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誌和珍珍已經和好,但他們之間的障礙還沒有清除。雖然珍珍多次對“探照燈”說過對他沒感覺,但那小子還挺執著,非但不放棄,還加緊了對珍珍家人的攻勢。

    這天,珍珍和廣誌把李汨林和秦依蕊找來,開了個“內部會議”,商討對策。開會的地點就在李汨林的小屋裏,他們幾個人圍在一起,時而激烈討論,時而又沉默思考,李汨林的小屋儼然成了一個作戰指揮部。

    “要是不行,我就跟我爹說清楚,我喜歡的是廣誌。”珍珍的大小姐脾氣又發作了,堅決的說道。

    “珍珍,你先別急。”秦依蕊勸說道。

    “對,這事得從長計議。當然早晚是要說清楚的,但得找好時機。”李汨林說道。

    “珍珍,還是再等等吧。”顯然,想到曹主任,廣誌有些不自信。

    “那該怎麽辦啊?”珍珍著急的問道。

    秦依蕊推了推李汨林,示意他趕緊想辦法。

    其實不用秦依蕊提醒,李汨林的大腦已經在飛速運轉了,“其實,這種事辦法容易想,但不容易做。我來分析一下。”說著李汨林站了起來,如果麵前再擺一張地圖的話,他就真成一個總指揮了,“要解決這個問題,無非就是兩個辦法。一是讓曹主任喜歡廣誌,另一個就是讓曹主任討厭那位第三者。我們不了解他,當然也就很難抹黑他,而且這樣做似乎也不是君子所為。所以我們隻有把精力放在廣誌身上了,讓他好好的展現自己,至於如何展現,就是接下來要討論的問題了。同時,珍珍也要在家裏配合一下,既然曹主任不好對付,那就從你母親、哥哥、嫂嫂甚至曹鑫入手……”李汨林滔滔不絕的講了一大堆,最後一臉得意的看了看秦依蕊。

    秦依蕊白了他一眼,笑著說:“想法是不錯,可有些紙上談兵的嫌疑哦。”

    “是啊,我怎麽表現呢。曹主任無非就是嫌我家裏窮,但我就是累死,地裏也長不出金子來啊。”廣誌說道。

    “家境當然也是一個因素,但我看曹主任也不是那種目光短淺的人,你可以在它麵前展現出一個積極向上的自己。同時,多往珍珍家裏去,不必偷偷摸摸的。畢竟你們的關係還沒公開,我想曹主任也不至於過於激烈的對待你,你可以慢慢的讓他們接受你。”看來李汨林對這件事已經深思熟慮過了,講的頭頭是道。

    “對了。”秦依蕊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麽,“我聽說馬上有一個農技專家來我們鎮蹲點服務。我覺得應該讓廣誌趁這個機會跟他多接觸,多學點東西。”

    李汨林點了點頭,“這是個好機會,就算學不到東西,也可以讓曹主任看到廣誌積極進取的精神。”

    或許是由於年輕氣盛吧,李汨林對於很多所謂的專家及成功人士之類的並沒有太多的崇拜感。因此,那位專家到群山鎮已經好多天了,李汨林還沒有見過他,隻是聽說他是一個教授,姓李。而廣誌顯然已經行動起來了,整天往群山鎮政府跑。

    不過今天,李汨林想不見都不行了。因為李教授要在群山鎮舉行巡迴講座,今天該到雙溝村來了。恰好是周末,便借用了雙溝小學的教室。作為一名雙溝小學的老師,又是唯一的一個大學生,他理所當然的參加了迎接工作。

    其實迎接工作也很簡單。沒有村民們夾道歡迎的場麵,也沒有各種花花綠綠的標語,李汨林覺得那些東西太虛了,真正的專家應該不會太在意那些東西。而村委會也接受了李汨林的提議,看來他們對於接待那些“大人物”絲毫沒有經驗,可能還以為這是一種新潮流呢。不過,李汨林倒是真希望這能成為一種潮流。

    “農業知識講座   主講人:李教授”李汨林在黑板上寫下幾個大字,又把桌椅擺置了一下,很快就做完了。之後他坐在椅子上,看著黑板上的幾個大字,可以說是頗有感觸啊,也勾起了他很多的迴憶。

    對於每個大學生來說,“講座”可能是再熟悉不過了。隨便找一個教室,然後找一個稍有成就的人往台上一站,就是一場講座。跟很多人一樣,李汨林對這些講座沒什麽興趣,尤其是一些所謂成功人士主講的所謂“教你成功”之類的講座,李汨林更是絲毫沒有興趣。因為他們的講座往往就是把自己的發家史敘述一遍,什麽多少歲挖到第一桶金啊,現在正研究什麽東西了,等等。要不然就是再講幾句,李汨林從小到大已經聽過無數遍的“勤學習,多思考”之類的話。

    而且,如果你多聽幾場的話,你會發現不同的人教給你的,甚至是同一個人在不同時間教給你的,往往存在很大的出入,甚至截然相反。有的教你要張揚個性,有的又教你要謙虛低調;有的教你要堅持不懈,有的又教你要學會變通,等等。總之,意思完全相反,隻不過找個褒義詞表達出來而已。到最後,李汨林實在不知道該聽哪位成功人士的,才能跟他一樣成功。最終,李汨林決定,我就聽我自己的,說不定還能探索出屬於自己的成功之路呢。於是,有一段時間,他徹底告別了講座。

