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怎麽我家你猜死活都進不來呢。”


    學者撩著自己的長袍踏過音鍵台階跳上樓梯,三個人站在一處。杜子航問:“你今天又跑隔壁學校去了?”


    “是啊,本來跟你猜一起想來做這個隱藏任務來著,結果我進來之後他卻進不來了。任務提示上說最多隻能三人進入這個場景,估計是組隊不組隊都算上了吧。”一字詩說。


    一字詩的這個任務則是在大陸的另一端接到的,閑來無事拉著你猜去深淵的另一端看風景,沒想到居然在某塊石頭後麵發現一個受傷的神族。正是從他手中接到的任務,神族為了恢複大陸的正常秩序,派人去修複被人族弄壞的世界之石,接受任務的神族卻有兩個人在這裏殞命,隻剩下一個人好不容易逃了出去。


    “你的種族不是人族麽?怎麽還幫神族做事。”杜子航問。


    “有隱藏任務不做的都是傻子。”一字詩不屑答曰,“沒準我也能弄到一身紫色裝備呢。”


    抱著能弄到紫色裝備的想法,一字詩一邊吐槽世界之石這名字起得真遜,拿了神族手中的地圖,組上你猜潛入到皇宮的地下,因此在這裏與情水濕黛山和杜子航碰麵。杜子航看著相似的任務描述,默默打開了自己的任務列表,難不成誤打誤撞,陪著情水濕黛山做他的隱藏,自己的這個隱藏也能完成了?神族顯然比魔族要夠意思得多,杜子航的任務那裏隻有模糊的介紹,一字詩手中就連怎麽恢複秩序都寫得一清二楚。


    “先是跳台階,然後會召喚出一個守護這塊石頭的boss出來,打倒boss,剩下的就簡單啦!”一字詩說,“我剛剛試了一下,台階一個人根本沒法跳,你們幫幫我吧。”


    一字詩是舞蹈特招生,舞蹈音樂不分家,盡管神族給的譜子十分抽象,他還是勉強看明白了。自己看明白不算難,難的卻是如何讓三個人配合起來,他先是想辦法用簡單的數字把譜子在當前頻道打出來,試了半天也沒給對麵的師徒二人講解明白之後,隻好認命地打開qq,把自己翻譯的譜子截圖給了杜子航。他指揮情水濕黛山和杜子航一上一下地站著,自己則站在另一個地方。幸好這個任務隻要求音符跳正確,不要求節拍也能合得上,不然三個人簡直要哭。


    先是站的最高的杜子航跳一下,音符正確,腳下的台階閃出光芒來。然後是情水濕黛山,接著又是杜子航、又是情水濕黛山。四下之後,一字詩開始艱辛的跳躍了。幸好他剛剛練習了一下,先在台階低處跳了一下,而後是用技能跳到高處,然後向下走了兩步。


    係統貼心地並沒有要求完整地對整個曲譜進行彈奏,第一句跳完,背景音樂仿佛有了什麽解鎖的聲音。之後一字詩指揮其餘兩個人站在新的位置,如此反複,終於在將近一個小時過去之後搞定了一切。


    盡管隻是坐在電腦前操縱屏幕中的角色跳上跳下,結束之後,三個人還是覺得緊繃的神經得以放鬆,尤其是包攬了有難度的小節的一字詩,更是覺得身上細細密密地出了一層汗。


    “好麻煩啊,接下來的boss戰千萬不要更難打啊!”情水濕黛山抱怨,吟遊詩人抱著豎琴站在台階最下麵,一動也不想動了,“剛剛的曲子有點熟悉哎。”


    “好像是《致愛麗絲》……”方青驊迴想了一下,盡管曲譜沒有給出節奏,還是能勉強辨認出這首熟悉的旋律的。


    情水濕黛山也恍然迴想了起來,剛想說策劃是抱著怎樣的想法居然選了這首曲子,杜子航警告同隊的二人:“注意身後,我猜boss要出來了。”


    台階上環抱的石頭亮了起來然後又暗淡下去,像是想從束縛中掙紮出來一樣。情水濕黛山和一字詩也轉過身去望向台階之上,背景音樂驟然變了,《致愛麗絲》的曲調緩緩流淌。


    “哎呦呦,很久沒有人來跟老頭我來動動筋骨了。”


    當前頻道出現第四個人的言語,id顯示的是守石人。石頭之上有人影現身,三個人踩著台階向上,叮叮咚咚的音符跳躍一路。走進一看,巨石上站著的是個老頭,明明周圍沒有風,他的白發卻向著四麵八方飛舞。他手中拿著一條拐杖,拐杖上的蛇頭散發著詭異的光。


