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已經是傍晚,忙起身。

    在小紅的協助下穿戴整齊,梳好發髻,喝口香茶。在窗下臥榻上坐下看院裏的景色,落芳苑,真是名副其實。雖是寒秋,卻不顯凋零。窗外的幾株秋海棠正自花開。

    “月兒,醒了?看你的臉色,還是不太好。要不然,明天再去吧?”不知什麽時候,青風已經坐在臥榻的另一側。

    “不要,還是今晚去吧。我很好奇你們這裏的青樓是什麽樣的。”子月一臉的不願意。

    “那你去過你們那裏的青樓?”青風不解的問。

    “在我們那裏,是不允許開青樓的。隻不過我們那裏有夜總會,我隻去過一次。很豪華的。對青樓好奇,是因為在電視裏經常看到有青樓的鏡頭。我想看看這裏的青樓和電視裏的,是不是一樣。”子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

    “我看電視,那裏是不歡迎女子進去的啊?我不換男裝行嗎?”子月不放心的問道。

    “是不歡迎女子。”青風聽到子月“啊”了一聲後,又說:“不過,會歡迎你的。因為我們去的地方,是我家的產業。”

    “真的?不早告訴我。”子月本來還有一點點為讓他花錢感到不好意思,這下終於可以放心玩了。

    看到子月高興的樣子,青風微笑,好像自己的心被月兒的笑容填滿了,暖暖的,隻想能讓自己一直看到她的笑臉,聽到她清脆的笑聲。月兒,我會照顧你的,直到你迴去……

    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迴去了?

    “青風,你在想什麽?怎麽不高興了?”子月看到青風沉默的麵容,問道。

    “沒什麽。月兒,我們去吧?天色不早了。”青風牽起子月的手,往屋外走去。

    門外,等著是一輛有兩匹馬拉著的大馬車,比他們來時坐的那輛大了1/3,拉住青風伸來的手,踩著小凳,上了馬車。

    車內,是厚厚的地毯,四壁除了窗子,全用錦緞包裹,摸上去很軟。坐在小桌旁邊,看到青風也坐下。就感到車動了。隻是這車的減震效果比那輛車好上太多了。子月享受的左坐坐右坐坐。

    “青風,這車比那車舒服。”

    “月兒,覺著舒服就好。”青風並不多言,隻是寵溺的看著子月。

    “青風,有了這車,我就不怕遠行了。嗬嗬。我也不暈車了。嗬嗬……”子月像自言自語一樣。

    撩開窗簾,他們還是走在上午的那條街上,外麵依然那麽熱鬧。一路往西。

    直到子月看到了一條比那條街更繁華的街道。果然如電視上那樣,路邊的人來人往,門口的招唿逢迎。帶上眼鏡。看有沒有美女。可是車並沒有往那條街上拐。而是又走過一條街拐了進去。在一個小門前麵停下。

    “少爺,到了。”外麵傳來車夫的聲音。

    摘下眼鏡,輕輕放進袖內的內袋。這是穿了這麽久的古裝,了解到的唯一優點。

    一步從車上跳下,看到青風有些責備的眼神。子月知道自己沒有踩著小凳下來,讓他擔心了。走上前,拉住青風的手,撒嬌似的搖了幾下。青風無奈的拉著她,走進虛掩的小門。

    一路沒有遇到人,天色已暗,還沒有點燈。所以周圍的景色對於子月這個有點近視的人來說,是特別朦朧的。隻是和青風一起往前走。直到一座小樓前,這是座小巧的繡樓,裏麵亮著燈,窗上倒映著人影。這裏已經能夠隱隱聽見前方傳來的人聲,嘈雜的,嬉笑的。隨著青風走進房間,裏麵已經坐著幾個人。見到青風,連忙站了起來。

    “少爺”,一個風姿妖嬈的女人走上前來,“您怎麽想起到我這兒來了?知道您要來,我真是太高興了,早就等在這了。”說著,攏著青風的袖子,又對著子月嫵媚一笑,“這就是月姑娘吧?真是個美人啊。”

    青風拉過子月的手,引著子月走到廳堂正中的圓桌後,坐在小丫頭剛搬開的凳子上。那位婦人也在旁邊落座。看她一身富貴綾羅,滿麵風情,眉目間卻有一點滄桑。這大概是老鴇吧。

    注意到子月盯著自己看,那婦人笑意盈盈的說:“姑娘,可以叫我翠雲。我是這裏的管事。”

    意識到自己的這麽盯著人看是有些失禮,子月不好意思的轉頭說:“您叫我子月就好。”