    但好景不長,當聽說聽講座可以加學分的時候,包括李汨林在內的那些學生們又對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畢竟學分對於大學生們來說,絕不亞於鈔票在那些唯利是圖的資本家們心中的地位,所以它也成了學校可以牽著學生鼻子走的重要籌碼。

    李汨林聽講座基本上可以簡化為做三件事。第一是看一下講座的名稱(因為寫論文的時候要用),然後簽到,最後從網上借鑒一篇論文。對了,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把記錄學分的小冊子交上去,讓領導們在上麵蓋個章,加點分,這似乎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據李汨林的觀察,他的這種聽講座的狀態極具普遍性,可以說有百分之九十的聽眾都是奔著那個簽名單去的,這點從一個僅可容納一百多人的教室,竟然出現了三百多個簽名便可以看出來。而另外的百分之十,則極有可能是一些沒找到自習室的學生,才勉強到那去上自習的。

    曹主任、孫校長等,村裏的領導班子和村民也都陸續的到了。講座是定在上午九點開始的,八點四十五分的時候,李教授來到了雙溝村。這點,讓李汨林對他產生了一點好感。因為幾乎所有人都不喜歡遲到的人,而李汨林更為激烈,他是很討厭遲到的人。相反,如果對方相當準時,李汨林馬上就會對他產生好感。

    李教授看起來六十歲左右,跟一般的知識分子的形象沒多大差別,隻是顯得有些瘦弱。而令李汨林更高興的是,他是跟秦依蕊一起來的,而且看起來聊得還很高興。正所謂“愛屋及烏”,能跟秦依蕊聊的如此投機的人,一定是個不錯的人,李汨林心想。

    看到秦依蕊,李汨林想馬上跑過去。他們已經有一星期沒見了,雖然有孫富這個“情使”,但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樣算起來,豈不是要有二十年的相思之情累加起來了。不過,李汨林沒有跑過去,因為他知道,這種場合他不應該衝在前麵。果然,曹主任馬上迎了上去,接下來就是孫校長和其他村官,李汨林則跟在後麵。

    他們沒有握手,隻是笑著相互問候著,看來李教授也明白這裏不習慣於那種禮儀。當來到李汨林跟前的時候,他似乎想跟李汨林握手,但隨即就縮了迴去,轉而拍了拍李汨林的肩膀,笑著說道:“聽說你是來這支教的大學生,不錯,覺悟很高去啊。”

    “李教授,您好。”李汨林略帶尷尬的笑了笑,同時也有些臉紅。因為他覺得自己來這裏並不是因為什麽覺悟高,雖然在這裏也創造了一些價值,但也隻是盡到了應盡的責任而已,似乎跟覺悟沒多大關係。

    曹主任把李教授引進了教室,村民們也都湧了進去。秦依蕊在後麵偷偷的拉了拉李汨林的衣角,笑著說:“這位覺悟高的大學生,我已經答應了李教授我們中午在你這蹭飯,不知道主人答不答應啊?”

    “沒問題,女主人都答應了,男主人還有什麽話說。”李汨林也笑著說道。

    “想得美,誰是你的女主人。”秦依蕊輕推了一下李汨林,說道。

    他們邊說笑著邊走進了教室。但隨即,李汨林便發現了問題。教室太小了,別說坐了,連站都站滿了,而且還有村民不斷地進來。看來李汨林犯了一個主觀性的錯誤,他以為沒有簽名單就沒多少人來了呢,甚至還想過采取一些鼓勵措施,沒想到會有這麽多村民願意來聽講座。他知道很多甚至於大多數村民都是為了湊熱鬧,但他相信,隻要他們能學到東西,下次一定會有更多的人來。李汨林似乎已經開始考慮下一次的問題了,但關鍵是這一次該怎麽辦呢?

    正當李汨林手足無措的時候,李教授顯然也看出了問題的存在。他馬上拿起粉筆把黑板上的“講座”兩個字改成了“交流會”,接著麵帶笑容的大聲說道:“鄉親們,能來這麽多人,我非常高興。不過既然是交流會,就不應該有台上台下之分。我們不如出去,外麵有這麽大一塊空地呢,這樣我們可以更好的交流。”

    看到李教授把問題解決了,李汨林當然非常高興,對李教授又增添了幾分尊愛,同時感覺到李教授應該非常的平易近人。於是,在大家相繼朝教室外走去的時候,李汨林偷偷的跟李教授耳語了幾句,李教授聽到之後笑著點點頭。

    “鄉親們,很高興能來你們雙溝村跟大家交流種地的經驗。其實我早就知道雙溝村這個地方了,因為你們村有一個叫何廣誌的小夥子經常去找我,讓我給他講解一些農業知識。我很高興,也對你們村的未來充滿希望,因為你們有這麽多優秀好學的年輕人。”李教授大聲的說著。而李汨林則一直在注意曹主任的表情變化,但曹主任仍然保持原來的笑容,似乎沒多大變化。

    李教授接著說道:“說起種地,這裏的很多人都有豐富的經驗,而所謂的科學,大部分都是從經驗中總結出來的。我相信這裏很多人都有一些自己總結出來的科學經驗,當然我也有,而且還很多,所以我就成了所謂的專家了嘛。”說到這裏李教授笑了一下,“不過,我的絕大多數經驗都是從別人那裏學來的。而今天,我們就把自己的知識拿出來跟大家一起分享,這樣一來,我們大家都可以成為專家,至少也能成為半個專家吧……”

    ……

    李教授的交流會看起來更像是一堆老農在一起聊天,還不時的會傳出他們爽朗的笑聲。對於他們的話題,李汨林根本插不上嘴,便到一邊跟秦依蕊聊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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