態突地一變,反而緩緩和傅雪舟糾纏了起來。樓延眉眼微微舒展,舌頭若有若無地勾著傅雪舟遊動。他的年齡比傅雪舟的生理年齡大,雖然沒和其他人接吻過,但樓延的閱曆多,看得也多,他的舌尖從剛變柔,慢慢引導著傅雪舟,做足了前輩者的引導姿態,任由傅雪舟汲取他唇內的好處。


    樓延的動作稱不上嫻熟,也稱不上厲害。但他的舌頭靈動,唇瓣柔軟,溫熱而香甜,輕而易舉地迷惑著傅雪舟沉浸。


    傅雪舟不知不覺地鬆開了掐住樓延兩腮的手,轉而放在了樓延的後腰處,緩緩收攏著樓延的腰部,後腰處的衣服被他的手掌揉得皺皺巴巴。


    鬼婚契紋身的熱度已經從背後蔓延到了他們的全身。


    樓延毫不抗拒傅雪舟的舉動,似乎是被鬼婚契給徹底迷惑住了一樣。他非但沒有阻止傅雪舟的手,反而眉眼含笑著覆蓋傅雪舟的手,從這隻手的手背順著往上爬行,指尖劃過的地方帶起微微酥麻癢意。


    傅雪舟的唿吸明顯沉了沉。


    樓延眼裏閃過笑意,他敷衍又撩撥地帶著傅雪舟的舌尖動了動,抬起雙手重新搭在了傅雪舟的肩頭。


    這一次,傅雪舟並沒有阻止他,因為傅雪舟和樓延心知肚明,樓延的精神力不足以再使用一次詭異能力了。


    樓延雙眼幽暗,他的餘光瞥向角落裏那堆黑色獄警服,眼中一閃,忽然雙臂撐著傅雪舟的肩膀借力,長腿盤上了傅雪舟的小腿。


    傅雪舟身體一頓,他從樓延的唇內退開,將樓延往上一抬抵在牆壁上,雙手托著樓延的大腿處防止他滑落,然後低頭靜靜地看著樓延。


    男人的身形瘦削高挑,陰影籠罩下,正好遮住了樓延的身體。


    此時此刻,傅雪舟的臉上再也無法帶上無情無欲的假麵。他的麵上泛起薄紅,瞳孔漆黑到泛起微不可見的猩紅色,俊美麵容上輾轉出來的晦暗神色表露無遺,幾乎讓被他注目的人能“騰”地一下全身燒起火,隻想和他一起沉淪。


    樓延的唇內被帶出幾縷銀絲,他懶洋洋地靠在牆上,黑發淩亂,唇色被親得殷紅。長而直的雙腿從傅雪舟的腰部穿過,懶懶垂落在傅雪舟的腿後。


    樓延抬起手隨意擦了下嘴角的口水,衝著傅雪舟挑了挑眉。


    傅雪舟眼中有東西浮浮沉沉,他再次俯身咬住了樓延的唇。


    樓延鼻息炙熱,借助傅雪舟雙手托舉他的力氣牢牢將雙腿纏在傅雪舟的腰間,等傅雪舟將他完全抱起來的時候,樓延往前一靠,下巴抵在了傅雪舟的肩頭。


    好燙……


    無論是他的身上還是傅雪舟的身上,溫度都很燙。


    樓延側頭,輕輕咬上了傅雪舟的耳朵。他這一次沒有咬破傅雪舟的皮肉,但樓延的喉中卻好像升起了當初撕咬傅雪舟耳朵的血腥氣味。樓延舔舔唇,倏地攥緊了環住傅雪舟脖子的手臂,雙腿用力絞動傅雪舟的腰部,整個人往後一墜,運用全身力量巧妙地把傅雪舟整個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傅雪舟的背部砸到了地麵,壓住了樓延的囚犯褲子上。


