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正侯在外間,見到雲曦竟是被人拖出來的,且那臉上還紅腫了半邊,青衣的臉色攸地一沉。

    她早就聽到裏間書房裏有父女兩個的吵架聲,卻沒想到雲曦竟然被謝錦昆給打了,這老匹夫!

    青衣眼神森冷,又看見那兩個婆子正死勁的鉗著雲曦胳膊,就要揚手劈去。

    她打不得謝錦昆還打不得兩個婆子?小姐嬌嬌小小的個子都快被這兩個婆子給掐斷了。

    “青衣,你先迴園裏去。”這可是在謝錦昆的書房前,她的侍女要是打了父親的仆人,這不孝的名聲隻怕不出半日便會傳滿京城,她今後就要活在唾沫星子中了。

    古時女子的好名聲便是一條好活路,沒了名聲寸步難行。

    而大梁國崇尚的便是以孝為尊。圖一時之快得個不好的名聲不劃算。

    不就是一個巴掌麽?她早晚要加倍討迴來!

    “小姐!”青衣看向兩個婆子眼風刀子嗖嗖嗖直冒,“這是出了什麽事了?她們要帶你去哪裏?”

    “青衣姑娘,三小姐竟然大逆不道敢頂撞老爺,老爺現在罰她去跪祠堂,你就不用跟著了,快閃開!”一個婆子傲慢的看了一眼青衣說道。

    嗬,居然對她用這種眼神?你眼白太多還是嘴巴太癢?竟敢朝她翻白眼?

    又看到雲曦的頭發散了,青衣攔著兩個婆子厲聲問道。“我們小姐的發釵呢?”

    “沒看見。”一個婆子朗聲說道,然後嗤笑一聲,“真好笑,三小姐丟了東西,青衣姑娘問我們做什麽?自己到別處去找!”

    雲曦的眼神分別朝兩個婆子掃了掃,青衣馬上明白了。等那兩個婆子從青衣身邊錯身走開後,她悄悄的伸手彈去兩粒石子,兩個婆子撲通撲通雙雙摔倒在地,直摔了個狗啃泥。

    其中一個婆子的牙齒磕在了一旁的一塊石頭上,霎時紅白飛濺,帶血的牙齒飛出好遠。

    “啊——”慘叫聲將樹上的鳥雀都驚起來了。

    雲曦朝她看去,驚得嘴角抽了抽,好狠,那上下牙齒,少說也被撞掉了五六顆吧。滿嘴鮮血直流,今後說話怕是要漏風了,哦,喝水也會很困難。

    青衣抱著胳膊站在一旁鄙夷的斜了一眼,她還沒出手呢,否則定會打掉這惡婆子一口的牙!

    另一個婆子將雲曦放開,扶起這摔倒的婆子,“呀,趙家姐姐,你這是怎麽弄的?”又對青衣喝道,“你竟敢將趙嬤嬤

    推倒!我要告訴老爺去,三小姐就是這麽管教下人的?竟然慫恿丫頭打老爺的仆人!”

    竟然將三小姐牽扯出來?青衣更是冷笑,“誰看見我推她啦?我有這麽長的胳膊嗎?我站在離你們一丈多遠的地方怎麽推啊!您老倒是推給我看看?讓我學學?”

    青衣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得瑟表情,痞氣十足。

    “小丫頭片子竟敢頂撞老娘?”這婆子跑過來揚手便要打青衣。

    青衣側著身子一讓,伸手一勾,那婆子撲通著摔進一旁的半人高的大金魚缸裏,此時缸裏沒有金魚,卻正裝著整整一個缸的水。

    婆子頭朝裏腳朝外的正拚命撲騰。

    糟糕,可別將她淹死,那就惹大麻煩了,雲曦趕緊喚著青衣,“快將她救出來。”

    青衣拍拍手走過去,輕輕巧巧的將那婆子的腳一拉,拎出了大金魚缸扔在地上。

    那婆子一身水淋淋又冷又嚇的喘氣,好險,差點淹死了,但隨及她惡狠狠的叫嚷起來,“你個死丫頭竟敢絆倒老娘?趙嬤嬤,我們一起來收拾她!”

    “好!反了這是!小丫頭片子也敢欺負老娘!”

    這兩個婆子,一個是管家謝來貴的表姐趙嬤嬤,一個是謝錦昆常隨謝來福的老婆,都是在前院裏當差多年的老仆人。

    因為是謝錦昆的仆人,平時連安氏也讓著幾分,眼下她們卻被府裏最不起眼的三小姐與她的丫頭算計了,這傳出去,她們的臉可就丟盡了,再加上平時都是她們欺負別人從沒吃過虧的主,此時便兇煞煞的一齊撲向青衣。

    青衣嗬嗬冷笑著閃身跳開,然後雙手一拉,從兩個婆子的袖子裏掉出兩件金飾品來,一隻金釵一隻金鈿。

    青衣跑上前飛快地撿在手裏,輕輕搖晃著衝二人詭異一笑,“你們居然敢偷小姐的東西?我要到老爺跟前告你們去!按著謝氏家規,偷盜者一律要當場杖斃!”

    兩個婆子嚇得臉都白了,就算老爺偏袒她們,可規矩是老夫人定的啊,前些日子那秋桂偷了二小姐的東西,不是被老夫人給活活杖斃了嗎?