    “開怪?”看了一會兒,沒見老頭有進一步的動作,杜子航問。


    情水濕黛山答應了下來,飛奔上巨石,擦邊一閃,丟了一個技能過去,又離開了石頭。老頭高舉法杖,如同任何一個boss,乖乖地跟在後麵跑了出來。杜子航提劍接上,幾下砍過去,接過仇恨。


    短兵相接幾招之後,情水濕黛山在當前頻道裏打了個“1”。杜子航心領神會,拉著boss側對向情水濕黛山。吟遊詩人舉起手中的琴,撥動琴弦,抬起手來,手中銀紫色的絲線揮舞而出,隻見寒光一閃,便牢牢將守石人固定在了地上。杜子航拔劍,衝上前去,就要用出自己最強連招。


    合作完美!眼看著杜子航第一劍砍在了守石人身上,忽然老頭提起嘴角鬆軟的皮肉笑了笑:“想定我的身?你以為我會乖乖配合麽?我閃!”騎士第一劍舉起第二劍要揮下的瞬間,老頭瞬移到了杜子航的身後。


    騎士的劍落了空,守石人舉起法杖,將要偷襲附身前傾的騎士。還好一字詩及時放了個遲緩技能,杜子航迴過頭來,以劍招架住了守石人的法杖。


    “小夥子,你敢直視我的法杖?沒聽說過美杜莎的梗麽?”杜子航橫劍在自己身前,守石人法杖的蛇頭自然對上了屏幕中騎士的雙眼,從杜子航的角度去看,屏幕裏詭異的蛇頭忽然發出紅色的亮光來,蛇頭伸出長長的舌頭來,猥瑣地在騎士的麵癱臉上舔了一口。還沒等杜子航嫌棄惡心,忽然他發現,騎士變成了石頭雕像。


    杜子航得到了一個“石化”的debuff,時長居然長達半分鍾。他用力敲了敲鍵盤,確認自己無法動彈之後,吐了口濁氣,在頻道裏打字:“別直接用兵器格擋他的蛇杖,會被石化。”打完他敲了下迴車鍵,卻發送失敗,守石人發出嘲笑:“小夥子,石化了就別想跟同伴說話了。”


    杜子航怒轉qq。


    切換qq把剛才那句話發給師父和一字詩各一份,再轉迴遊戲界麵,半分鍾的時間早到了。一旦騎士被石化,吟遊詩人作為第二輸出自然地接過了仇恨,學者並不是專業的奶,吟遊詩人更是脆皮輸出,沒做過t的事,兩個人的血線忽上忽下看得人心驚肉跳,情水濕黛山正拽著boss上躥下跳以盡量避免再受到什麽傷害,哪有功夫看自己徒弟給自己的qq上發了什麽信息。


    杜子航忙提劍上去,把仇恨從情水濕黛山手裏接過來。此時boss血條已經滑落不少了,畢竟是設計給三個玩家應對的boss,碰上騎士這種能以一敵五的職業還是有點不夠看。


    “小夥子,不錯嘛,試試這招,如何?”在血量下降到66%的時候,守石人忽然說。他後退了兩步,拉開與杜子航的距離,舉起法杖來似乎是要發動什麽招式。杜子航緊張地盯著boss,鼠標放在跳躍技能上,生怕對方突然衝過來。下一秒,守石人卻生生地從杜子航的視線之內消失了。


    杜子航慌忙調整視角,守石人卻出現在了一字詩的麵前。蛇頭法杖舉起,長袍學者裙角還半飄起,就石化在了地上。老頭不屑地說:“嘖,最討厭你們這些家夥了,還能迴血。”


    我靠。杜子航此刻很想爆粗。


    情水濕黛山作為一個遠程習慣性地跟治療站在一起,守石人石化掉一字詩之後轉頭就向旁邊的吟遊詩人發啟攻擊。杜子航趕忙一個前衝,傷害不高但有擊飛判定,打斷了守石人正在施展的技能,吟遊詩人總算得以保下一條命。杜子航並非專門的t職業,拉仇恨全靠高輸出,不知為何這一次的仇恨卻無論如何都拉不穩。守石人總是打他兩下之後又轉頭去找情水濕黛山,等半分鍾後一字詩的石化debuff消失,杜子航已經交了迴血技能,情水濕黛山也隻剩下半管血了。


    一字詩馬上把情水濕黛山的血滿上,轉頭卻看到守石人又提著法杖向他衝過來了。被剛剛蛇頭那一舔惡心到了,屏幕外的方青驊總覺得臉頰上有寒戰的涼意,怕了,扭頭就跑。


    杜子航又是衝撞救下一字詩,不免有些苦惱。他玩的不是近戰方向,這一類的技能本來就少,要是boss繼續這麽亂仇恨,他根本救不過來。


    “抱團,一字詩你群刷咱們三個人的血。”情水濕黛山指揮。


    杜子航和一字詩忙聚集到情水濕黛山站的地方,這下無論守石人怎麽切換仇恨目標,杜子航都擋得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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