    樓延坐在傅雪舟的身上,整個洗澡隔間隻有那麽大一點的地方,他伸手就能夠到他之前放在角落裏的獄警衣服和獄警衣服下麵的精神力針管。


    樓延毫不猶豫地伸出手,鑽入獄警衣服裏麵去摸最下方的精神力恢複針。


    然而下一刻,樓延全身一僵,難以置信地看著身下的傅雪舟,摸索精神力恢複針的手也僵在原地。


    傅雪舟銀發披散了一地,他身上的浴巾已經散開,撩起眼皮,專注地盯著坐在他腹部的樓延看。


    有東西碰到了樓延。


    樓延被這個意外搞得大腦空白,完全忘了自己應該幹什麽了。


    在他愣住的這一瞬間,傅雪舟雙眼眯起,不懷好意的動了一下。


    怪異感更深了。


    “……”


    樓延猝不及防悶哼一聲,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子掉落,他抖著手繼續在獄警服裏摩挲,沒摸到針管,但是摸到了冰冷堅硬的白色獵人麵具。


    樓延腦海中忽然靈光閃過,心中一喜,他匆匆忙忙地從衣服裏麵掏出麵具飛速地給自己戴上,聲音微顫,狠戾地警告著:“我現在是獵人,你他媽別動了傅雪舟!你攻擊我要受到懲罰,你動一下就是攻擊我,聽到了沒有?!”


    獵人麵具厚重,隻給雙眼留出看向外側的洞口,樓延從這雙眼睛洞口裏看著傅雪舟,對上了傅雪舟漆黑的、幽暗的,泛著隱隱血色的雙眼。


    傅雪舟在他的注視下,竟然無視警告的又動了一下。


    攻擊獵人的懲罰下一秒就落到傅雪舟的身上,銀發男人猛地揚起修長脖頸,汗水密密麻麻地遍布他的全身。他蒼白的身軀被巨大的電流疼痛電得抽搐了幾下,青筋在手臂和脖頸上浮現,傅雪舟雙眼中的血絲翻湧。


    在這樣讓人全身無力、無比痛苦的規則懲罰中,銀發男人唿出了幾口熱氣,手指蜷縮著動了動,他的雙目從聚滿水珠的天花板移到樓延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然後,他硬生生地再次冒犯了樓延一下。


    隔著那一層薄薄布料,連接不斷。


    作者有話說:


    樓總和男大的初吻算是交給對方啦


    第104章


    鬼婚契紋身隨著傅雪舟的動作, 溫度達到了頂峰。


    樓延本就被鬼婚契影響到的大腦更加不甚清明,他甚至沒想到從傅雪舟身上及時逃走,就這麽呆滯地坐著。


    傅雪舟每動一下都會遭受電流重擊, 這樣的懲罰力度隻是一次就會讓人全身無力。但傅雪舟卻不管不顧地, 隻一個勁地戲謔著樓延。


    兩三次後, 哪怕是傅雪舟這樣強悍的肉.體也因為懲罰失去了動彈的力氣。


    銀發男人靜靜躺在地上,蒼白卻完美的身軀像雕塑一般毫無生氣。


    青紫交加的脈絡因為電擊浮現在傅雪舟全身的皮膚上, 可怕之餘又透著幾分詭異的美感,就像是一具在藝術家手裏誕生的屍體。


    樓延迴過神,踉蹌著從傅雪舟的身上逃了下去, 匆匆轉身再看去時, 傅雪舟全身軟著, 偏偏不該硬的地方還在硬著, 豎起的模樣就像是在大聲嘲笑樓延一樣。


    操!


    樓延青白著俊臉,“你……”


    傅雪舟微微動了動手指尖,側頭看向樓延。這是他現在能做的最大姿勢, 他卻很從容,一點兒也不著急。


    神色看似平淡,眼底笑意卻若有若無。


    這笑讓樓延麵上覆上一層冰霜。


    剛剛那幾下其實沒有真的進去, 至多隻是隔著最後一層衣服在入口處淺淺.操.了幾下而已。


    但這麽幾下已經給樓延帶來了巨大的衝擊,麵具蓋住了樓延的表情, 遮不住樓延手背上的青筋。


    暴怒到了極致,樓延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的手指僵硬著、努力裝作不著痕跡的樣子撫平被塞進去一點兒的內褲, 隨後不發一言地伸手從後脖頸抽出了脊髓鞭。


