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如此著急的龔繼寒,沈槐南知道自己可能走錯了這步棋,其實,最後一句話,他本不打算說,要不然也不會叨叨半天的地圖,忽然來這麽一句……


    龔繼寒急的手和聲音,都微微發顫,“你說啊!”


    沈槐南喉結滾滾後才道:“是臨滄。”


    龔繼寒微微一怔,“那兒?”


    臨滄算是國內頂亂的城市之一了,是yn省地級市,地處瀾滄江與怒江之間,因瀕臨瀾滄江而得名,地處yn西南部,那西南方向……是與緬甸交界的,時常發生災亂。


    “怎麽會在那?算了,路上再說說,我現在就去找他!”龔繼寒說完,轉身又去拿自己的行李。


    沈槐南一把把他抓迴來:“你給我迴來!你……你聽說過雇傭軍嗎。”


    龔繼寒腳步一頓,迴頭:“雇傭軍?老莫跟他們扯上關係?”


    雇傭軍,一種特殊兵種,他們不為國家,為個人利益而參加戰爭,他們可以受雇於任何人,隻要對方出價夠高,他既可以幫a殺死b,也可以幫b殺死a,隻要有錢,就有他們。


    也可以說,隻要有雇傭兵的地方,就有死亡和殺戮!


    沈槐南從龔繼寒的眼神看出來他知道的,便直接道:“我也很難相信這件事,但通過渠道,我確認當初帶走莫歌的是那支雇傭軍,至於那支軍是不是中國人組織的,暫時還不知,我隻知道這支雇傭軍並不好招惹,他們一直幫緬甸和越南的毒梟打仗爭地盤,已經有很多年曆史,並不歸屬我們國家管轄,要去救人,需要通過審核的機關太多,在沒有確鑿信報之前,不可能直接殺過去要人,現在這個和平年代,一切靠談,你懂得。”


    “不,你剛才還說你有消息,誰給你的消息,讓他繼續給啊!”


    涉及莫歌,龔繼寒的思緒及其清楚,他一把抓住了沈槐南的大衣,生生薅下一撮毛。


    沈槐南看著空氣裏飄著的毛,心疼的厲害,但又無奈:“可我還沒說完,得到情報的那名線人已經死了,他死了有半個月,大家沒收到線報,派了很多人,好不容才在山裏找到他的屍體,是被割喉後活埋,已經腐爛白骨化,不過,他少了一支眼,他的假眼球其實內藏相機,我們在那相機裏,找到莫歌和兩名穿著雇傭軍服的黑種人在緬甸邊境集市過去的錄像,可你要知道——那是半個月的了,我不想瞞著你任何消息,但是,你要知道,第一他們是雇傭軍,不該我們出馬,第二就是現在過去也晚……”


    沈槐南的話沒說完,麵前寒風一過,龔繼寒已經衝出去。


    半個月,半個月又怎樣,都已經遲到了半個月,現在,他是一分鍾也不想耽擱,要立刻過去!


    “冷槍!我……我馬上迴去準備!”龔繼寒飛快跑到冷槍房間,本要說什麽,但看到他們三個人已經整裝待發的模樣,又轉身走迴去!


    屋內三位,比龔繼寒先一步知道莫歌消息,


    起初計劃是跟沈槐南說的一樣,第一,他們是雇傭軍,不應該他們管,要留在原地繼續等待那隻雇傭軍的最新消息,聯係特種兵部隊,但這太麻煩,冷槍和白狐稍稍商量後,決定直接出發,這樣,就算稍後有了最新消息,他們人在臨滄,在特種兵來之前,也會更快速的製服敵人,當然……能在特種兵來之前,完成任務更好!


    看龔繼寒轉身又跑迴去,後麵冷槍嘴角似有若無的扯了扯,又恢複冷漠;


    奪命檢查著槍支彈藥;


    肉盾則扭扭脖子和手腕,“啊一個月了,終於又有消息了,j-lion不接受失敗,希望咱們這次能成功!”


    這成不成功,沈槐南不敢下結論,但走過來,看著穿著特警服的他們怎麽都覺得——


    “你們不可能是雇傭軍的對手,他們殺人如麻,跟你們為了正義是不同的,最好還是等特種兵來對付。”


    “是啊由特種部隊出擊更好,但是我們j-lion揚名立萬的機會也就沒了。”奪命檢查好了,提著巨大的包卻跟拎小雞一樣輕鬆的走過來,“白狐說了,如果咱們能完美解決這支雇傭兵,那以後,國內雇傭兵的案子也會交到我們j-lion的手上,我們仨,不,加上寒風,我們為師祖,你哥一聽就答應了。講道理,咱們j-lion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m國大兵的數據,這次對戰結束如果順利,我們說不定,還能趕上喝你的喜酒!但那時候,咱們幾個已經是國家最頂尖兒的精英警隊,不比那fbi差……到時候去你那兒,得多有麵兒。”


    比起冷槍,奪命更像是大哥一樣,他說的時候,拍著沈槐南的肩膀,沈槐南看著麵無表情的大哥,也隻能歎口氣,迴頭看龔繼寒走來,正把那日記本寶貝似得揣懷裏……


    “好吧,祝你們好運。我送你們一趟,到時候你們完成任務,我還來接你們,接你們……迴來喝喜酒!”


    那邊兒說著,上直升機。


    龔繼寒的心因為這話,卻狠狠一疼,因為那本日記的前頭,有莫歌失去的記憶——


    “小毛頭,等結束這案子,咱們就一起去大哥家喝滿月酒……”


    記起來這句,上直升機後,龔繼寒格外沉默,等沈槐南和奪命肉盾打牌的時候,又拿出懷裏的日記和筆——


    “老莫,三年前你沒喝上的喜酒,我無能為力,可這一次,我一定帶你迴家喝你妹的喜酒,喝個痛快!”


    寫完,蓋上筆帽後,龔繼寒的表情再度寒漠,威嚴。


    對比沈槐南在的地方,氣氛熱鬧的打牌遊戲,好像是兩個世界。


    其實,自打莫歌消失以後,他就一直這樣的,要麽就是玩命的訓練,要麽就是死一樣的沉默,唯有沈槐南來的時候他會焦灼,問莫歌。


    可其餘時候,完全是個冰凍人。


    這鬧得沈槐南有時候想欺負他,都不知從哪兒下手,也不敢提莫歌,沒有消息他也不能瞎編啊……


    邊境,也在飄雪,冬季在這片地方,早已經來了,從飛機上望著下麵山巒的滿目純白,龔繼寒的手摸上了玻璃,那玻璃上,有後麵熱鬧的影子,那影子有一個瑟瑟發抖,那是輸掉了貂裘大衣,毛衣以及褲子,隻剩下內褲的沈槐南……


    “謝天謝地,直升機終於到了。你們快走!衣服……還我!”機艙門開的時候,沈槐南可憐巴巴的樣子讓肉盾和奪命哈哈大笑,他們著把衣服給他時,聽到外麵的落地聲。


    那是龔繼寒跳下去,他踩在咯吱作響的厚雪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老莫,我來了!


    雖然不知道你是否在這裏,但能嗅到你之前呆過地方的空氣,也是不錯。


    我一定能找到你,一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龔深莫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霂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霂柏並收藏龔深莫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