    她們嚇得不輕,雙雙扯著老臉陪笑說道,“青衣姑娘,這真的是我們撿的啊,隻是不知道是三小姐的東西呢。”

    “你老啊就別狡辯了,我剛才問你們有沒有看見三小姐的金釵,你們是怎麽迴答的?”青衣木著臉根本不理這兩個婆子。

    “青衣姑娘,您大人大量,婆子我真的老

    糊塗了,沒想起來,真的不是故意要藏著的。”兩個婆子嚇得都跪下了,她們可不想被打死啊。

    青衣摸著下巴,心中冷笑,誰叫你們剛才死勁掐著小姐,落在她手裏可就不客氣了。

    她佯裝歎息一聲,“其實啊,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小姐的東西找迴了就行了,大家都是在府裏當差,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呀就不計較了。隻是——”她頓了頓,“我家小姐腳疼,走到祠堂會吃不消,請教嬤嬤們有什麽好的建議沒有?”

    雲曦看著青衣好笑,青衣又在使壞呢,不過這兩婆子是該教訓一下,撿了她的東西不光不承認,還將她的胳膊差點掐斷了,現在還疼著呢。

    趙嬤嬤忙點頭,“有有有,就由婆子我背三小姐到祠堂去好了。”說著,果真彎下腰來,示意雲曦爬到她的背上。

    雲曦當然不會客氣了,有享受為什麽要拒絕?再說這婆子的個子比她整整大上一圈呢,平時吃的肉不少了吧?背上她可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幾人走了一會兒,青衣又道,“小姐午飯吃得少,現在想吃點玉蘭糕,吃玉蘭糕時,最好配雲霧茶。哦,她怕冷,祠堂裏有沒有生火爐?”

    另一個婆子忙道,“老奴去吧,雲霧茶隻有大夫人那裏有,老奴想辦法弄點出來給三小姐吃。那火爐子,老奴也馬上找人去生起來,不會冷著三小姐的。”

    “那就有勞嬤嬤啊!”青衣施施然走在一旁嗬嗬笑著。

    這樣,雲曦雖然被關在祠堂裏,但卻並沒有受委屈,那兩個婆子忙前忙後的侍侯著,青衣很是會差遣她們。

    雲曦平時喜歡的東西,她換著花樣輪番支使著兩個婆子找來。

    比如椅子的靠墊要裝著新棉花的,手爐的炭火要銀絲炭,還有解悶的話本子要找些世麵上的孤本,零嘴蜜餞要新樣式的,雲曦坐累了,趙嬤嬤還趕緊上前給她捶腰捶著肩膀……

    那兩個婆子忙得一刻也沒消停。

    三小姐這是來罰跪嗎?這分明是來玩的!她們心中有怨言卻不敢說出口,不住的祈禱老爺行行好吧,快將三小姐放出去吧。

    ……

    奕親王府的後院裏,段奕正在給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煮著茶水。

    “母後,您嚐嚐這茶水的味道。”段奕將一杯熱茶送到婦人的手裏,白玉茶杯,褐色的茶汁,煞是漂亮。

    梁國德慈太後——當今元武帝的繼母,正坐在小花園中的石桌

    邊休息。

    她看了一眼段奕,笑著將茶杯接在手裏,輕輕地抿了一小口後,眉梢一揚說道,“你沏茶的手藝真是越來越精湛了,都可以稱茶師了呢,味道真好,母後很喜歡呢。”

    立於一旁的朽木道長神色暗了暗,與段奕對視一眼後默默的走開了。

    段奕將德茲太後手裏的空茶杯接了過來,微笑說道,“母後,你先坐一會兒,兒子到書房看看。”

    “去吧,你盡管去忙,母後在這裏曬曬太陽正好。”德慈太後慈祥的看著段奕。

    書房裏,朽木道長正在整理他的藥箱。

    段奕一言不發的在他麵前坐下,略略低著頭,隻是難以掩藏他眼底的憂色。

    “還是沒有效果,她根本分不出茶水與藥汁的味道。依本王看,你那‘天下第一神醫’的稱號可以除掉了,居然研究了這麽久,仍然解不了她身上的毒?”

    朽木道長朝他翻了個白眼,“她是中了蠱,不是毒,老道我是研究草藥的,蠱毒那種陰險的東西,解決不了。”見段奕神色落寞,他歎了口氣說道,“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啊。”

    段奕迅即抬頭,“老不死的臭道長你敢欺瞞本王?有話快講!”

    “也不是欺瞞你小子,是怕你有了希望又會失望。”朽木道長捏著胡子沉聲說道,“那蠱毒可以用靈族皇族之人的血做藥引再加上老朽的草藥來控製。隻是啊……據說五年前,靈族皇族的最後一人已死。所以說——”

    段奕忽然站起身來,玉色俊顏現一抹肅殺,眸光森然的說道,“本王不會放過那個女人!定要將她挫骨揚灰!”他大步走出書房,“青一!”

    青一沒來,卻見青二一路小跑的來到段奕麵前,“主子,曦小姐被謝尚書打了還關進了祠堂。”

    嗯?段奕赫然看著青二眼神微縮,“謝錦昆是不是過得很安逸了?馬上備車馬,去謝府!”

    青二跟在他身後小跑著又說道,“還有啊,主子,顧非墨也要到謝府去,說是要當麵感謝曦小姐送的外傷藥才讓他的腿傷好得那麽快!”

    段奕的腳步一頓,看著青二恨不得掐死他的節奏,臉上更是陰雲滾滾。

    青二嚇了一跳,“主子,不是屬下……是顧非墨……”

    段奕身形忽然一閃,已不見了人影,青二摸摸頭,口中嘀咕著,“這馬車要備還是不要備啊。那顧非墨才出門呢,咱們王府可比太師府離謝府近,主子你

    慌什麽啊?”

    ------題外話------

    明天入v,明天入v,明天入v,重要的事說三遍!

    (望天)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往下看呢?不管親們在不在,小舞一定在的,故事有開頭就有一定完美的結尾。入v後盡量每天肥更。(首章一萬一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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