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轉讓了店鋪,於芳芳每天閑在家裏,無事可做,也沒有心情看書。


    謝怡的弟媳婦生了,謝怡的母親就過去照顧謝怡的弟媳和孩子去了。


    謝怡的婆婆和公公還要兩年才退休。


    謝怡的兒子本來也是送了幼兒園的,但是一到冬天,就感冒,謝怡一個要上班,要帶孩子,實在顧不過來,隻好又領迴了家,上班的時候就帶在身邊。


    這幾天孩子又開始感冒發燒,謝怡已經請了很多次假,領導已經不耐煩了。


    “就你一個人有小孩,別人沒有小孩,別人就能安排好,你安排不好。”


    謝怡也想過請阿姨,但又想到網上虐待孩子的阿姨,想到自己兒子本來也不好帶,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謝怡想請婆婆請幾天假,但是婆婆不願意。


    謝怡整個人情緒焦慮不安,今天周五老公迴家,因為兒不好好吃飯,就被老公打了一頓,謝怡和老公大吵了一架,結果因為說了婆婆一句不是,被老公打了一耳光。


    謝怡摔門而去,母親去了弟弟那裏,她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正好碰到於芳芳騎著電動車去娘家。


    本來於芳芳以為謝怡轉街呢,因為母親催著她過去吃晚飯,所以說了幾句就走。走出去幾步於芳芳又覺得好像不對勁,謝怡的臉色蒼白,眼眶紅腫。


    於芳芳趕緊折返迴去。


    果然看到謝怡臉色不對。


    帶著謝怡找了一個帶包間的餐廳。


    謝怡和於芳芳一樣,因為母親的嚴格管教,養成了她們有什麽事情都自己解決,或藏在心裏。


    坐了好久,謝怡才娓娓道來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來自從生了孩子,她與老公就經常爭吵。


    她的婆婆在孩子還沒有滿月的時候就托了關係把兒子調到了另外一個市裏給市長當秘書去了,每周迴來一次,有時候加班或者輪到值班,就不迴來。


    她婆婆說男人的事業要緊,讓她不要用孩子去影響她老公。


    謝怡想也沒錯,但是月子裏,因為孩子吃不上奶,謝怡的婆婆就責怪謝怡,本來最需要老公陪在身邊的時候老公不在,生完孩子情緒低落,又加上孩子難帶,謝怡的情緒一下崩潰了,和婆婆吵了幾句,沒想到婆婆打電話向自己兒子告狀。


    她和孩子需要老公的時候,她老公沒有迴來,沒想到婆婆一個電話,他老公一個半小時後就出現在了家裏,進門沒有關心老婆孩子一句,直接上去就抓起謝怡的衣服領子,把還很虛弱的謝怡給拉到了地上,然後就是啪啪幾耳光。


    謝怡的婆婆早在兒子迴來之前就哭哭啼啼迴了自己的家。


    正好當時謝怡的父親和母親過來看女兒,就看到了這一幕。


    謝怡的父親狠狠的甩了謝怡老公幾耳光。


    後來謝怡的母親就一直給謝怡帶著孩子,直到今年謝怡的弟媳懷孕後。


    謝怡就把孩子送到了幼兒園,天氣熱還好,天氣一冷,孩子就總是感冒,一直是謝怡一個人照顧。


    謝怡的婆婆也來看孩子,但是孩子一有病,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有幾次感冒還是孩子感冒剛好,她婆婆就執意要帶出去玩,結果孩子跑了一身汗,也不給及時加衣服,所以病上加病,這已經一個多月了。


    今天周五謝怡老公迴家,打了兒子,謝怡沒有忍住,就和老公吵了起來,也揪出了很多陳年往事,謝怡越吵情緒越激動,就說了婆婆一句,她老公就打了她一耳光。


    於芳芳憋著火聽完了謝怡的講述,她看著謝怡因為哭泣抖動的肩膀,和骨瘦如柴的身體,沒想到她這幾年過得竟然這樣難。


    她抱著謝怡,安慰著她。


    她知道,如果沒有人幫忙,一個人帶孩子有多累。


    她的另一個朋友丁亞麗就是這樣。


    她們三個,於芳芳還沒有離職的時候,她和丁亞麗都在市裏,謝怡在縣城,那時候她讓謝怡考到市裏來,謝怡不想去,覺得縣城沒有擁堵的交通,環境也簡單,所以就考了縣裏的公務員。


