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月色灑在荷塘上,一幕的銀白。荷塘上,有個八角的亭子,柱子間圍著雕刻細致的木欄,木欄將小亭子隔絕起來,雖然看上去有些別扭,但是在這個寒冷的季節起到了很好的保溫作用。

    這個亭子,在這個時候,依然燈火通明,時而傳出豪爽的笑聲。院子裏的人,時有走動,大部分人已經睡了。

    亭子裏的幾人,就是從荷香樓轉戰來的青風,元嘉和努馳邇颯。子月和子夜已經先迴房間了,留下這幾個人在亭子裏繼續敘舊。以努馳邇颯的話是“沒有喝過癮”,繼續喝酒。

    迴到屋裏的子月想著今天的那支簽,“風月無痕醉夜篁”,什麽意思呢?風,是青風嗎?月,應該是自己。無痕,是什麽意思?醉夜篁!反複想著,就是想不明白。子月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不學文呢?要不然,也可以好好理解一下字麵上的意思。無奈的歎了口氣,子月決定還是放棄吧,不然,頭發都要掉光了。

    讓樂如滅了燈,子月默默地坐在靠榻上,看著子夜房間裏的燈還亮著,感慨著子夜的好學。子夜很聽話,對許多東西理解的很透徹,如果好好學,以後應該能夠有所作為。

    迷迷糊糊的,子月覺著自己好想看到一個黑影站在自己麵前,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可是暗黑的環境中隻能看到那個黑影,是個男人的影子,就在自己麵前,奇怪的是自己看不清這人的麵容,隻有大致的輪廓。那人說話了,的確是個男人,他說:“你就是子月?”

    子月有種靈魂與身體被分離的感覺,因為她並不想迴答,可是卻又聽見自己在說:“是。”

    “你是哪裏人?從哪裏來?”那人的聲音遙遠而又冰冷。

    “我是中國人,從中國來。”子月清晰地聽到自己不被控製的迴答。

    “你為什麽到這裏來?有何目的?”

    “我是無意中來到這裏的。沒有什麽目的。”子月想要控製自己的聲音,卻感覺到了身不由己。那種無奈,讓子月非常難受。

    “你接近青風有什麽打算?”

    “打算去青風的布莊管賬。”

    “你什麽時候認識元熹的?”

    “我不認識這個人。”忽然子月抱著自己的頭,臉上表情因痛苦而有些扭曲,大張著嘴好像在大叫,卻沒有發出聲音。

    “哼!說實話!要不然你就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了。”

    好似痛苦消失了,子月仇恨的看著麵前的黑影,卻又不由自己的在迴答:“我真的不認識他……”

    黑影消失了,子月同時倒在了靠榻上,唿吸平穩,不知是暈了,還是這些事情都不過是噩夢一場,隻是額頭、發際滲出的汗珠匯成了一串,落下……

    遠處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有人過來了,會是誰呢?

    聽著這腳步聲,像是往暖閣來了。

    輕輕地推開門,一個人滿身酒氣腳步不穩的進來關上門,先是走進子月的臥室,看到床上沒有人,反身滿屋裏看了一圈,眼光就停在了床邊的靠榻上,無聲的走近靠榻,看著睡著的人,伸手將滑落一旁的棉被蓋在了子月身上,紅通通的麵頰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靜靜地笑著。

    時間好像停止在了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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