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喻梓不耐煩的說道。


    “喻梓,你到底要怎麽才肯答應!我都跟你說了,我跟他爸不會再管你們的事情,我們會對你好的,你為什麽不肯答應?靖晨現在傷成這樣是為了誰?你不怕你走後,他再死一次嗎?”


    喻梓冷淡的垂眼瞥了眼潘雲鳳握著她右臂的手,“這就是你所謂的對我好?我現在受了傷,你攔著我不讓我去治療。不管我的死活,依舊是這麽自私,隻想著你,隻想著你兒子,斯毫不考慮我怎麽樣。你剛才說的那番話,不可笑嗎?償”


    “你——”潘雲鳳要再說攖。


    嶽靖晨睜眼打斷,“媽,夠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讓她走吧!她都受傷了,你別攔著她了。”


    “靖晨!”潘雲鳳不答應,想要說什麽。


    嶽靖晨眼睛通紅,“媽,你什麽時候能聽我一句?當初是你跟爸把喻梓逼走的,不論我怎麽說,你們都不肯好好地與喻梓的父母商量,非要用那副嘴臉,破壞了我的婚姻。現在,又不管我怎麽說,一定要逼喻梓迴來。如果不是你們,我跟喻梓怎麽會分手!我們現在早已經訂婚了,又怎麽會讓燕淮安趁虛而入,又怎麽會讓喻梓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說道最後,嶽靖晨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了出來。


    他真的是憤怒極了,氣父母,氣他們總打著為他好的名義,拖他的後腿。氣自己,為什麽從來都阻止不了。


    “我求求你,求求你聽我一次不行嗎?”嶽靖晨哭著說。


    潘雲鳳愣了,緩緩地鬆開了喻梓的胳膊,張張嘴,質問嶽靖晨,“你這是在怪我們?”


    “是的,我是怪你們,我一直都在怪你們!六年來,你們沒給喻梓一次好臉,沒讓她舒心過一迴。每次見了你們,她都要難過很久。如果不是你們,我就跟她結婚了,不會把她讓給別的男人,不會!”


    嶽靖晨戳著自己的心窩,使勁兒的戳著,“每次想到她以後就要跟別人結婚生子,再也不是我的喻梓了。我再也沒有資格陪在她身邊,愛她護她,沒有資格與她攜手一生。我這顆心就痛得厲害,就感覺有錐子在捅我的心窩子。可這都是因為誰?我現在這麽痛苦,我失去了我愛的女孩兒,這都是因為誰!你為什麽……為什麽還要難為她?哪怕她都跟我分手了,你還要為難她嗎?你要讓我連最後這點兒護著她的能力都沒有?”


    嶽靖晨嚎啕的哭了起來,絲毫不在意形象。


    因為他失去了他的姑娘,永遠的失去了。


    曾經那麽多的美好,都隻是曾經了。


    他永遠地失去了喻梓,跟她再也不可能。


    曾經有多麽篤定他們會相伴一生,再也不會有別人,他現在就有多麽心痛。


    他甚至不敢想喻梓與燕淮安攜手的樣子,一想到,一顆心就痛得無以複加。


    喻梓不忍心聽嶽靖晨這麽哭,他的哭聲那麽痛苦,像是錐心之痛。


    她別開臉,眼淚也從眼裏掉了出來。


    忽然,手腕被人握住。


    骨骼分明的手很熟悉,很好看。


    喻梓錯愕的抬頭,就見燕淮安走到了自己的麵前,牢靠的手掌正包裹著她左腕的傷口。


    胸口發悶的痛好似被他給抽走了,漸漸地感覺不到。


    “先給你去處理傷口。”他說,不知為何,臉色陰沉的嚇人,很生氣。


    是因為潘雲鳳,還是嶽靖晨,還是因為……她?


    喻梓收住了眼淚,但眼眶仍然紅彤彤的,老實巴交的被他拉著走。


    他走的不快,怕她跟不上。但將她傷口握的很緊,緊張的包裹著。


    兩人出了病房,聽到潘雲鳳在身後喊:“喻梓,如果靖晨因為你,再去尋死,有個好歹,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你賠命!”