    所以平時她和丁亞麗走的比較近,休息的時候丁亞麗總是邀請她去家裏玩,後來丁亞麗懷孕辭職後在家裏,於芳芳就會去陪她。


    她離職的時候,丁亞麗正好生孩子,直到現在,於芳芳還記得丁亞麗因為剖腹產肚子上留下的那一條疤和因為懷孕肚子上像蟲蟲一樣的妊娠紋。


    丁亞麗沒有婆婆,老公又正好被廠子裏派到韓國去交流學習技術。


    丁亞麗的母親又生著病,於芳芳正好那段時間閑著,就去照顧了一段時間。


    因為奶少,那小孩子把丁亞麗的**硬生生的給吸成了兩半。


    夜裏更是啼哭不止,於芳芳怎麽哄,也哄不乖,他隻跟丁亞麗,還必須要躺倒丁亞麗的肚子上。


    那時候,她總害怕丁亞麗的肚子被壓壞。


    那一個多月,像是煉獄一般。


    後來,她從市裏迴來,也問過謝怡,謝怡說她都忘記了,每天過得兵荒馬亂的,記憶力也減退的厲害,能記著早晨吃了什麽就已經不錯了。


    其實,於芳芳每次一迴縣裏,都會去看謝怡,但是因為謝怡的公公婆婆都在,每次都是坐一會,就走了,和謝怡說不上幾句話。


    她想,那是謝怡肯定是想給她說些什麽的,隻是沒有機會。


    想到這些,她心裏又難過起來。


    她們三個,丁亞麗不藏事,她和謝怡,一般都會忍著,忍著忍著就過去了。


    可能是把自己的不好的心情都發泄了出來,謝怡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於芳芳點了幾個清淡的菜,一份清粥和謝怡吃了。


    她本來想帶謝怡先去自己家裏的,但是恢複了心情的謝怡立馬想起了自己生病的兒子,執意迴家。


    於芳芳隻好把謝怡送了迴去。


    謝怡的老公正抱著兒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謝怡進來笑著說:“我以為你有誌氣的走了,不迴來了……”


    看到謝怡後麵的於芳芳正在狠狠的瞪著他,便住了口。


    謝怡的兒子看到媽媽迴來,臉上立馬掛上了委屈的淚水,小嘴一撇一撇,看著真是讓人心疼。


    “你還笑,笑的有理了!”


    “於芳芳,兩口子吵架嘛,就這樣,氣消了就好了。”


    “你氣消了,那一巴掌怎麽說。”


    於芳芳真想給謝怡老公胡戟一巴掌。


    “老婆,我錯了,當時就是沒有控製住,我打了我自己都後悔死了,真的。”胡戟內疚的說道。


    他也確實後悔了,謝怡出去的時候他想追出去的,但是兒子這邊已經哭的上不來氣了。


    他隻能哄著兒子心裏幹著急,他給謝怡打了好幾個電話,謝怡都沒有接。


    “我媽還沒有退休,我也沒有辦法。丈母娘呢,給人兒子去帶孩子了。我剛才已經給我媽說了,讓她請幾天假,過來照看幾天。”


    “我沒法和你媽待一起,你媽總是挑我的刺,說我帶孩子這不對,那不對,我什麽都做不好。”


    “老人嘛,就那樣,她也是為了孩子好,不是嘛。她說你別管就行。”


    “算了,我這段時間閑著,店子也盤出去了,我幫謝怡看著。”


    “哎呦,你真是我們家的救星,我每月給你開工資,絕對不虧你。”


    胡戟聽了當然高興,他起碼不會在為婆媳矛盾煩惱了。


    “不用,謝怡是我姐們,我是怕她抑鬱了。”


    聽到“抑鬱”這個詞,胡戟笑不出來了。


    今年,他上班的那個市裏,因為產後抑鬱症發生了好幾起令人痛心的事件,有兩個寶媽還是帶著幾個月大的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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