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李生拿著微型攝像機,看愣了。


    這隊長還沒上任就忽然打起來,真是——


    不要官銜了!


    這裏可是娛樂公司!


    現在的輿論壓力那麽大……


    就算是局長家的……也不能這麽任性啊!


    因為這鬧不好,甚至還會拉著局長一起下水的好麽?


    簡直,現實版坑爹啊!


    發生的事情隻是一瞬間,但這邊兒李生腦子裏一波波的熱和擔心,焦躁,而後,攝像機直接放門口櫃子上,想要錄下來打鬥場麵,免得陳宏事後誇大其詞!


    人麽,趕緊去給三哥打電話來鎮場子!


    這一走,李生險又錯過一場好戲,但好在,攝影機把裏麵的一切都錄下來,那錄下來的不是打鬥,卻是——


    龔繼寒的步步為營和“功虧一簣”……


    龔繼寒可不是在大城市裏接受那套迂腐教育的老實警察。


    走司法程序?走法律?走各個部門?


    等走完了,兇犯都跑到馬來西亞了!


    一路從小城市到大城市,從大城市再轉到這省刑偵局……龔繼寒身上有著所有大局中人絕不會有的蠻勁兒。


    就是發現案犯,確認證據後,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字——


    幹!


    但這種幹,並非動手。


    在大多數的時候,對方不還手的時候,他作為警察,是不能動手自我防衛的,這動手麽——


    隻是虛張聲勢嚇唬嚇唬對方,而這也是分情況的,比如眼下……


    他沒有人啊!


    他這裏隻有自己一人孤軍奮戰,要是還好好說話,那氣勢上已然落一大截,所以,隻能采取這種先揚後抑的策略和套路……


    可是——


    “你,你作為警察,要維護治安和人民的利益,卻……動手打人?”


    在那拳頭久久沒落下的時候,陳宏沒有還手,甚至是鎮定的說著。


    他也是跟警察打過很多次交道的人了,不管什麽情況下,襲警就是一個大罪,那個被抓進去的記者,就是前車之鑒。


    並且,他在白天有打聽過的,打聽出來這是七隊長,新調來的,據說背後有很大背景……但有背景他也不怕的!他某博上可有好幾百萬的粉絲,不是刷的,全是真人,這個家夥要是敢對他有什麽不好的,他立刻發博去……


    陳宏這種波瀾不驚,有條不紊的樣,龔繼寒並不意外,因為他早就從白日審訊的時候,就發現了他是心機城府至深,防備心極重,對自己有著極度自信,還傲慢的家夥!


    對付這樣的案犯,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


    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傲慢,撕破他的偽裝!


    這種人表麵看起來不動如山,就像是他當初的手勢是塔字型手勢,防備的厲害!


    但——


    任何犯罪都是紙老虎!任何犯罪的“山”都是積木山!


    不堪一擊,稍稍崩壞一角,便是滿盤皆輸,是罪犯入法網之時!


    “你是人麽。”


    龔繼寒半天,才輕飄飄的說出這一句,在下麵這些年,他已經見多了野路子和村頭的流氓,對這種高級流氓,還真不懼怕,說著終於撤拳,卻在陳宏要起來的時候,拳頭鬆開又轉抓住他衣領,繼續死死的壓在琴上,叫他根本動不了!


    “陳宏,讓一個女人,看著你的背影到死,你很得意麽?


    你去把她吊起來殺死的時候,你手抖了麽?


    你將來每一次聽到鋼琴的時候……


    不,你不怕鋼琴了……不然你也不會在這裏。”


    龔繼寒說道這裏,微微低頭,手微微鬆懈,似乎是氣餒,可是——


    攝像機的角度正好能拍攝到他劉海下,一雙滿是淩厲眸光的眼睛!


    他這在設套呐,從方才到現在,不管在心理還是生理,他都做出一種壓製,全方位的壓製的假像,而這壓製中,還故意給對方鬆懈的機會,然後,等他稍有起勢的時候,再狠狠地——


    一壓到底!


    對大部分的人來說,人生中有一次打擊不算什麽,若接連兩三次的打擊下來,才最是要命。


    五秒,龔繼寒低著頭,一副我抓不到你證據的樣子,直到掌下傳來陳宏微微要起來的身體時,猛然抬起頭!


    這次,再度加足了力氣,壓下去,滿目淩厲——


    “其實,這鋼琴,就是你的破綻!”


    淩厲之下,滿是詭譎,隨之低眸,看到陳宏原本微微顫抖的手忽然用足力氣,一把推開龔繼寒——


    “什麽亂七八糟的破綻證據!我警告你最後一次,你們人民警察的工資都是我們納稅人的錢,如果你再不滾出去的話,就別怪明天你上頭條!”


    其實,以陳宏那小身板,根本推不開龔繼寒,但是陳宏說話的時候,龔繼寒還是故作虛弱的足足退三步來壯大陳宏的自信心!


    已經兩次了壓製,這次要讓他膨脹,然後才是最佳的撕破點——


    “我記得你早上說過,有證據就直接抓你,我有。”


    龔繼寒看著陳宏,等他理好了領帶,才說的這句。


    對麵整頓領帶的手一頓,陳宏看過來。


    數秒後的沉默裏,龔繼寒掐著八秒鍾,等陳宏冷冷說著“你說”時,才沉聲道出“證據”——


    “證據就是你的鋼琴曲,已經有人證實,每天你都會彈鋼琴哄死者入睡,所以,案發時間,你肯定在這裏了。”


    陳宏嘴角一扯,“那又如何?”


    龔繼寒繼續沉聲道:“‘如何’代表著,在她死亡的前後,你一直在這裏!”


    “沒錯,正因如此,我不可能過去,我若過去了,鋼琴就停了。”


    “誰又能證明你一直在彈琴,就算中間頓了一下,你快速跑過去殺人吊死,再跑迴來也不是不可能。更別說,你從這裏,能看到她死亡的全部過程,若在這裏放上一麵鏡子,你就可以從鏡子裏看到她上吊,我估摸著,她要上吊……是想博取你的注意力吧?她喜歡你?”


    “無稽之談,我沒有鏡子,你也可以滾了,這是我說的最後一遍。並且,我看你這麽執著,不妨提醒你,那天才有保潔人員清掃過,我根本沒去過,所以,要麽你找出人,拿出錄像的證據來指認我殺了人,要麽就拿出物證,但是我相信你不會有,因為我根本沒去過那間屋子,我甚至……總之,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你自己和我的律師談。”


    陳宏說了很多,甚至背過身去,很顯然,龔繼寒是說對了什麽,以至於他心虛,不過,他說的也都對,現場是什麽都沒有!但是,卻有一根剪斷的白綾,加上莫歌的鑒定和推理,以及動機,這些足夠龔繼寒步步為營的,把犯人帶法網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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