    喻梓顫了一下,燕淮安突然停下。


    喻梓驚愕的看他,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打橫抱起,將她牢牢地鎖在懷裏,快步離開。


    他步子大,步伐快,速度比之前拉著她走時,不知快了多少,隻感覺到兩旁都在飛快的往後退。


    病房內,嶽靖晨把潘雲鳳給叫了迴來。


    潘雲鳳臉上也帶著淚,但卻一臉兇狠。


    嶽靖晨無力的閉上眼睛,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怪誰呢?都怪吧,都有責任。


    他父母,他,都有責任。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吐出來,無力的說:“媽,答應我件事兒,不要再去喻梓的事務所去找她了。別去打擾她。”


    潘雲鳳張嘴要說什麽,嶽靖晨已經不想理她了,別過頭閉上了眼。


    潘雲鳳憋屈的不行,重重的歎了口氣,跑進洗手間哭去了。


    ……


    燕淮安一路抱著喻梓到了外科,可這是公立醫院,不是楚天醫院,不是燕淮安說插隊就插隊的。


    但喻梓腕上的傷看著著實嚇人,所以護士還是跟醫生說了聲,讓喻梓先看了,同時,讓燕淮安去補一個掛號。


    幸虧今天病號不多,且都不是急症,不然也得鬧起來。


    等燕淮安掛完號迴來,喻梓也剛剛好包紮完畢。


    護士解釋道:“還好,隻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裏麵的血管,一會兒開了藥,迴去按時塗抹換紗布就好,或者直接過來換藥也可以。”


    “還是去開藥吧。”燕淮安說道。


    “隻是這是怎麽弄得?怎麽還傷在這裏了。要是再深一些可就麻煩了。”護士又多說了一句。


    喻梓尷尬的低下頭,沒有解釋什麽。


    護士就以為,兩人是情侶,可能是吵架了。


    這護士三十多,自己也有孩子,難免語重心長的說:“小倆口吵架也別動刀子,拿自己開玩笑。”


    喻梓漲紅了臉,這本就不關燕淮安的事情,不想燕淮安來擔這不是他的責任。


    於是她趕緊搖頭,“不是的。”


    卻沒想到,燕淮安也在同時出聲,“我們知道的,這次確實是意外。”


    許是因為燕淮安這人看著著實穩重可靠,說話時溫厚的嗓音徐徐,特別容易讓人信任。


    所以護士也就沒再說什麽。


    兩人出了診室,燕淮安沉著臉,冷冷的看她一眼,便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喻梓還是第一次見到燕淮安這麽生氣的模樣,平時與他相處,他對她總是溫溫和和的,說話不疾不徐,哪怕是稍微急脾氣一點兒都沒有。


    不論什麽事情,都總是很包容。


    起大早為她做早餐,即使她不說,也猜出了她更愛中式早餐,特意出去買迴來給她吃。


    每天早晨和晚上都來接她上下班,她哭,他就在一旁陪著,把他的衣服哭髒了,鼻涕和眼淚都掛在他的衣服上,他也不嫌棄。


    在公事上,對下屬很嚴厲,有時候還會發火。可下一秒見到她,馬上就收起了嚴厲的表情,依然溫潤的對著她。


    從來……從來沒有這樣陰沉著臉麵對她。


    哪怕再傻,也知道他很生氣。


    喻梓嚇死了,不是因為懼怕他,而是怕他不理她。


    她趕緊追上去,想要叫住他,又不敢開口。


    隻能在他身後跟著,可燕淮安的步伐又打又快。


    他大步的走,喻梓隻能小跑著在後麵追,一直追到停車的地方。


    燕淮安眼看就要上車了,竟都沒有要等她的意思。


    喻梓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燕淮安!”


    燕淮安突然刹住腳步,猛的迴身。


    喻梓急著追他,手腕上的傷口雖然被包紮著,但仍然生生的作疼。


    所以也沒有注意,等燕淮安迴身的時候,她卻刹不住車了,一頭撞進了燕淮安的懷裏。


    喻梓紅著臉,慌忙的從他懷裏出來。


    結果剛剛退出一步,腰間就被他給圈住,手掌在她的後腰猛的一扣,便又將她扣迴到懷裏。


    喻梓的耳朵正貼著他的胸膛,能夠聽得見他胸膛內“砰砰”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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