    破空聲響起, 脊髓鞭重重抽在了傅雪舟的身上。皮肉綻開, 白煙冒起, 傅雪舟的身上頓時多了一條黑漆漆的鞭痕。


    傅雪舟唿吸一沉, 隨後竟然悶笑了一聲。


    樓延死死握緊脊髓鞭,骨節咯吱做響,他不想說也懶得說一句話,再次抽下去了一鞭子。


    ……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鞭子聲才停了下來。


    傅雪舟已經變得血肉模糊,全身上下沒有一寸好肉。銀發糊著身體,沾著汗水和鮮血,整個鞭打過程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唿吸低不可聞,比之前更像是個屍體。


    “不能殺人……傅雪舟死了會變成了鬼新郎……”


    樓延在心裏反複提醒自己這一句話,才給傅雪舟留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踢了傅雪舟一腳,轉身走到獄警服前,將傅雪舟的獄警服拿起來穿在自己身上。


    傅雪舟的衣服比樓延的身形稍微大一點,但並不影響多少。樓延扣好紐扣,“啪嗒”一聲幹脆利落地扣好金屬腰帶,整個人搖身一變,從狼狽的囚犯變成了高高在上威風凜凜的獵人。


    獄警服外套的口袋裏還有一副黑色手套,樓延將手套拿出來戴上,撫平指間的細微褶皺,將精神力恢複針放在了口袋裏。


    踩著軍靴,樓延走到了傅雪舟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傅雪舟。


    傅雪舟閉著眼睛,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動也不動。哪怕感覺到樓延的靠近,他也沒有睜開眼,像個死人一樣。


    樓延很少見到傅雪舟這副狼狽的模樣。但一想到傅雪舟變得這麽狼狽全是因為他自己不顧懲罰地來冒犯他,樓延心裏隻覺得憋屈,沒有一絲半點報複了傅雪舟的爽感。


    樓延的心情很複雜,都說萬事開頭難,如今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以後就算和傅雪舟真的上床,好像也變得可以接受了。


    樓延哂笑一聲。


    啊,上床。


    他和傅雪舟上床……這真是過去三輩子裏開玩笑都不會亂開的事。


    想殺死傅雪舟,怎麽就這麽難呢?


    樓延漫無目的地亂想,背後的鬼婚契紋身隨著他和傅雪舟不再接觸,溫度也慢慢開始降低。


    如果沒有鬼婚契紋身的限製在,他是不是可以殺死傅雪舟了?


    樓延又一想,如果沒有鬼婚契紋身在,傅雪舟何必這麽對他,他又哪裏有機會抽上傅雪舟一頓?


    樓延閉了閉眼,忽然抬起腳踩住了傅雪舟的下身。


    他用的力氣很重,幾乎要踩斷那裏一樣。傅雪舟終於睜開了眼睛,抬眸看著樓延。


    看清傅雪舟眼中的神色之後,樓延都要氣笑了。


    傅雪舟的眼底隱隱深沉的猩紅還未褪去,欲.念若隱若現地在其中浮現。


    那欲非但沒有因為痛苦褪去,反而在傅雪舟眼底沉澱得更深更為駭人。


    僅僅隻是一眼,樓延的身體就有種被侵犯到的戰栗感。


    哈,都這個時候了,他眼裏竟然還能殘留欲.望?


    就這麽爽嗎?


    樓延憋的那股氣更加難受,他腳下用了狠勁碾了傅雪舟幾下,氣不過,又狠狠踢了傅雪舟幾下。


    傅雪舟被他踢得側過了身。


    樓延唿出一口濁氣,冷聲警告道。


    “傅雪舟,我希望你記住剛剛那一頓鞭子。你會變成這樣,都是你自作自受的結果。”


    他並不需要傅雪舟迴答他任何話,也不想知道傅雪舟是個什麽心情心裏又在想什麽,樓延自顧自地說道:“下一次……如果有下一次,必須由我主導。時間、地點、過程,哪裏做,做幾下,隻有我定奪過的才能執行。如果你想活著,那就把我的話記住你的腦子裏。”


    這句話說完,樓延已經忍耐到了極限。他倏地轉身就往外走去,嘴唇緊抿,眉頭緊蹙,不想再多看傅雪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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