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琰,你是瘋了嗎?”


    臥房內,葉沉魚坐在軟榻上,捏了捏秦照琰的臉龐,又晃了晃他的身體,沉聲道。


    “葉沉魚,我已經好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四個多月。


    他已經四個多月沒有笑過,開心過。


    這一刻,他仿佛將所有的喜悅都集中在了一起,就像是一個充滿氣的氣球,突然爆炸,突然釋放了所有的興奮。


    “我知道了,你很開心,你開心,我也開心。”


    葉沉魚伸出兩隻小手,又揉了揉秦照琰英俊的麵龐,聲音輕緩。


    “小魚,謝謝你讓我找到你,真的,你在不來,我就要死了。”


    秦照琰突然抓過葉沉魚的手,一雙黑眸直勾勾盯著她,嗓音低沉。


    葉沉魚眸色一怔,“照琰,以後我們都不要說死,我們要好好活著,不為別人,隻為我們自己!”


    如今,她活了下來,就不會白白活著,她受得每一次折磨,她都要好好送還給別人,總不能讓做了壞事的人,自在的活著。


    “對了,照琰,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怔地,葉沉魚腦海閃過一個人影,急忙道。


    “人?什麽人?”


    秦照琰蹙了蹙眉,不解道。


    “救我的人啊,給我住處的人,一個你熟悉的人。”


    葉沉魚認真道。


    聞言,秦照琰的臉色變了變,救她的人?是那個搶先他一步將葉沉魚救走的人嗎?


    英國某公寓。


    “照琰,一會你見到他,真的會很吃驚。”


    葉沉魚牽著秦照琰的手,一臉神秘道。


    “是嗎?”


    秦照琰聲音冷漠,一張清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對於這個即將見麵的人,秦照琰充滿了敵意,怎麽說,那人都是搶先他一步的人,這讓秦照琰很有挫敗感,他費了那麽多勁,才找到葉沉魚的蹤跡,卻還是被別人捷足先登。


    “大叔,我迴來了。”


    葉沉魚打開門,人未進門,聲音先出了口。


    然而,等她走進,視線裏,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連一張紙屑都沒有。


    “大叔?威廉大叔?”


    葉沉魚臉色一怔,腳步微急。


    “葉沉魚,這就是你說得救你人的家?”


    秦照琰站在房間的中央,打量著這間空空如也的公寓,什麽都沒有,隻有一間房。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葉沉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麽會是這樣?


    什麽都沒有。


    大叔也不在。


    她昨晚出門時,這間公寓還是滿滿的家具,為什麽現在卻隻是一間空蕩的房間呢?


    “小魚,你沒事吧?”


    秦照琰看著神色不太對勁的葉沉魚,緩步上前,扶像她的手臂,沉聲問道。


    “照琰,你要相信我,這裏真的是我住過的地方。”


    葉沉魚看向秦照琰,清透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慌亂。


    “乖,我相信你,你不要擔心。”


    秦照琰心一疼,摟過葉沉魚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低聲安慰。


    葉沉魚整個人處於發懵的狀態中,大叔走了?還是他察覺到了什麽事情?


    “照琰,威廉他是你爸爸!”


    葉沉魚抬眸,凝視著秦照琰,一張小臉上布了真摯。


    與威廉相處的時日,她愈來愈相信威廉就是秦照琰的爸爸,尤其,她在一冊畫稿中看到了禾人的筆跡,雖極力想掩飾,但,畫稿卻出賣了他。


    紅與黑?


    她可是親眼目睹了禾人的真跡了呢,那樣的筆鋒,落款,她一直記憶在心,絕對不會出錯。


    聞言,秦照琰愣了一下,爾後,唇角微勾,摸了摸葉沉魚的額頭,笑道:“小魚,你做夢了?”


    “我沒做夢,他真的是你爸爸!”葉沉魚目光焦急,“你爸爸是不是喜歡畫畫?他是不是用了禾人這個名字?”


    “你怎麽知道?”


    秦照琰臉色微沉,他爸爸畫畫這事一直是個秘密,如若不是親人,這世上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葉沉魚盯著秦照琰的眼睛,“我看到過,老宅有一間房間,房間的正中央擺了一張座椅,而那間房裏麵擺放了很多畫,畫的落款人是禾人,禾人是你爸爸的筆名是不是?”


    “你怎麽會看到?”


    秦照琰語氣略帶不悅。


    葉沉魚怔了一怔,她怎麽忘記上次李隊他們想要查看那間房間時,秦照琰強行拒絕了他們的事情呢。


    “沒什麽,有次在老宅,我無意間走進去的。”


    葉沉魚低垂眼眸,淡淡道。


    “小魚,那間房你忘記吧,它不吉利,而且,我爸爸死了。”


    秦照琰緊緊抱著葉沉魚,聲音極其低沉。


    “可,我真的很確定,那人就是你爸爸。”


    葉沉魚不甘心道。


    威廉給她住處絕非偶然,如若不是非親非故,世間哪裏會有一個這麽善心給她住處的人。


    是以,當她察覺威廉有可能是秦父時,她極力保持著平靜,而她又怕自己過早揭穿威廉,會被攆出家門,因此遲遲不敢問威廉,究竟是不是秦照琰的爸。


    十六年了,一個本該死亡的人,卻一直藏身在英國,這裏麵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父沒死,那她的爸爸是不是也沒死呢?


    寬敞的街道上,一輛黑色轎車停靠在路邊,車內的人一直注意著遠處的公寓。


    片刻,車內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吉恩,我們走吧。”


    司機座駕上,吉恩側了側目,“先生,不想看看少爺嗎?”


    秦立仁戴著一頂紳士帽,一張臉龐被口罩遮了住,“不了,越是見到,越是想念,與其如此,不如不看。”


    這麽多年,他已經熬過了所有的苦痛,現在,他隻想平靜地過著自己的日子,如若不是葉沉魚被軟禁,他是不會出山,將她救下的。


    而他之所以救葉沉魚,也隻不過想償還一個恩情。


    “不知道這樣的發展,你會不會滿意,你的女兒和我的兒子,結成了夫妻。”秦立仁坐在車內,呢喃自語,“如此奇妙的緣分,你應該滿意吧。”


    吉恩坐在座駕上,微微出神,“先生,其實,讓少爺知道你還活著,並非什麽壞事。”


    秦立仁聞言,搖了搖頭,“我已經給他帶去過創傷,現在,我若是出現在他麵前,他會承受不住。”


    “可......或許,少爺會想您呢?”


    吉恩猶豫道。


    秦立仁眸色沉了沉,望了一眼窗外,緩聲道:“若是我們真有父子緣分,總會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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