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推測和想法,莫歌倒誤會了白檀香。


    其實,白檀香也跟他一樣想法!


    隻是,白檀香又抱著僥幸心理,因為他見過arms的所有人。


    他給他們治過病和傷,這些人中並沒有當日婚禮上被小莫爆頭的狙擊手,他也見過畫像的,那是個亞洲男人,到底是哪國人,是不是中國人,不詳,反正年紀不算大,而越是如此,他也越是擔心……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什麽都不知道,隻聽龔繼寒的口氣信誓旦旦的說能破案,白檀香隻覺得懸!尤其他還是見過雇傭軍殺人的,這真對上心狠手辣,無情冷血的雇傭軍,京都的警察不見得是對手,十個打一個,都不見得能贏!


    而那時候,勢必一番惡鬥,傷亡慘重。


    莫歌如果去了,贏了,還好;


    如果死了,那這件事——


    也就更加無從查起!


    畢竟,按照他不僥幸的想法,一切皆因莫歌而起,所以,換個角度,不是報複小莫,故意讓他一個月不走,主要原因還是——


    白家園子周圍布滿精銳,在這裏的莫歌,非常安全!


    卻是,莫歌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猶豫。


    莫歌沉聲道——


    “我曾想過,這件事,也許是死神的兄弟報複,也許是arms又雇傭其他傭軍隊來殺我報仇,可是,對方是雇傭軍,雇傭軍,若想到最安全且禁止攜帶槍支的中國,光是入境,就很困難!我也去暗網搜過,沒有關於我的任何消息,並且,即便有,也很少會有人接中國的單,但是正因如此,我才想到——父親在國內肯定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關係網,不然的話,不可能能針對我這麽久,所以,這個婚禮上的人,很可能是父親的好友,兄弟,甚至義子,我記得那個狙擊手的畫像不過三十幾歲,跟我年紀差不了太多,也許他受過父親的恩惠,也許,他是當年的孤兒院裏類似周通天的角色,更可能是張子浩這樣的人,被他所利用,不過,現在看來,京都一切平安,也許,我殺的狙擊手,是最後一個人……”


    莫歌忽然說的這一大段嚴肅無比的話,讓白檀香起初微微怔了一下,然後看莫歌長長的舒口氣,才喉結滾滾道:“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莫歌略有些嫌棄的看他,“算了,當我沒說。”說完,本迴頭卻又再迴首,又再看他道:“如果是龔繼寒的話,就能發現我還有半句話沒說。”


    莫歌本不想提醒他,但想到他已經被拉到這案子裏來,以後說不定還可能被j-lion吸收進去當醫生,就又提醒他。


    所謂隔行如隔山,白檀香本不該吃這個飛醋,但他是真聽不得自己被比下去,剛才光顧著聽莫歌一長段的話了,這時候,在腦子裏想一下,抓住了重點——


    “你是在擔心,這個人,不是最後一個,還有其他同夥,是你不知道的,還在準備報複?”


    “是。”


    不是嗯,也不是點頭,莫歌有些讚許的說“是”時,眼睛微微一亮,嘴角有些勾起——


    總算,白檀香找到了他的要點。


    他這似笑非笑的樣子讓白檀香心跳遲鈍些,因為很久很久沒看過,以至於他都快忘了他笑起來是什麽樣子,所以,後來的話,他就慣性忽略了。


    莫歌又道:“現在這種表麵上的太平,很像是我和他之前在馬江的那次,那一次暴風雨前,也是安寧,然後……”


    黃隊長就死了,說道這裏,莫歌也是心跳遲緩,並且伴隨著強烈的不安!


    “而這次,我有相同的感覺。”


    他說完後,看了一眼微微發愣的白檀香,忽然又不想說話,轉身往外走。


    有些時候,真不是不跟白檀香交心,是交不上。


    你說是有同一顆腎髒的原因也好,是靈魂的默契也罷。


    總之,很多時候,龔繼寒就是能找到他的點,讓他笑,讓他放心,讓他信任……


    而白檀香。並沒有。


    就比如現在吧,他都說到這裏,白檀香還是不明白,他要走!他得去龔繼寒的身邊,在走到門口後,莫歌看白檀香還沒反應過來,也不繞彎彎了,直接道——


    “我現在是個‘植物人’,在你這裏其實也不安全,所以,我打算臨時租個門麵,偽裝做些小生意,在一個月內,不是特殊情況,我不動手就是。”


    說完就要往外走,後頭白檀香才反應過來他說了這麽多,這麽些不安啊,相同的感覺啊,顯然是要去龔繼寒附近!他之前說過的,要暗中保護龔繼寒的……


    白檀香直接追出去道:“你不用找,我在西街二裏鋪有處醫館,龔繼寒是負責那條街的,你……去那兒當醫生吧,其餘的,我幫你折騰,你的身體……暫時別累著。”


    白檀香說完,覺得自己上輩子真是欠他的。


    才說他要好好報複,扭頭又貼上去,不過,看到莫歌頷首說“好”的樣子,又覺得……說不出的舒服。


    “那我去辦點手續。”


    相顧再無言,白檀香就從他旁側往外走,現在沒有管家,什麽都得他親自來,包括收拾打點他的舊醫館。


    好在,保潔工幫了他不少的忙,也是看著保潔工做工,白檀香覺得,自己在這裏的話,沒人打點下手也就算了,莫歌不行,而且還有些其他的事情也得注意,最後,白檀香又再去醫學院裏,找了個臨時幫手,幫著抓藥和打雜的藥師小學弟,然後再找了個江湖郎中。


    這個郎中是他以前給看過病的,當初差點餓死在白家門口,是他拉進去,給了藥救活,後來就真跟著白家學習醫術,隻是醫術不精,沒有天分,最後隻能當個賣狗皮膏藥的江湖郎中,這一聽說他有事兒,立馬答應過來,也不多問。


    莫歌在半夜醫館收拾好的時候,才坐這車,頂著夜色雪茫茫,穿著貂裘,戴毛茸茸的大帽子到醫館。


    下車時,看到門口那江湖郎中的招牌,愣了一下,然後門開了,裏麵江湖郎中和臨時藥師都在,都沒說話,由白檀香給他介紹,“這是江郎中,以前在白家呆過一段時間,這是我的師弟,你叫他小宋就可以,安全起見,這一般的小病人就讓江郎中和小宋給抓藥,遇到真有大病的,你也看不了,你是植物人,盡量不要露麵,這裏的地方還不錯,二樓你可以隨便走動,你看,還有什麽不滿意或者意見麽?”


    莫歌眉頭微微皺著,這說難聽了,等於是給他換個地方——軟禁了。


    但他也沒說話,點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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