    “都準備好了嗎?準備好就開始吧,翠雲,你去忙你的,我們就在這裏聽香雲彈曲。有事再找你。”青風看到子月有點著急的表情,忙叫開始。

    子月這才注意到屋裏還有一名美人,隻見她如弱風擺柳般盈盈行了一禮,淡紅櫻唇微啟:“奴家在公子麵前獻醜了。”真是美人啊!沒有做作的動作和表情,卻仍是那樣讓人心動。

    子月已經被這位美人迷倒了。至於其他的人什麽時候出去的,她都不知道。

    美人盈盈走到內間,盤腿坐到矮榻上,琴聲如琴案上的嫋嫋青煙樣輕輕升起。悠揚的琴聲,讓子月閉目沉浸其中。仿佛在訴說著愛情的美好。

    “月兒,迴神了。”青風拍了拍子月的肩膀。

    子月恍然,對青風迴一笑。然後走到內間,在香雲旁邊坐下。執起香雲的芊芊玉手,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美人兒,你彈得曲,真是妙極了。和你的人一樣美。以後天天彈給我聽,如何?”

    香雲輕柔一笑,“多謝姑娘誇獎了,其實我彈得不如少爺好。”

    “青風比你彈得好?”子月一臉的不相信。“青風,你不是男人嗎?真的會彈琴嗎?”

    “會一些,有機會彈給你聽。你來吃點東西,晚上還沒吃飯呢。”青風走上前,輕握子月的手,將她引向已擺好飯菜的圓桌。

    “香雲姑娘,你一起來吃些吧。”子月望向香雲。

    香雲將目光投向子月身後,見青風點頭。忙福身,“多謝月姑娘。”

    “香雲,你這麽漂亮,又彈這麽好的琴,一定是這裏的花魁了?”子月邊吃邊說。

    “不是。”香雲並不多言。

    “青風,這裏的花魁是誰?”子月不滿意的看向青風。

    “是一個叫晴雲的吧。”青風望向香雲。香雲點頭。

    “那我要見一見她,好嗎?有比香雲還漂亮的美女,不見太可惜了。”子月懇求的目光望向青風。

    “今天晴雲有客人。”香雲低頭迴避青風的眼神。

    “哦。這樣啊。”雖然有點失望,子月依然興致很高。“青風,為什麽沒有酒?我要嚐嚐你們的酒。”不忍掃了子月的興,青風寵溺的點頭。

    看到青風點頭,香雲笑道:“姑娘,我們這兒的菊花香是秦州最好的最香的酒了。彩兒,快去溫壺酒來。”剛才那小丫頭“哎”了一聲就出去了。

    “好香啊。”酒剛被彩兒拿進屋,那甜甜的酒香就吸引了子月的嗅覺。

    看到子月的饞樣,青風微笑著給子月倒了一杯。子月聞了聞,小抿了一口,那酒香充斥了口腔的每一個角落,忍不住誘惑,子月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悠悠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好酒!青風,你怎麽不喝?”一連喝了幾杯,青風捉住子月的手,“月兒,不喝了,我們聽香雲彈琴,好不好?”看子月有點貪杯,青風夾起菜送到子月麵前。香雲坐迴內間的矮塌上彈起琴來,悠揚的琴聲揚起。彩兒在青風的示意下出去了。

    子月就著他的手吃了,看著青風的眼睛,柔柔一笑,“青風,不要擔心。我喝不醉的,這酒雖然比我們那的香,可是好像不含多少酒精。”拍了拍青風的手,“青風,我們自從認識,這是第一次喝酒,來,我們既已結為金蘭,那這杯酒就是慶祝我們的結識。來,我先喝為敬。”子月豪爽的一飲而盡。

    青風寵溺的順了一下子月的頭發,也將子月送到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拉過子月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右手則不停的為子月布菜。

    “青風,能和你結為義兄妹,真是我子月幾輩子修來的福分。為我的好運,我們幹一杯。”

    “青風,你能遇到我,也是你的福氣。為此,我們更要幹一杯。”……

    子月覺著這酒真不錯,聞著已是清香四溢,喝到嘴裏更是口齒留香。連打起的飽嗝也還有菊花的香氣。嗬嗬嗬嗬……看來自己真是喝了不少。

    青風喂子月吃了不少菜,也縱容子月喝了不少酒。看著子月微微泛紅的麵頰,青風覺著自己更喜歡現在的子月,現在的子月讓自己覺著真實,觸手可及,有擁有的感覺。

    微醺的子月無力的靠在青風伸來的臂彎裏,眯上眼睛,暖暖的體溫透過青風的衣服傳到子月的麵頰,更增加了麵頰上的那一抹桃紅。朦朧中好像有溫熱的蝴蝶落在了自己的唇瓣上。又好像有一道暖流自唇傳至心間。

    “月兒,我們迴去吧。”聽到青風的聲音。子月點點頭站起隨青風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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